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宫尚角用一夜时间查找,找到了贾管事是无锋的证据,呈报长老。得到准许后立马就来接宫远徵。
宫远徵穿着单薄的贴身衣服从地牢里走出来,门口端着托盘的侍卫双手托举,上面盛放着之前从他身上搜下来的各种小物件。
他的睫毛长而密,被关了这么久,沾了些地牢的水汽,湿漉的眼睫却没有显出半分与他年岁相符的脆弱,仍然是阴沉沉的。直到抬起美,见到了不远处等待着他的宫尚角,他才露出了笑容。
"送到我房间去。"他冷冰冰地对着侍卫说
宫尚角将挂在臂弯上的厚袍给他披上。
"到我那里坐一会儿,有些话和你说。"
“等等,哥。”宫远徵好像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
宫尚角很了解自己弟弟“你是不是想问江姑娘?”
宫远徵点了点头“她有问题吗?”
“她没问题。家世很清白。父母在十年前就故去了。因是女孩,她叔伯们不愿意扶养,只是偶尔接济,靠父母留下的遗产长大,也能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接着又回忆起他派出的人找到的线索“也确实有人看见她独自在那站了很久,只是恰好那几日被派出去采买了,昨日方归。确实是让她受委屈了。”
“还不是宫子羽这个蠢货。他也配当执刃。”宫远徵听完骂了一句
宫尚角看向自己弟弟,宫远徵听的很认真,很难得为旁人有这样的神色。“你对她很感兴趣。”
宫远徵不在哥哥面前掩饰,眼里满是兴奋,那是看猎物的眼神“我太好奇了。她很胆小,处处害怕。好像早就知道宫门危险,她连对侍卫侍女都很尊敬守规矩,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很僵硬。”
“她藏着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很大。一个正常人会在一个地方站着不动将近一个时辰吗?她一定知道什么,所以不敢乱动,怕惹上事。”
“她太怕si了,或者说她不敢si,她不能si。她很想走。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什么秘密,我一定会知道的。”
宫尚角听了宫远徵的话,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向来宠溺这个弟弟,他想要的自然无有不应。无锋既然已经知道了选新娘这个途径,以后怕不会停歇,现下选定也好,能选个他喜欢的更好。只是他还是要叮嘱他一句
“窥人心者,最先做的,必是献上自己的心。远徵弟弟,你,千万要克制啊。”
“我知道的,哥。既然她没问题,那我是不是能把她带走?”宫远徵想到昨夜你被带走后从审讯室穿来的喊叫声,哭泣声,和一遍遍重复的供词,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了。你现在的状态肯定不太好了。
宫尚角想了想,觉得也确实应该把人放出来了,便点了头。
宫远徵很快就找到你,你倒在椅子上,只有一个人看管着你。早很久你就晕过去了,不知道他见到你后先怒斥了侍卫,让他给你松绑,又将身上的厚袍盖子你身上,轻轻将你抱起,走出地牢。
宫远徵抱着你,和宫尚角说“我先带她去医馆,她的高热又发起来了。”
宫尚角看你脸色实在不好,也同意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先将她安置好,我去你那坐一会,我有话和你说。”
“好。”
宫远徵将你安置在医馆,吩咐人好生照顾,又检查了你的身体,发现只有手受了伤,高热是原本就未退完,这几日又担惊受怕,中毒受刑,喝几天药就能好。
只是原本水葱般的手指,现下红肿得不堪,他细细为你上药后。坐在你床榻边看了你很久,从你胸前拾起那块玉又细看很久,最终又放下。
随着你的呼吸,胸腔的起伏,它渐渐滑下,最终搁置在你的锁骨之上。
之后吩咐侍女好生照看你,若你醒了,先让你喝药,再遣人去通报他。随后便去更衣,去见宫尚角。
宫尚角和宫远徵讲了贾管事的事,后又提起宫子羽。宫尚角较为气定神闲,而宫远徵则没那么稳重了,一提起宫子羽就生气。
他们讲了好一会儿,突然宫尚角提起“我们再去一趟长老殿吧 ”
“好,不过去长老殿做什么?”宫远徵不解。
“去帮你把江姑娘留下来啊。”宫尚角笑着说。
宫远徵耳朵红了,没再说什么。
你并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间,你的余生就这样被定下了。
长老殿
月长老首先开口“尚角,又有何事啊?”
宫尚角行礼开口“此次选新娘已被无锋知道,想必日后不会放弃这一进入宫门的途径,我想远徵弟弟虽未及冠,可也不过只剩两年时间,不若这次也选了吧。”
宫远徵,震惊地看向哥哥,他没想到哥哥说的留下是这种留下。只觉得脸都烧起来了。但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合适的,总不能开口让她做药人吧。
这样想着,也没开口,算作默认。
几位长老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问“那远徵,你想选谁呢?”
他刚想开口就听到哥哥说“这倒不急,不如把子羽弟弟也叫来,这位姑娘和子羽弟弟也有些关系呢。”
听宫尚角这么说,长老也没办法,宫尚角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便派人去叫宫子羽。
宫子羽正去接云为衫的路上就被叫到这里。
“不知又有什么事?将我叫到这来。”宫子羽有些不耐烦,他心里还想着云为衫呢。
长老开口问“他到了,远徵你说吧,你想选谁?”
“云门山庄,江清。”宫远徵字字清晰。
“什么?!”宫子羽有些震惊。
“我说,我要选云门山庄的江清,做我的妻子。宫子羽你听不懂吗?”宫远徵看向宫子羽,一字一字地又说了一遍,眼神确实不掩饰的嘲讽。
“宫远徵,你还说你们没关系!你们发明是早早地就串通好了!”宫子羽大怒。
宫远徵刚想再开口,就听宫尚角说话了。
“江姑娘,家世清白,我已经派人去她家乡调查过了,至于你所说的执刃遇刺当晚,她做了什么我也查到了,当晚有人见到她确实一人站了很久,就在执刃遇刺的时刻,只是第二日他就被外派出去采买物资了,所以没来作证,若你不信大可自己去查。”
“况且我已经探过,她确实没有任何武功。且她受了刑,证词可信。”
“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江姑娘了。我是还要向她赔礼道歉呢。”宫子羽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是你错怪她了,她因受刑,至今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呢。”宫远徵找准时间阴阳怪气。
几位长老和宫子羽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宫尚角接着说“江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子羽弟弟,确实该向她赔礼道歉,待她醒来,让远徵弟弟告诉你,你再去吧。”
“既然她本就是待选新娘,又在宫门受了委屈,那不如就将她指为徵宫的夫人,也算补偿一二。子羽弟弟三年孝期都选了,没道理远徵弟弟两年及冠却不能选吧。”
几位长老也觉得可行,宫子羽自然也没话可说。
几人离开长老殿后,宫远徵跟着宫尚角回了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