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橘色春际海
01
严浩翔的民宿来了一位很奇怪的客人。
一位租了他民宿整整一个月的客人。民宿所在的小岛是近期的热]旅游景点，其中严浩翔的民宿由于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称得上是网红民宿，所以相应的，收取的费用也算较高。一般来这旅游的人，最多也住不过三天。结果这位客人整整租了一个月，为此,严浩翔还特意给他打了点折扣。严浩翔开民宿有些日子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租了一个月的大客户。虽然这个大客户看起来好像还要比他年轻一些。这个男生也刚二十六，提着快到腰部的巨大行李箱，把身份证递给了他。贺峻霖，名字还挺好的。“你是成都人?我还挺想去成都的。”严浩翔看到身份证的地址，随口问了一句。那个男生低头回着消息，听到严浩翔的话，笑了一声，“是吗?那欢迎你去成都。”“虽然相比于成都，我基本都在重庆。”“重庆?山城诶!我也很想去，但是总感觉会迷路。”严浩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这里都是平地，沙滩和海，一眼就望到头了。”.“....其实我想这里来很久了”贺峻霖很轻地顿了一下，“不过一直都没时间来...”“那这次还来挺久。不过现在是旅游淡季，这冬末春初的，天气还有些冷，都没什么人呢。”严浩翔把身份证还给了贺峻霖，“你时间挑得不对，要是六七月才更好玩些。”“嗯，没事，我知道。”贺峻霖随意地将身份证塞在裤兜里，“只是我没时间了，”“啊?”“没什么。”贺峻霖弯着眼笑了笑，“607是吧? 谢谢。”“嗯。这里有附近热门的旅游景点和路线图，有事的话可以打我电话，最近是淡季，我偶尔不在这。”“好的谢谢。”贺峻霖提着那个巨大的行李箱，一步一步挪回了房间。
02
贺峻霖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连五天，贺峻霖什么热门景点都没去，就在民宿门口的沙滩上，躺了五天。没带手机，没带证件，也没带钱。从日出躺到了日落。在第五天的时候，严浩翔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他拿出冰箱里的两瓶啤酒，坐在了贺峻霖旁边。“你怎么一直躺在这。”“在浪费生命。”贺峻霖接过严浩翔手里的酒，仰头喝了一口，笑着看向他，“乱说的，我没见过海,想多看看。”初春的风有些大，粉色的云层相互缠绕着，海浪拍打礁石，衬着夕阳的光，落入橘色的海。贺峻霖的声音很轻，“我们那里只有山，无穷无尽的山。”贺峻霖又躺了下来，双手撑在脑后，闭上了眼睛，“从小到大我都没看过海，想来很久了。”“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严浩翔笑了一声，“你才26,怎么和个小老头一样。“你下次挑夏天来，我这免费让你住一周。”贺峻霖很低地笑了一声,“行啊。”“下次一定。”严浩翔也顺势躺了下来，“ 都没人找你吗?我看你连手机都没带?”“嗯。没有。”贺峻霖的声音懒懒散散，“我把手机扔海里了。”“诺，就在前面那片海。”“啊!!?”“骗你的。”贺峻霖从沙堆里挖出手机，在严浩翔面前摆了摆。他做了个鬼脸，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现在是真的了。”贺峻霖起身跑向大海，用力抛出了手机，手机沿着抛物线落入海。严浩翔伸出手拉他，却没有拉住。贺峻霖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都笑弯了，“现在没骗你了。”他躺在黄昏里，对着严浩翔笑。热烈得如同蝉鸣的盛夏。
03
“你知道哪里有拍证件照的地方吗? "贺峻霖拿着民宿里的地图，趴在沙发上仔细地寻找，“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证件照? "严浩翔给他拿了份早餐，是很普通的吐司和荷包蛋“我只知道， 有几家摄影工作室。”“但是，他们一般都是拍写真的，不知道接不接证件照。我给你电话...”..额，他手机扔了......“没事，你给我吧。你这里有公用电话吧，我打过去问问。”贺峻霖慢悠悠地啃着吐司“哇，我都多久没吃早饭了。”“都有点不适应了。”“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严浩翔坐在餐桌上，喝着咖啡，“我也是自己开民宿才准备早餐，其实很多客人都不会吃的。要不就是起不来，要不就是赶着去打卡景点没空。“没人像你这样，慢慢悠悠的。”贺峻霖低头啃着吐司，“....是吗。”“挺新颖的评价。在重庆，大家都说我性子火急火燎。”“不啊，你很特别。”贺峻霖笑了笑，“这样吗。那我姑且把这个作为一个好的评价吧。”“我挺喜欢的。”贺峻霖吃完早餐，就去联系了摄影工作室。咨询了几家，只有一家工作室还有在接证件照，不过位置有些偏，严浩翔原本想带他去，可临时又来了一对客人，抽不开身。