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吗?”白露紧张地攥了攥袖口。望向门口的少女,试图挽留。
“嗯,该走了。你知道时间不多了。”阿佚淡淡回答道,俯下身亲手抹了抹白露脸颊未干的泪痕。
视线交汇,只听少女轻笑一声。“龙女大人哭鼻子啦。”
白露一反常态没有端起架子傲娇地反驳。她只想再细细的享受分别前的每一分一秒。
数日前,魔阴身前兆就一一在你身上有所体现了。每日在丹鼎司呆着,身边有衔药龙女相陪,平日里一些小毛病一旦有些苗头都能扼杀在摇篮里。起初你打算在白露知晓之前抽身,不想让她知道,但纸包不住火,什么病能逃过龙女大人的眼睛?
白露知道真相的那天破天荒的在宅院里安分了好久,守在你的身边。魔阴身是仙舟人无法逃脱的命运。
堕入魔阴者
六辰颠倒
人伦尽丧
白露硬是要求你在床上度过了两三天。
“再不走走身上就长银杏叶啦...”你向她哀求道。
关于你和白露算是什么关系,其实明面上来说倾向于你是她的贴身侍从,不过你们显然要更亲密一些,超越了主仆,也不存在雇佣关系。以白露的视角来看,你自她出生就在身边了,理所当然是在整个丹鼎司最亲近的人。
你会在她出逃时为她放风,会在她看诊时帮衬,会在夜晚为她讲述那四角天空之外的故事,罗浮之外的故事,仙舟之外的故事…她向往的——自由的故事。
白露喜欢那本《仗剑走天涯》,你会在夜晚化身为她的专属说书先生,说着说着,直到屋内只剩均匀的呼吸声。白露会在第二日向你分享“我又做梦成为一名狐人旅行家啦.....”每到这时,你都会轻轻的用下颚抵上她的额头,将她拥入怀中,这时的她看不清你的脸,也看不清你眼中深不见底的哀伤,呆呆地听着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梦里的情景,若有所思。
可惜,那都已是过去式。
你可没打算让自己在十王司里默默等待魔阴身的到来,在那之前,你有很多事情打算做。
“我想,赶在十王司把我带走之前,再去看望一下我的故人。”
昨夜的仙舟,大雨倾盆,知道黎明的到来,日光拨开云雾,雨势才减缓,毛毛细雨打在身上不易察觉,远处的瓦房顶与远处的石板路上笼着一层薄雾,阳光穿行而过,有朦胧之氛围。
你在门外与白露相对而站。“不用送我。”说罢转身离去,你知道她还没有勇气亲口告别,没关系,她总有一天会适应的。你深呼一口气,感受湿润的空气流淌过你的呼吸道。快走远时回过头去,意料之内的,白露还没有离去。你挥手大声说:“回去吧!我走了!保重!
”
泪眼朦胧的白露与你隔着遥远的距离挥手,终于闭着眼喊出了那句“保重!!!”
你在罗浮大街上穿行着,又坐在茶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品茶,终于蹲到要找的人。
“彦卿!”
“是阿佚姐姐!”
你招呼他坐在边上,询问起近况。最近的罗浮可不太太平,你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表面还是云淡风轻与彦卿交谈。
“唉…”
“年轻人少叹气。”
“阿佚姐姐你说我真的能成为剑首吗?”
“哈...你阿佚姐姐我看人一向很准,我说你能你就一定行。”
“可是我那天遇到个大姐姐……”你听完彦卿的讲述,心里已经掀起惊天海浪,镜流....你回来了?
看来仙舟真的要变天了。
关于这个女人,你心里浮现种种。拿杯子的手也不由得收紧,发抖,魔阴身带来的心理负担不由得开始.....
“阿佚姐姐你在听吗?”彦卿及时打断。
“嗯,关于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其实...彦卿,在我看来,成为剑首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说它难如登天也不为过。”彦卿面露失望之色
“但是...”你轻抿一口茶。“你还年轻,如这冉冉升起的朝阳一般,还没等他大放光芒,现在就动摇想打退堂鼓,会不会太早了些?”
你又悄悄将他拉近“而且在我看来,你知道吗?我认识的景元想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有干劲呢,有些事虽然难如登天,但慢慢走,总能到的。”
你对彦卿莞尔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少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底泛起一股痒意。
“嗯,多谢阿佚姐姐开导!”
“谢什么,我与你师父是旧相识,你是他的徒弟,我关照关照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说到这....彦卿你帮我个忙,我有要事找他…”
想来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是离别,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景元那家伙交代。不过在那之前…
倒不如先见见意料之外的那人。
云上五骁……过去这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