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佳走在前面，沈安玲在她身后看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前台音乐尚未完全停下来，沈安玲抓紧时间拉住了章佳佳……
“下面请柠檬娱乐的五位练习生上台，后面请个人练习生丁薇薇准备……”cici老师的话音刚落，五个女孩子齐齐走上舞台。
闻小风此刻也已经回到了她的座位上，她看着沈安玲，忽然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变化。
等一下！刚才她穿的不是平底圆头小皮鞋吗？怎么现在忽然换成一双鞋跟起码有七厘米的高跟鞋了？
全凭这七厘米的高跟鞋，沈安玲此刻忽然一下高了不少。
五个女孩子背对台前，灯光暗了下来，待《织奂》音乐响起，灯光再次缓缓亮起，五个女孩子同时动作起来。
唯美古风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大家听得出来，这是一首二次元古风歌曲，在网络上火了很久，只是这次，音乐编曲已经有所变化，原本从头到尾的抒情歌曲变幻节奏，在第一小节突然加快。
丁丁的rap加入，莉亚高难度独舞部分开始，章佳佳节奏稍稍有些慢了下来，赵媛在她身后看得脸上笑容都快坚持不住了。就快要到章佳佳的独唱过桥部分了，五个女孩子动作齐齐一甩，沈安玲多加了个旋转的动作，借由这个动作和章佳佳互相换了位置！
过桥部分险而又险稳住了高音，舞曲接近尾声，沈安玲一个漂亮的高抬腿，将曲风从快节奏舞曲拉回到婉转古风节奏当中，五个女孩像是从现代穿越回到古代一般，优雅转身，在歌曲结束之前，回到了最初的站位，舞台灯光啪地一下全部照射在她们身上，现在只要摆出ending pose，她们的节目就圆满完成了……
突然，章佳佳腿一软，身子差点往外赵媛身上去，沈安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转而身体向前俯去，为了配合这个动作两人位置再次互换。沈安玲给了章佳佳一个眼神，而后摆出了章佳佳的ending pose，这个时候，已经站在了沈安玲位置上的章佳佳，只要她记得沈安玲的ending pose……
然而她不记得！
五个漂亮优雅的女孩子当中，出了一个白着脸傻乎乎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女孩！章佳佳连最基本的笑容都忘记了，她像是个局外人，与舞台中其余四个女孩子格格不入！
完了，功亏一篑，整段垮掉！
场下练习生们开始小声议论，沈安玲看见台前三个导师开始互相交换眼神。悬在高处的几个摄像机像是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们，而五个女孩子像是小丑，被众人围观。
章佳佳快哭出声了。
“你拽我干嘛！”她忽然对着沈安玲哭嚷一声，沈安玲站起身来，回头看她一眼。
赵媛紧紧拉住了章佳佳的手，想要让她别在台上与沈安玲争吵，可是章佳佳此刻已经再没有了退路，她唯一能想到解决自己尴尬境地的方法，就是把锅甩到别人头上！
“沈安铃只是扶了你一下，免得你摔倒而已。”丁丁想要骂人，可也知道这是在台上，有什么事情必须下了台，她们五个人内部解决。
“要不是她拽我，我也不会站在这里，”章佳佳恶狠狠指着沈安玲：“她占了我的位置，还把我的ending pose给抢了！”
练习生里起哄的声音更大了，很多人都开始看柠檬娱乐的笑话。莉亚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三位导师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导师。”说罢，她企图拉着章佳佳下台。
沈安玲这会也有些生气了，她脸上笑容浅淡下来，跟着莉亚朝着三位导师鞠了躬，想要跟着一块下台。
“拉我干什么！我们练了这么久的节目，全被她给毁了！”章佳佳不管不顾地甩开莉亚拽着她的手，非要在台上大吵大闹。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不把黑锅死死地扣在沈安玲头上，以后她就再难出头了。
沈安玲这时候心里彻底厌倦了。
在柠檬娱乐时，无论章佳佳她们再跟她过不去，她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或者事而影响心情。此时此刻，章佳佳却不识好人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的麻烦，那么也别怪她没有队友情了。
沈安玲垂了垂眼眸，再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
“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选择？”
章佳佳听得一愣。
沈安玲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飞快说道：“要不就是看着你摔倒，然后你砸在赵媛身上，节奏全乱，我们所有人站位全部改变，所有人的ending pose都完不成；要不就是扶住你，我们俩的位置改变，只要我们换成对方的ending pose，就可以完美对上节奏，完成演出。”
章佳佳脸色一白，表情更狰狞了：“我们之前可没说好这个！之前我们只说过，原本属于我的独舞部分由你替我完成而已！怎么，你想抢了我的独舞，连我的ending pose也不放过吗？”
“明明是你脚崴了没办法完成那部分动作，我是为了舞蹈的完整性替你圆场。”沈安玲冷静地指出：“谁想到我们练了这么久，你居然连队友ending pose都没记住？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章佳佳张了张嘴，想说不管你随便你摔，可话没出口，又觉得这样不对。她哑口无言，气得不管不顾，伸手想要打人。
