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队人马各自去往目的地。
沈星再次回到工地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现在的他是项目总经理,统管整个工程,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工人,恍惚间好像舅舅还站在宿舍门前指点江山,一个慌神,沈星自嘲的笑笑,整理了一下仪表,走了进去。
“阿星啊,我听说了你舅舅的事,你节哀顺变。”
孙明就是原来舅舅的技术总工,一直跟着沈建东,这次也让他过来。
“孙叔都过去了,咱不提了,这次我带你们干,咱们好好干。”沈星带着孙明走进办公室,之前的工地让坝子哥翻个底朝天,沈星在工人来之前已经找人都收拾了一遍。
“好好干,一定好好干,这是?”孙明看了眼兰波,
“这是兰波,我朋友,跟着过来学习经验。”兰波低头双手合十打招呼。
“那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食堂那边。”
“兰波,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工作,”
“对,是工作!不是贩牛,不是杀人,不是训练,是工作。”沈星坐在椅子上,摩挲着眼前的办公桌,达班的半年经历了那么多,突然开始正常人的生活,这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为啥子要工作?阿爸让我跟你学习。”兰波瞪着眼睛,这跟阿爸交代的不一样。
“好好好,学习学习!”沈星投降,朽木不可雕也。
…
这天办公室里,沈星在核对进度计划,兰波抱着本规范死磕,阿星说看不懂没关系,背下来。
采购小张敲门“小沈工,有点麻烦需要你出面解决一下。”
“怎么了?”沈星推了推眼镜,抬头说。
“之前找了个园林供应商,本来都谈妥了,定金都付了,但是那边换老板了,突然变卦,定金也不给退,我这……”
“下周园林就得进场施工了,没有材料,就得停工,这一天工人工资就得搭理不少钱,我也试着找了别的供应商,一听是那家卡咱们,都不敢接咱这生意。”
“嗯,我了解了,你这样,安排一下,把他们新老板约出来,我去跟他谈。”沈星想着,大不了搬出猜叔,还是有点面子的。
“嗯嗯好,我这就去联系。”
…
…
“兰波,我晚上约了人谈项目,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沈星站在宿舍镜子前面,整理衬衫,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想了想,还是穿了花衬衫,显得凶一点。
兰波抱着规范靠在床头昏昏欲睡,听沈星要出去,一下子精神了,“带我克带我克,不想再背书了。”
“之前你说大阐师给阿爸背书,我还不懂哪个意思,现在懂了,大阐师果然不是谁都能干的。”
沈星笑,这是一个背书嘛。。。
…
不得不说,兰波这个小跟班真不错,又能打架又能开车,安全感十足还听话。
车停到了金翠歌厅门口,沈星看着眼前的九十年代风格装修,心想,有钱也没审美。
“星哥,我刚才看到路边有岩画,我要去给西图昂买带回去”
“行,那你可一定快点啊。房间888,到时候进去找我啊。”沈星冲兰波摆摆手,昂首挺胸深吸一口气走进歌厅。
沈星推开房间门,看到的场景,令他感觉不适。
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歪着身子斜靠在沙发上了,昏暗的灯光下也显示出的白,病态的白,整个人阴郁,像草丛里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能扑出来咬你一口。房间中间是个姑娘,应该是这里的服务人员,穿的很少,在跳舞,奇怪的是女孩一只腿,小腿和大腿用皮带捆绑着,只有一只脚站立,扭曲的跳着舞,看起来怪异又可怕,女孩应该已经站了很久,整个人看起来随时可能摔倒。
沈星走进房间,旁边的保镖把音乐停下,低声在对面人耳边说话,对面人的神色没变,把沈星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看的沈星浑身不自在。
沈星突然有些发怵,硬着头皮上前
“毛老板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建东工地的负责人沈星。”沈星伸手,对面的毛攀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星,也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毛老板,我就开门见山,为什么突然不给我们合作了?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吗?”沈星尴尬的收回手,坐在了毛攀的对面。
“因为,我乐意。”毛攀咯咯笑。
这丫有病吧,沈星心里想,仔细看,毛攀的左腿有点怪异,没有小腿以下,旁边的角落里,还有一副拐杖。哦,残疾人,有病合理。
“毛老板,你这边是有什么顾虑或者价格的问题吗?”
“沈老板,出来玩要开心,来,先喝一杯。”毛攀举起酒瓶,给沈星面前的酒杯倒了慢慢一杯的洋酒,橙黄色的酒液溢出来,滴滴答答的洒落到桌子上。
毛攀阴沉的目光打量着沈星,沈星没动。
“咔嚓!”毛攀突然把酒瓶摔到跳舞的女孩旁边,
“我TM让你跳舞,你耍我呢?!!”
