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轩和柳心妍从凤城的机场离开,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非洲。柳心妍很想去非洲看狮子和长颈鹿,而季少轩却想去巴西感受足球,所以两个人买票的时候都是石头剪刀布决定的。“我和你玩游戏,不管什么游戏就没赢过。”季少轩嘟着嘴巴生闷气。但当时的柳心妍已经欢快的跳起来收拾行李了。
因为取代了自己最想去的地方成为他们旅途的第一个目的地,季少轩对柳心妍提议的地点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在凤城的时候就商量好的,旅游攻略是想去那个地方的人做,所以季少轩的不积极也并不影响柳心妍准备的进度。他们在到达目的地的第二天就前往柳心妍一心想去的森林公园了。
临近傍晚,平坦广阔的热带草原上凉风习习。季少轩和柳心妍搭好帐篷,准备好食物,就双双席地而坐等待着日落。两人在只有鸟声和风声的草原上坐着,心里已经被对大自然产生的敬畏之情填满。
等到一轮巨日从地平线上缓缓落下,天空变成漂亮的烟紫色,还没有天黑就有无数的星星映入眼帘的时刻,季少轩心里最后一点本来就被时间消磨得差不多的不开心也完全消失了,他像一个小孩子第一次看到烟火一样,兴奋极了。转身就要回去拿相机拍。
柳心妍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相机,两个人以夕阳为背景,拍下了他们旅途中的第一张相片。
季少轩还想再拍点照片,让这日星同天的美景多留下来一点。但是柳心妍却一把从他手里拿过相机,收了起来。看着柳心妍灵动的眼睛,季少轩几乎是在瞬间就懂了她的用意。最好的美景当然要用最好的摄影机——眼睛来记录。
看完日落,天已经变成的一块洒满亮片的深蓝幕布。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柳心妍把易拉罐啪的一声捏扁,回了帐篷。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收音机,她在季少轩面前做出邀请的手势,两人在星空为幕的舞台上就着乐曲跳了一只舞。
树木在旋转,大地在旋转,固定的牢牢的帐篷也在旋转。只有眼前人的眸子一直没动,他们肆无忌惮的跳着最夸张的步伐,放着最激昂的音乐。这时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跳了很久很久,直到柳心妍累的是在跳不动了,在帐篷边瘫坐下来,季少轩也喘着粗气在旁边坐下。季少轩从车载冰箱里又拿出两罐啤酒。
柳心妍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要省着点喝。于是季少轩只开了一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交替着喝着,没有任何征兆的,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对方的狼狈模样实在好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两个人笑了好久都停不下来,一停下来看到对方又笑出声。若这时候旁边有局外人,定会认为这两个人是疯子。但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现在的他们有多快乐。
由于通讯系统的落后,季少轩想给马嘉祺和韩紫苏的照片在一个月之后才找到机会发出去,当时正是韩紫苏生病在医院的时候。吃过午饭坐在小沙发上处理文件的马嘉祺收到照片后笑出声来,连忙抱着电脑去给躺在病床上输液的韩紫苏看。
看着照片中咧嘴大笑的两个人,看着草原上美不胜收的风景,“真漂亮。”韩紫苏说,“笑的也漂亮,风景也漂亮。”马嘉祺低头看着脸色依旧不好的女人略带羡马的声音,对自己选择的人生路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自己这么要强,这么喜欢追逐,是不是错了。
看着马嘉祺的表情渐渐冷下来,眼里的失落缓缓流出,韩紫苏知道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像在这大草原上一样,虽然所有生物都在拼命活下去,但总有追在后面的,总有在前面逃的,也总有别人不来惹他他就安安心心过自己小日子的。”韩紫苏没有去看马嘉祺的眼睛,但她知道马嘉祺现在肯定在看着自己。
