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棋和安逸南都离开了这座城市快一个月了,寒风变得更加刺骨,仿佛可以穿透人心,冰冷的雪花在空中盘旋,渐渐覆盖了大地,天气越来越冷,严寒的冬天已经悄然而至。
“相聚是缘,离别亦友,岁月不老,难说再见”。能遇见是缘分,离别后依然是朋友,能相聚就是福气,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谁的离开都要接受,接下来就是努力面对自己的日子,虽然离开,但在各自心里依然还是朋友。
顾云把他们都当真正的朋友,一生的风景,永生难忘,虽不在身边,却在心间。
顾云现在一门心思在挣钱,从未缺席一天上班的日子。虽然偶尔会想起他,想起他时还会心痛,她尽量不去想他,努力工作,只当他是过眼云烟。
宋琴和邹伟依然你侬我侬,看来这次宋琴把他当成自己的真爱了。
蓉儿每天一有空就捣鼓她的相机,对着这里按一下快门,对着那里按下快门,日子过得十分舒服,惬意。
自从一个月前,顾云醉酒被翁铭抱回来迷迷糊糊见过他,就一直没见他,顾云一直想跟他说声抱歉都没找到机会。
寒冬的冷空气袭来,顾云的心底也忍不住渗出一丝凉意。寒冬的阳光温暖而短暂,正如顾云的初恋美丽而转瞬。
翁铭自从上次抢走了顾云关于齐风的所有东西,他就一直躲着她,不敢见她。一个月前见她也是在她醉酒的时候。他上次打通了齐风的电话,齐风的话让他更加不敢见她。
可他昨天接到家里的电话,是村支书打来的,叫他回去履行兵役,意味着他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好舍不得,可又不敢靠她太近,他真的很纠结,怕自己的爱会打扰到她。
太阳出来了,寒冬的雪还没完全融化,阳光洒在大地上,也洒在了翁铭孤寂落寞的身影上。翁铭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江边公园的护栏边,眼睛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他感觉江边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寒气与寂寥,他终于鼓起勇气给顾云发了一条短信,“你能来江边公园的凉亭边吗?有事和你说,我在这里等你。”
顾云晚上八点半下班的时候才看到信息,翁铭在那里等了整整两个小时。冬季融雪的时候是最冷的,他在寒风里站着,心里想着,“她是还在生我气,不愿来见我吗?”
翁铭那样想着,心也跟着变冷,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顾云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她望着脸都有点冻紫的翁铭,有点生气,他何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冷冷的说,“这么冷的天,你在这等干嘛,你是不是有病啊,假如我没看到信息,你准备等一晚上吗?”
翁铭心想:“对,我是有病,在这寒冬里等你,一等就是两小时。”翁铭也说不明白自己凭什么毅力在寒风中等了她两个小时。
顾云见他没说话,她平静了一下,说,“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见面说。”
翁铭想告诉她,前段时间他给齐风打通电话了,他明确的告诉我,他再也不来这个城市,表明他再也不会见你了,你可以彻底对他死心了。可这些话在翁铭喉咙哽咽着说不出口。
翁铭嘴角抽动了几下,他不敢看她的眼,双手扶着栏杆,低头垂目,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他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混账家伙。你把他忘了吧。”
顾云明白他说的是齐风,但她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翁铭问:“为什么要把他忘了。”
翁铭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思考了一下,柔声里带着劝解,幽幽开口,“他不会回来了,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又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为了他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顾云每次想到齐风心还是痛,会生气,毕竟那是她的初恋,哪能说忘就忘的。但她听到翁铭为自己说话,心里很欣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谢谢你的安慰,不念过往,不负当下,过去已翻篇,我会更珍惜现在。”顾云说得云淡风轻。
翁铭见她说的轻巧,觉得她是强颜欢笑,心里还是替她难过,他生气的用脚踹飞地上的石子,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情绪,对着顾云轻声道:“时光清浅,是他辜负了相遇,还负了你的真心。他不值得你伤心,感情是相互的,是他先放弃,你不必愧心。”
提起齐风顾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和他的点点滴滴,心就会跟着伤心。听着翁铭的宽慰和那认真的话语,她轻笑出声,“我真没事了。”顾云说完,神情变柔和了,眼神更加温柔了,她静静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昔日的好兄弟会帮着她骂他。
