因着时间原因,夏霜羽和夏泽川不得不去书院了,他们的夫子是以严厉出名的,而且他们已经因为弟弟的苏醒而迟到了很长时间,如果再不去,只怕今后没有他们的好日子了。
于是,房间中只剩下夏泽安和宋月。平日里宋月就扮演着慈母的形象 ,此刻便絮絮叨叨的讲了他昏迷这段时间中的一些趣事,逗的夏泽安哈哈直笑。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灼回来了。他刚下朝就被家中小厮告知小儿子醒了,于是刚刚朝堂上的那点不愉快也忘了,赶忙坐着马车回府。如若不是律法规定除特殊情况外,京中任何人不得纵马,恐怕他现在已经骑上马扬长而去了。
回到府中,夏灼顾不得去把朝服换下,在火炉旁驱散了寒气便朝夏泽安的院落走去。
推开门,只是看见妻儿一起就感觉眼眶有点热。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平日里严父的形象让他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作为他的枕边人,宋月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儿,于是在安顿好了儿子后,她也跟着离开了。
等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屋子,夏灼才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在妻子面前展现了他的疲惫。宋月自然也是心疼极了的,她向丈夫说了小儿子这段时间的事情,这些话仿佛刀刃一般搁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脏抽痛。
许久他才缓缓的说道:“这样也好,他没有经历那些痛苦,也好。”
夏老夫人由于在外地,就算得到了消息也不可能立马回来。
这些日子夏泽安静静的养病。他的视力也一点点的恢复了,虽然还是不大明朗,但一些东西还是能看得清的。
这场兵也不能说是全部都是弊端,因为夏泽安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更加有力量了,这让他很是欣喜,他感觉到再这样下去自己终将可以独立的行走了。
就在这样的期盼中,老夫人回来了,她在元旦前一日赶了回来。所有人都去迎接了她,除去还在卧病的夏泽安。
她休息了片刻,便前往了夏泽安的房间。看到老夫人进了屋,除了孙嬷嬷和翠影颖以外的其他下人都自动地退了出去。她先是询问了夏泽安自己的感受,然后向孙嬷嬷和翠颖详细的询问了他醒来时所发生的事情,待大体了解了之后,她将自己在寺院中所提到的平安福交于了夏泽安,并叮嘱他一定要将此物带在身上,便匆匆离开了。
往年这种重大节日的准备工作大多都是由老妇人所筹备的。今年不同,刚刚筹备了一点,小孙子便生病昏迷不醒了,于是他今年决定将元旦筹备的工作交于夏灼夫妻。按照规矩,应该是由当家主母所筹备这些的,但在看过了宋月所筹备的之后,她便提出了由自己筹备。并不是夏老夫人不喜欢宋轶,相反,夏老夫人喜欢宋月是要超过于喜欢自己的儿子的,只是因为宋月的审美很让人困惑,而且夫妇也愿意,所以便由他来筹备的一切,这也算为她无聊的时光增添了一些乐趣。
但今年很好,宋月把家宅治理的很好。但是老夫人不太放心,需要再亲自去过目一下。
就这样元旦到了。
清晨,侍女翠影早早的便把他叫醒了。虽然很瞌睡,但是不能破坏规矩,他便睁开眼。他们家没有什么晨昏定省,且他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他去向祖母请示,他在平日里都是休息到足够的时间才醒的。但今日不同,于是他在困顿中任由翠影和孙嬷嬷给他梳洗。刚结束,夏泽川便过来了。从夏泽安出以来,每年元旦,他都是由夏泽川把他带到老夫人那里的,今年也不例外。由于他常年卧床不起,他的体重在同龄孩子中格外的轻,再加上夏泽川常年的习武,夏泽川轻松的就把他抱了起来。刚推开门走出去,迎面而来的冷风便让夏泽安打了个哆嗦。这不能怪他穿的太薄,相反他瘦弱的身躯此刻在衣服的衬托下还显示的壮硕无比。
冷风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发现他的视力回到了以前。这种并不算陌生的感觉让他感觉到格外的新奇。于是他左瞅瞅,右瞅瞅的。
这一瞅不要紧,他瞅到了一名正在旁边扫雪的小厮。他平时的眼神变犀利,这会儿在白茫茫的雪天他仿佛看到了小厮身后有一根丝线。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还不习惯眼睛清明所导致的,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是在接下来路过的小厮身上他都看到了同样的丝线,真让他有点害怕。他想去看看哥哥是怎么样的,但是被哥哥保护得很好,他看不到哥哥的后背,也只能作罢。
一路上兄弟俩有的没的聊天,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正厅。
夏泽川行了一礼后便将他放到了他的位置上。然后转身走到了祖母身边。
夏泽安向屋子中的所有人行完礼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拜访,屋子里很热闹,热闹到没有人注意到夏泽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