“辰风,你是我和团团的骄傲。”韩紫苏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马嘉祺面前害羞过了,想着,韩紫苏的脸越来越烫,演不下去了只能开始闭眼睛装睡觉。她本来以为马嘉祺会戳穿她,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反应。韩紫苏刚想要不就这样睡一觉吧,嘴唇上就落下一个吻。
然而旅途中不仅仅都是像非洲草原上华尔兹之夜那样浪漫温馨的情景。由于性格想法的不一致,柳心妍和季少轩像很多一起旅行的情侣一样,在旅途中吵的架比呆在家里时多得多得多。
他们因为带多少食物出门争吵过,因为穿这件衣服会不会冷争吵过,因为该选择什么交通工具争吵过,最多的还是因为下一站该去那里争吵。但是他们两个有个优点,记性都不太好,属于吵完就忘的类型。
在早上还因为想去别的地方把另一个地点说的一无是处,但下午到了目的地玩的却也是比谁都开心。因此他们虽然小架不断,但是那种会使旅行终止,甚至只是阻碍旅行计划的那种规模的争吵倒是不曾有过。
如果要按浪漫的说,其实能在各个大陆,各个国家,各个地方,各个景点都留下吵架的回忆也确实不失为一件很有罗曼蒂克情怀的事情。在不断行走的过程中,双方都陪伴了彼此最奔溃的时刻、最狼狈的时刻。最无助的时刻。
如果说有什么感情能够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不会变质,这肯定是其中一种。柳心妍和季少轩也体会到了这一点,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有时你不说话,一个眼神就能传递给对方自己的信息。默契确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渐渐的,他们都认为除了对方不会再有谁能这么懂自己。
收到马嘉祺的回信是他们在一个加油站加油的时候。季少轩看到邮件就立马喊来柳心妍,他们现在有着游子一样的情感,来自家乡的东西,无论是话语还是物品,都会在他们的心底激起一层层涟漪。
“昨天收到你们的照片了。用苏苏的话说,风景很美,你们的笑也很美。注意安全,玩的开心,多加联系,保重身体。”因为害怕他们两人担心,韩紫苏生病失聪的事情,马嘉祺并没有告诉他们。前往另一个地点的途中,季少轩和柳心妍两人把这短短几句话又看了好多好多遍。
遇到甄妮阿和,是在去尼泊尔的飞机上。当时飞机上黑皮肤白皮肤的人占多数,一看就是东亚人的除了季少轩和柳心妍,就是最后上来的一对小情侣了。他们一上飞机柳心妍就注意到他们俩了,悄悄拉了拉季少轩的袖子,问等下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巧的是,小情侣在他们两前面的位置坐下了。小情侣坐下之后就一直在整理东西,柳心妍觉得不好打扰就一直等着没去聊,等到憋得都快受不了的时候,前面的人才安分的不动了。
柳心妍朝季少轩使了个眼色,季少轩立马回了个白眼,但还是按着柳心妍交给他的剧本走。小情侣正要闭眼睛休息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标准的普通话,“心妍啊,你饿了吗?”。小情侣转过头的时候,柳心妍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季少轩。
她叫他说句普通话测一下前面的是不是中国人,谁知道他会问句这么白痴的问题。而季少轩则一脸无辜,明明她说什么话都可以的啊……
“你好?你们也是中国人吗?”坐在柳心妍前面的小姑娘转过身轻声问道。“是啊是啊,你们也是啊!我就知道!”柳心妍激动的回应。在几个小时的航程里,柳心妍了解到他们是刚结婚的小夫妻,结婚后双双辞职准备出来旅行一年再回家上班。了解到甄妮是个医生,阿和是个工程师。了解到他们离开尼泊尔后的行程还没有定。
“还没定?!”柳心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打算去哪里啊,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玩的更久一点!”甄妮也很激动。
“我们……”柳心妍犹豫着看了看季少轩,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商量这个问题时还吵了一架,后来以季少轩把自己扔到床上不可描述结尾。
季少轩倒是一点不尴尬,笑眯眯的回应着柳心妍的眼神。“我们下下站印度!”柳心妍说了自己想去的那个,季少轩下意识就想争辩,但是看到还有别人,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我也想去印度呢!那里的衣服好漂亮!”甄妮也差点欢呼起来。
还是猛然意识到这是在飞机上才把声音放低下来。季少轩一抬头,看到阿和和自己也是一样的表情,两个男人摇了摇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