吓得女孩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玻璃碴子扎进了皮肤,渗出血来。
“快把她给我拖下去,真碍眼。”毛攀重新栽倒在沙发里,目光阴郁的看沈星的反应。
保镖进屋把女孩拖走,地上残留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沈星被吓了一跳,在三边坡经历了这么多,也是见过血腥场面,但是头一次见这么疯的,对,是疯子。
“毛老板别生气,我先干为敬。”硬着头皮举起酒杯,酒刚入喉,一股辛辣直充天灵盖,沈星喝不惯洋酒,昂吞的假酒让他有心理阴影,忍下心里的恶心,喝光了一杯酒。
“桀桀桀桀桀桀,沈老板好酒量啊!”毛攀又让保镖给沈星倒了一杯。
“毛老板,其实不合作也没关系,可能您还不知道,这个酒店是达班猜叔的产业。”沈星忍着胃里的灼痛。
“哦?达班猜叔啊?那是个什么东西。”毛攀表情夸张,丝毫不在意沈星的威胁。
“既然毛老板这么说,我觉得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定金就当是给毛老板的见面礼了”
沈星起身,定了定神,准备出去,被保镖一把推回沙发,巨大的惯性让沈星脑子混沌了一些,恶心,想吐,好难受。
“瓦萨里,请问……星哥!!”兰波推开门,刚准备双手合十礼貌的打招呼,就看见保镖推搡沈星。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上去一脚把保镖踹到在地,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几息之间,保镖晕死。
“兰……波………!!!!!”毛攀看清来人,原本阴郁的脸开始变得愤怒,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兰波上前查看沈星的状态,有点烫,喝多了?听到有人叫他,顺着声音看去,才看到坐在对面的毛攀在无能狂怒。
“毛攀噶?”兰波疑惑,不是来谈合作吗?怎么是来会疯狗呢。
“你不好好在医院里头待着,跑出来装疯卖傻给谁看噻。”兰波一脸嫌弃
“星哥还好吗?”
沈星点点头,有点疑惑兰波怎么还能认识毛攀这种人。
“你有种别动,我马上让你脑袋开花。”毛攀说着拿起电话,摇人摇人。
“兰波我们快走吧。”沈星看毛攀在摇人,赶紧快走,麻烦大了。
“没事,星哥。”兰波说着,一个健步踩到桌子上,抢下毛攀的电话直接冲墙摔去,另一只脚踹在毛攀的胸口。“疯狗没脑子的噻,更何况是个瘸腿。”兰波冲沈星一扬头,得意洋洋展示自己的能耐,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野种,我杀了你!!!!!”毛攀又开始无能狂怒。
兰波冲沈星耸耸肩,看,疯狗就会狗叫。
这时沈星的电话响了,是但拓。
“看见你车了,来大曲林了?”但拓在电话那头说
“嗯?你也在大曲林?”沈星惊讶,猜叔一般苦修都得一个月,这才几天又下来了?
“帮艾梭送点东西,我去找你。”
沈星挂断电话,看向对面斗鸡似的两人
“兰波,我们走吧,拓子哥来了。”沈星上前拉兰波的胳膊,兰波没动。真是头痛。
“星哥,你莫拦我。”
“野种,你打死我啊,来啊来啊!!”毛攀摆烂,歪头看着兰波,眼神中还有点期待。
“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兰波俯身抓起毛攀的头发,另一只手上去就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毛攀撇头吐了口血水,薅起兰波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两人打作一团,沈星踉跄的想上去拉架,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但拓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个诡异的场景,不理解但尊重。
“阿星噶”但拓上前把沈星拦在身后“你喝酒了。”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别管我了,赶紧给拉开啊!一会儿出人命了”沈星看着兰波把毛攀按在地上,拳拳到肉,血花四溅,惨不忍睹。
但拓无奈上前提溜着脖领子把兰波拽起来,兰波刚打的尽兴,被打断,斜眼鼓着腮帮子看着但拓。
“莫打死喽!过两天你阿爸下山还要和他舅舅吃饭噻,打死不好看噻。”熊孩子还得顺毛捋。三人准备往出走。
毛攀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咳咳野种的便宜爹哈哈哈咳咳野种爹养咳咳野种哈哈哈哈咳咳一家子野种”
听到这话,兰波顿了一下“但拓哥,你先和星哥回克吧,我送毛攀去医院吧。”兰波说,笑容满面,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沈星酒劲已经上头,想拉着兰波一起走,没有拉动,被但拓掺着走了,兰波轻轻的关上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