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中的晚会,最看重的就是迎新、建校百年纪念日和毕业典礼这三个日子。也正因如此,今天学校全体都休息一天。
程舒苒因为要彩排,一大早就到了学校,陪她一起来的当然还有桑歆阮和今天的节目主持人孙依然。
提前听完整首歌的桑歆阮在台下为她鼓掌:“苒苒,你这歌选得太棒啦!今天刚好是九月底,而且我不得不服,你的声线简直是上天按头喂饭啊!”
“桑桑,你够了啊,这句话我都听腻了。”程舒苒从六岁就开始学歌,到现在已经九年了,这句话她也听桑歆阮说了九年。
下午四点半左右,学校大会堂里差不多坐满了人。第一排坐着的是一些学校领导,还有程舒苒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名字——程志华和程季柏,他们是以学校投资方的身份被邀请过来的。
“下一个节目,是来自高一实验班的程舒苒同学,她将为大家弹唱《九月底》,让我们掌声欢迎!”说话间,五位工作人员把钢琴推到了舞台上。
今天程舒苒搭配的是一件简单的小白裙和小白鞋,她站在舞台中间,手里拿着五线谱,鞠躬后便坐到了钢琴前。
此刻台下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讨论,女生们觉得她眼熟,然后发现她就是很火的那个“一颗橙子”;而男生们则觉得她很漂亮,再加上白裙的加持,更有了白月光的感觉。
“随着九月底的一场大雨,这座城市变得冷清……”
舞台上的聚光灯温柔地包围着她,她的声音宛如初春的微风,轻柔而细腻,拂过每一位听众的心田。
陆祈翊静静地聆听着,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将他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整个人沉浸在程舒苒的歌声之中。
他也再次确定了,她真的如同星星一般闪闪发光,她所有的优点也是有目共睹的。
陆祈翊最清楚不过了,自从程舒苒说和他当朋友后,每天吃饭都会拉上他,有时候大课间也会被拉着一起去走廊或者操场上呼吸新鲜空气。
“喔你,每当我想起你,在这秋风里,在这九月底……”
演出结束后,程舒苒再次鞠躬感谢,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回到后台,程舒苒看到哥哥程季柏发来的视频,她想了想,还是把这个视频发到了博客和红书上面。
演出结束后,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程志华一个人走在前面,而程舒苒和哥哥程季柏打着一把伞离开了大会堂。陆祈翊和绝大部分同学一样都没带伞,可他没时间在这里等雨停,晚点还要去书店,今天又到了一批书,他得去搬货。
陆祈翊把外套脱下来展开,举过头顶跑了过去。路过程舒苒的时候,程季柏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用衣服挡雨在前面跑的男生。
“苒苒,你前段时间说的那个同学是他吗?”
程舒苒点点头:“嗯,他现在应该是去书店,我上次也是看到他在书店搬货。”
“那他小小年纪还挺能吃苦的。对了,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今天白天在公司有一个节目,是你们青少年各种唱歌跳舞什么的,你看你有没有兴趣,我帮你报名。”
程舒苒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是我们家投资的吗,哥哥?”
程季柏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投不投,也没开会讨论,但十有八九都是会投的。我问你也是因为,既然你喜欢舞台喜欢唱歌,那我们就慢慢的去到更大的舞台去演唱你喜欢的歌和喜欢的舞。”
“虽然之前那些也算,可不一样的是,这个不是你之前的考级和奖杯证书,他这个完全就是去展示自己的地方。”
程舒苒同意了他的说法,之前学这些不就是因为喜欢吗?现在可以去尝试更大的舞台,何乐而不为呢?
晚会结束后,迎来了国庆七天假。第三天的时候,程舒苒陪姜晴雯去了美容院,出来后就打算去接今天回公司加班的程季柏下班去吃饭。
但因为程舒苒和陆祈翊他们几个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就没有和姜晴雯和哥哥他们去沁苑。
程舒苒是第一个到的,她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还没到,便打开手机,发现他们早已给她发了没办法来的信息,只是她没看见而已。程舒苒也没有怪罪他们放她鸽子。
桑歆阮和苏晚舟两家因为谈论他俩的事情所以没办法来,孙依然两姐弟是小姑从国外回来得陪她吃饭,这些程舒苒都回复了没关系。本来她也打算回去找姜晴雯他们的,但发现陆祈翊没给她发不能来的信息。
“喂,陆祈翊,你来了吗?”程舒苒拨打了他的电话。
“我可能还有一会儿,你们先吃……你好,新店开业了解一下……”陆祈翊夹着手机接听着她的电话。
“你在哪里啊,陆祈翊?”程舒苒听见了他似乎是在发传单,而且声音还闷闷的,就问了句。陆祈翊回答后,她告知服务员暂时不需要了,便出门打车到了陆祈翊说的位置。
下车后,程舒苒并没有看到他,只有路边有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在发着传单,手里已经是比较厚的一沓了,但程舒苒看到他的脚边还有小半袋没发出去。
程舒苒过了斑马线,走到玩偶服人的面前。起初,陆祈翊还没认出她,看清以后,他将玩偶头取下:“你怎么过来了?”