翁铭看着顾云,眼神确认她真的安静下来了,他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态度也柔和了些,声音变的沉稳从容:“对不起,上次不该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抢了你的东西,对你说难听的话。对……”
顾云知道他为自己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必道歉。当时我是很生气,也对你骂了难听的话,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不该把不好的情绪迁怒于你。”
两人把心里话都说开了无比的轻松,相视而笑,冰释前嫌。
翁铭把那天收走的笛子和相片还给顾云,“这些物品有你亲自处置,当时是我越界了。”
顾云接过照片,把它撕得粉碎,连同笛子一并扔进江里,然后对着滔滔江水大喊:“啊………曾经我凝望着你的脸,想留住你片刻的微笑;后来我望着你的背影,想把青涩的甜蜜留住片刻;现在我回首着往事,想把你忘掉,直到永久!”顾云终于在清醒的时候把郁闷的情绪释放了,她对着滔滔江水继续呐喊:“我是谁?我是天上那一朵云,能海纳百川。也是穿梭在苍茫云海中的那一朵云。一个不懂真心的人,不值得我如此。”顾云那一声声呐喊,感觉自己那被重重迷雾所笼罩的心灵,终于找到出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涌而出,她放声大哭, 江水的波浪声,空中的风声和她的哭声夹杂在一起,形成一首优美而哀怨的歌曲。哭着哭着她就笑了,她彻底放下了。
翁铭看到顾云终于释放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心里也放心了。听着她风铃般的笑声是那么的清脆悦耳,看着她布满泪水的脸庞,他情不自禁把她轻轻拥入怀里,顾云身体一僵,脑袋短路,忘记了笑,忘记了擦脸上的泪水。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把他推开,尬笑着的说:“眼泪都蹭你衣服上了。”她急忙用手背擦拭脸上遗留的泪痕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翁铭也为刚刚的举动感到尴尬,他“嘿嘿”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顾云之前给自己套了一把无形的枷锁,现在终于打开了它,打开了它灵魂也得到了自由。
翁铭看着顾云终于破涕为笑了,心中有点苦涩,心想:“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我明天就要走了,有些心里话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顾云看着翁铭紧皱着的眉头,不知何意,问:“你怎么了,你发信息说,有话对我说,就是为了给我道歉和还那些我不要的东西吗?”顾云的第六感,觉得他还有事没说。
“我明天要走了。”翁铭说的很轻。
夜很静,他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飘进了顾云的耳朵。顾云瞪大她那墨黑的眼珠,有点吃惊,重复他的话问:“要走了,去那儿?”
“去服兵役。”翁铭说
顾云听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哦!”了一声。
翁铭鼓足了勇气,内心还是有点紧张,“但我一直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顾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翁铭一脸认真的,不敢直接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说完长长吁了一口气。
顾云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暂时不想进行下一段感情,她微微一笑,说:“天太冷,夜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翁铭拉住她的手说:“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我服兵役要两年,两年后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再回答我。”
顾云抽回手,不敢直接面对,也不知如何回答,笑着说,“夜已深,回去吧。”
翁铭拉着她的手不愿松开,顾云也不好再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牵着自己,两人默默的往回走,谁也没说话,直到厂门口,翁铭才放开她的手,翁铭说:“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你不必送我,记得我们的两年之约。”说完率先走进厂区。
顾云看看还有他余温的手心,心情很复杂。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月亮皎洁如镜,月光如水洒满大地,仿佛沉静的夜让这颗寂寞的心灵在这宁静中找归宿。
顾云心想:“缘起缘落皆是客,人生一梦百事休,人生本过客,得失皆随缘。”她不敢随便承诺,世事无常中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