沈安玲心中暗暗讥笑，自己在柠檬娱乐从来不理会她，没想到还真把她惯出个跋扈的性子来。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脑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莉亚脸一黑，猛地伸手拉住章佳佳的胳膊：“闹够了没有，还想让别人看多久笑话！”
章佳佳这时回神，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舞台灯光照得一片白茫茫，台下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像是怪笑着的妖精，正盯着她想要把她活吞。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转身跌跌撞撞往台下跑去。
莉亚整理好表情，左手拉起沈安玲，右手拉起丁丁，丁丁又握住了赵媛的手，舞台上剩下的四个女孩子面对着练习生和三位导师，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微笑着鞠躬下台。
场外，隔着海洋和网线，直播间内也因为这个意外而一片哗然。有人悄悄在嗨呀论坛上发了个帖子，里面还有几个比较模糊的截图。
“主题：关于刚才小茉莉被人指责抢队友ending pose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总体来说，她们的曲子还不错，编舞也挺有新意的，看得出来是下过功夫的。不过从小茉莉独舞那边开始，她们的节奏就有一点点乱。倒不是说小茉莉独舞那部分完成的不好，而是后面两个队友配合地不太好。
1L：跟主楼有同感，我本来以为是那两个练习生练习不够，那个叫什么来着？佳佳？
2L：那个叫章佳佳的声音吼辣么大声干嘛辣，吓我一跳。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相处的样子。
3L：还有什么说的啊，你们小茉莉抢队友的镜呗，这么明显。任谁被抢了风头也不会高兴的吧。
4L：所以到底是抢镜还是救场……你们谁给个准话？
5L：一人血书求咸鱼直播出直播回放！我们要回去看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6L：别激动啊，别忘了周末还有精剪的大综艺呢，到时候看回放。
7L：等会！你们有没有发现，小茉莉的鞋子跟那个章佳佳的互相换了啊！我记得很清楚，她之前穿着的是圆头小皮鞋，我还觉得挺好看刚才上网搜同款呢，现在那个小皮鞋穿在章佳佳脚上了。
8L：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觉得真相十有八九是救场了，如果不是队友脚崴了，小茉莉干嘛要跟队友换鞋。她队友脚崴了肯定没办法穿着高跟鞋跳舞啊。
9L：啧啧啧，这么一说，她那个队友还真是没良心。明明小茉莉还帮了她来着。
……
柠檬娱乐的几个练习生下了台，丁丁摘掉耳返麦克风，第一时间骂了句脏话。赵媛脸色难看走在后面，莉亚长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沈安玲的肩膀：“委屈你了。”
丁丁闻言也看向沈安玲，皱着眉头咬牙切齿：“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反正都是丢人，起码用不着受她的气。”
赵媛幽幽开口：“安铃，最后你不应该拉她的……”
莉亚和丁丁扭头看先赵媛，赵媛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就该让她摔在台上，反正丢人的就她一个。”
“我们是一个整体，无论是谁丢了人，其他几个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莉亚说着，表情也是不好看：“安铃做的没错，仁至义尽了。谁能想得到我们一起练了这么久，章佳佳居然连安铃的ending pose都没记住，没做过起码看也看过上千遍了！”
几人回到各自的位子上，闻小风见沈安玲回来，抓住她的手摇了摇，想要安慰她一下。沈安玲心累得要命，心想自己头一次亮相就砸了锅，希望债主老爷丁程鑫此刻没有暗戳戳在背后骂她。
所有练习生的表演完毕，三位导师私下里商量了一下，最后由大鹏老师宣布分班情况。
莉亚和丁丁坐在沈安玲身后，此刻她们心理都有些低落。丁丁忽然拍了拍沈安玲的肩，等她回头，丁丁冷笑着指向章佳佳的位置说道：“你看。”
顺着丁丁所指的方向，沈安玲看到了坐在高处的章佳佳，此刻她正和赵媛两个人紧握双手，被摄像头拍到的时候，正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丁丁快言快语，对章佳佳的装模作样很是看不过眼。
“装给谁看，好像谁对不起她了似的。”
沈安玲暗暗咬住下唇，莉亚忽然将手放在了她另一边的肩膀上。
她一怔，扭头去看莉亚，见她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
“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几个F班集合，再杀回去。”
“对，”丁丁也跟着抬了抬头，表情傲然：“触底反弹才够刺激，逆风翻盘才更有趣，不是吗。”
三个导师停止了讨论，在场一百个练习生不禁跟着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cici手里拿着的那个手卡上，全场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焦灼！
“下面，由我来宣布分班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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