程舒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蹲下将程志华刚给她和姜晴雯买不久的那款包包随意放地上,拿起传单,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开始帮他一起发着。
“你好,新店开业,进店凭本传单可享 8.8 折优惠哦。”
程舒苒看陆祈翊还没反应过来:“看我干嘛,又不是没见过,赶紧发传单,结束了我们去吃饭。”
陆祈翊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重新戴上玩偶服发着传单。
结束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陆祈翊将玩偶服还给了店家,拿着给的五小时三百块往程舒苒走去。
“走吧,你帮我发了传单,我请你吃饭。”程舒苒点了点头:“好啊,既然是你请我,那我可以自己选吗?”
陆祈翊悄无声息地摸了摸荷包,不知道身上的五百元够不够,但他还是同意了。他以为程舒苒会去吃她之前去的一些店,可她手指指向的是一个卖粉的路边摊。
“陆祈翊,我想尝尝那个,刚刚发传单的时候我就闻着好香,我们就吃那个粉吧。”
这个是实话,刚刚程舒苒确实被他家味道馋住了,但还有就是,既然他开的口,也不好拂了别人面子,就选择了一个她确实想吃还不让他费钱的食物。
“换一个吧,那个不一定符合你的口味。”陆祈翊不太愿意带她吃路边摊,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是觉得她养尊处优惯了,吃不惯这些;或许是觉得这些对于她来说不干净,吃了怕她会生病。
“哎呀,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不管,我就吃这个。”程舒苒拉着陆祈翊就往摊上走。
“二位看看要吃点啥,在这里选粉和需要加的肉啊。”老板吆喝着。
程舒苒拉了拉陆祈翊的衣袖:“陆祈翊,你吃啥粉。”选择困难症的她看着面前七八样的粉面。
“你爱吃 Q 弹一点的还是软糯的粉?”陆祈翊看出了她的意思,所以现在想以她喜欢的口味来帮她选择。
“Q 弹一点的吧。”
“那这个中细就比较 Q 弹,这个可以吗?然后你看要汤的还是拌的,然后肉的话牛肉可以吗?”
程舒苒想了想摇摇头:“粉的话我要汤的吧,肉就算了,我不吃肉。”
“那……”还没说完就被程舒苒打断了。
“OK,你打住,我就吃这个,好了不要再问加肉的这个问题了。”说完程舒苒就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板,我来一个和她一样的,加一份……牛肉吧。”陆祈翊往她这边看了眼说道。
程舒苒喜欢吃牛肉的,但她刚刚看了眼上面的价格,牛肉粉要 21 元,对于她来说确实不贵,但她有看到今天他才发了三百,要是吃了一个牛肉粉,那还是一个比较大的开销了。
粉上得很快,程舒苒看着一碗加了牛肉,就想着那个是陆祈翊给自己加的,没多想就直接端着她点的那碗打算开吃时,从对面伸过来一双夹着牛肉的筷子伸到她的面前。
“你……干嘛?”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说着一直往她碗里夹肉。
“陆祈翊,我都和你说了我不加肉了。”程舒苒按住他又要夹肉过来的手。
“算了,你都买了,那就一人一半,你吃那些,我吃这几个就可以,你要是再夹给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再次开口道。
陆祈翊听到这么说,也只好作罢:“好,那就一人一半。”
之前陆祈翊也来吃过这家,可一直都记得味道一般,但这次莫名觉得这粉的味道很不错。
“陆祈翊,你快也吃啊,她这个味道不错诶。”程舒苒吃了口,抬头望了眼陆祈翊。
他点点头:“嗯,我也觉得味道不错。”
程舒苒确实觉得味道不错,那个汤很鲜,搭配着 Q 弹的粉更是让她打开了味蕾,她吃了一大半,实在是吃不下了,也就没再吃了。
结束饭后,陆祈翊问她是打车回还是让她家司机来接她,程舒苒看了看手机,也比较晚了,就说的是让司机来接,陆祈翊听她这么说了,便说他陪她一起等来接她的车。
“我没事的,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我的车也快到了。”程舒苒在催促着陆祈翊回家。但他总说她自己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等她的车来了他再走。
不知过了多久,陆祈翊看到理不远那熟悉的车牌后,连忙和程舒苒说了一声便跑开了。
他在想,如果被传出去说她自己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还单独和一个男的在外面的话,对她的名声不好,也怕给她造成没必要的麻烦。他跑到远一点的地方,看到她上车后,也同时收到程舒苒说上车的信息,便也放心了。
陆祈翊看了眼时间,九点半早已错过回居民楼的公交车了,他便去扫了一个自行车,骑了半个小时回去。
到家后发现外婆早已睡下,他轻手轻脚地将仅剩不多的四百多元放了三百元在外婆的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