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
看着我坠落
跌进了长河
他们说时间古朴庄严。
他们说时间强大到无法匹敌。
他们说时间高贵淡漠不可侵犯。
他们说连多看一眼都是对时间的亵渎。
可他们也知道他们说的是时间而不是…念季。
念季只有在闲暇时才能偷偷的喘口气。就像以前在黑暗中独自一人摸索时间时,只有时间长河流动起来,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才能被照亮。
不管多忙,念季都会抽时间去找翎喝喝她自己调制的花茶,然后去看着那花海中翩飞的蝴蝶,放空自己。
即便只有几个小时。
只有在翎妹妹那,念季才是念季。
翎妹妹的花海潮总是那么生机勃勃,不像四季城。冷冷清清毫无生机。就像供奉着舍利的小盒子。圈住了舍利的光辉,也圈住了念季。
时间的使者即便再怎么冷淡到如同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也会有低头的那天。
机器人也需要充电。更何况是脆弱如折翼的蝴蝶?
在念季这里,翎是翎妹妹是生命之母但绝不是公主。
公主带上了王冠,承担起了责任。
可那王冠过于沉重…责任也过于遥远…
没有人会拒绝温柔,也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在季念的记忆里翎妹妹似乎总是那么的温柔。
她会端着泡好的花茶,领着我去看开的最娇艳的花,会变出蝴蝶让我感受生命。
也会陪着我听我絮絮叨叨的胡乱说着话。
只有在花海潮中,时希那颗在长河中漂泊的心才能短暂的停泊。享受片刻的安宁。
灵殿下翎对于念季而言是救赎,是极夜后短暂出现的白昼。是夜空中刹那间的烟火。是破败之地的一方极乐净土。
坠入长河的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下变成了掉落的星辰。
而星辰是闪闪发光的,可是念季的星星是黯淡的。
在一众发光的星星里,格外不起眼。
念季再次取出那段记忆。
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伤疤。
知道吗?
有能力改变你接受不了的既定事实时,能动手是好的。
可是…
你不能动手。王冠将你提醒,手中的权杖将你制衡。
但是那是你所不能接受的既定。是你拼死都想要改变的既定。
可是你不能。
醒醒,你接受了王冠的冠冕。
醒醒,你接受了时间的传承。
醒醒,你拿着时间之神的法杖。
我对此束手无策。
于是不计其数的愧疚淹没了你。
你深深的溺毙于无力感里。
可无独有偶,这种既定事实几乎是每天都在上演。
古往今来时间的长河啊,任何既定的历史都会呈现,时间不会欺骗任何人,包括时间的使者。但时间会掩盖一切。因为那是时间惯用的技俩。
流动的是长河,凝固的却是使者的情感。
鲜亮的颜色黯淡,眼眸中的星辰不在璀璨。
念季也如时间般沉淀了下来。
使者亲手封印了自己。在潮汐肆虐的深处。
古往今来时间的长河,四季二十四时,位列,时辰砂。
使者的一字一句如暴风雨,席卷了海洋上如孤舟般摇摇晃晃的自己。
孤舟被打翻,沉溺于深海。没有呼救只有伸出的手抓住了一只折了翅的蝴蝶。
时间的长河啊,快来拥抱你的神。一个淡漠到博爱的神。
下一次见面请叫我四季创使—念季。
我爱世间万物,唯独不爱自己。
为了世间的万千生灵,我将驻守于这长河,梳理那时间漏洞。我的审判将绝对公正。
你问我为何闭上了双眼,因为我看透了世间的罪恶。
我怕,我会丢掉时间的权柄,穿过黑洞逃跑。
玩尔曾经说过。
念季拿着的不是时间的权柄。而是自由的钥匙。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那会因为黑暗而哭泣的稚嫩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与黑暗常伴的冷漠。
世间本就浑浊。那又何必庸人自扰?顺承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