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谁啊?来啦!”
“您好,市公安局缉毒队许芷,请问您是石磊先生吗?”许芷收起手上的警证,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矮一头的丑瘸子,这瘸子似乎很久没洗澡了,浑身脏兮兮的,一股恶臭蜂拥进许芷的鼻腔,让她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嫌恶。
“我是的,警察同志,但我不吸毒,真的,无名村能给我证明!”石磊平静的说。
许芷点了点头:“我现在是来调查白鹤镇腐尸的案子,据了解是您报的案,对吗?”
“是的,同志里面坐,我跟你们讲事情主要经过,我是懂如何配合的,同志。”
秋风拂过鬓间,一股来自腐尸的臭味从屋内跑出来,和几人撞了满怀,许芷同左右两个警员对视一眼,忍着恶心进了屋。
刚进门便见一处墙角有一团乌黑,嗡嗡的蚊蝇盘旋在那上方,腐肉的味道由此传来。
“这是什么?”许芷走到腐肉旁边,指着那团乌黑问道,目光落在石磊身上,后者不被察觉的微微一颤:“家里养的鸡,没时间处理,便一直留在这儿了。”
“怎么死的?”
“被老鼠药药死的。”
许芷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拍了全景后便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拉扯那只腐鸡,恶臭透过口罩钻入鼻腔,让人忍不住干呕。
“走,先去做个探访调查。”许芷站起身,目光落在腐鸡后面立放的铁锹上,片刻后转身便走出了这个充满腐臭的屋子,两个警员也紧跟其后,他们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石磊没有理会,只是盯着那只腐鸡发呆。
“你好,大娘,请问您知道石磊吗?”
大娘看着门口的三人,微微探出脑袋,左瞧右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是债主吗?他借你们钱了?借了多少?”
许芷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大娘,年到花甲,头发已然花白,面部爬满皱纹,干褶的双手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则撑着拐杖,神情有些憔悴忧然。
“他借的也不多,大娘,少说也就千把块吧。”徐子故作惋然,倒真似被借了钱一般,“听他说要干什么大事,我就借了他,结果到现在也不见还,怎么?大娘,他还借过别人的钱么?”
“您可知道他借钱来干嘛?”
“哎,造孽啊,他又瘸又好色,还没生育能力,没人愿意跟他,他就借钱去买媳妇儿,哎—”大娘长叹了一声,便警觉起来,“他父母早死了,我也只是为他吃过口饭,这千大块,我可还不起!”
话罢,破朽的木门被关上吱嘎声中夹杂的是大娘对于关系的撇清:“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肿,我可没理由给他擦屁股!”
看着关上的房门,许芷突然意识到一千块在这个贫困的地方是何等的天价。
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三人已经敲响了整片村子所有人家的房门。
一个壮年男子说:“那瘸子就是个白眼狼,自己借了钱,还让咱来还,就该让他死在娘胎里!”
一个老妪说:“他有次买了媳妇,说是要请咱伙儿去吃喜酒,给端上来的却是一只腐烂的臭鸡,酒也拿白水敷衍咱伙儿。”
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说:“他狗子的就是个人渣!他的腿就是被我打断的,那小子的根也是被我割下来的!让他跟个鬼子一样不学好!”
一个警员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年男子骂道:“那龟孙想猥亵我老婆!而且还大半夜溜进某些老婆子家,干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许芷和两名警员在村口面面相觑,这些事对三人的冲击有些过于庞大,让他们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对!”
一阵凉风吹过,风中携杂着尘土和臭味,光秃秃的树枝咯吱乱响,似乎在陈述着什么。
三人嗅着风中的恶臭味,仿佛真明白了树的意思,倒真应了那句“一语惊醒梦中人”。
石磊家离村口很近,离村落却有些微距,这股臭味细嗅便会觉得很熟悉。
那就是腐尸的味道!
“三位警官探访回来啦?可惜,石某已经吃过饭了,家中的粮食也不剩多少,款待不了各位。”
石磊一开口,滔天的恶臭扑面而来,许芷没忍住偏过头干呕了下,这才看着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正了正脸色,严肃道:“那只腐鸡呢?我们需要拿回去化验。”
话罢,石磊怔愣了一下便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美女警官,那只鸡我已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