“不用麻烦你，我会走。”贺峻霖背着包，倒是很轻快，“重庆那么复杂的路,我都能走那么多年。”“你们这大平原，这张地图绰绰有余了。”“行吧。那你玩得开心。”等严浩翔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严浩翔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有些晚了，可贺峻霖还是没回来。他突然有些焦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贺峻霖真的太乱来了，手机被他扔了，靠着手绘地图就去找工作室了，万一真迷路了都不知道找谁。严浩翔愈发不安，想着还是出去绕圈找找贺峻霖。“咦，老板。”贺峻霖刚好从门外进来，风铃被吹得叮当响，“你去哪啊? ”去找一个乱来的客人。贺峻霖眨巴着眼，看起来倒是天真，“诺，你看,拍的好吧。”贺峻霖递给严浩翔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贺峻霖穿着规整的衬衫，面带微笑看着镜头。相比于现在装扮的学生气，倒是更符合他现在年龄的气质。照得确实不错。“送你了。”贺峻霖把证件照往严浩翔怀里一塞，“我洗了挺多，给你一张。”严浩翔还是第一次收到，把自己的照片当礼物送给别人的。还真特别。严浩翔接过，把照片放在了钱包的夹层里。抬眼再看的时候，贺峻霖已经晃晃悠悠地上楼了。
04
贺峻霖就这么悠哉地过了几天，终于舍得去打卡一些热门景点了。这个岛拢共也有几个景点，别人基本一两天打卡完的项目，贺峻霖都得分个四五天。严浩翔百无聊赖坐在前台，拨弄着招财猫，看着贺峻霖拿着地图要出去，“今天去哪啊?”贺峻霖指了指地图，“去这，可是这里好像很多人拍照，我一个人，还在想要不要去。“走吧，我和你去。”严浩翔搓了搓手，走上前摸了摸贺峻霖的头发，“给你当回导游。”啧，这发质还挺好。“行! 谢谢你啊，老板!”贺峻霖弯着眼笑，严浩翔手却攥得有些红。他们俩沿着街一路逛下去。贺峻霖这人根本就是社交小达人，一路逛下去，和每家店的老板都能相谈甚欢。就连和卖冰淇淋的店员也能侃上十几分钟。这个人的精力真的是无限的吗，严浩翔倚着墙，拿着贺峻霖给他买的冰激凌，暗暗地想。“咔擦。”严浩翔侧过头看向贺峻霖，“你来旅游，怎么给我拍照。贺峻霖拿着相纸甩了甩，“因为你长得帅。”.....“你脸红啦?”贺峻霖凑在严浩翔面前，“怎么?没有人说你长得帅吗?”“不应该啊，这张脸不应该才听到一次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张脸不去当明星都可惜了。说真的，你真的没有考虑去当明星吗，赚得也多”.....贺峻霖这张嘴一叭叭起来就没完没了。严浩翔稍稍侧过身，用手捂住了贺峻霖的嘴。.....贺峻霖瘪着嘴，把拍立得塞到了严浩翔手里。他一把拽下严浩翔的手，得意洋洋地啃了一口严浩翔手里的冰淇淋，“看, 拍得好吧。”贺峻霖的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猫。严浩翔手里的冰淇淋有些化了，白色的奶油粘腻地融化开，滑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在地板上。贺峻霖伸出舌尖，舔掉了嘴边残留的奶油。“你不吃冰淇淋吗?不好吃吗?都化了。”严浩翔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擦过贺峻霖的嘴角，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贺峻霖不自在地顿了一下，又望着严浩翔笑。他拉过严浩翔的手，“走吧，我们还得去下一个地方。”严浩翔被他拽着向前跑，初春的风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吹过他们的衣摆，滑过他们交缠的手。这个春天的风，好像是甜的。
05
贺峻霖满满当当逛了一天，又躺在民宿缓了好些天。严浩翔敲门问他，房间需不需要打扫。贺峻霖卡着门，笑着说了句不用。严浩翔总觉得，贺峻霖比半个月前，看起来似乎瘦了一些。不过倒也不奇怪，按贺峻霖这巨大的运动量，确实也该瘦一些。“诶， 老板，都半个月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贺峻霖的手撑在门板上，探出头问了一句。“...严浩翔。” “严浩翔。”贺峻霖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诶。”贺峻霖一路小跑到严浩翔面前，向他伸出手，“严浩翔，你好，我叫贺峻霖。”“很高兴认识你。”贺峻霖的手比一般男性小上一圈，手指干净纤细,白得有些晃眼。严浩翔虚虚握住他的手，上下摆了摆， “很高兴认识你。”贺峻霖的眼睛，笑起来是弯的。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 他好像就一直在笑。“你知道附近哪里有酒吧吗?”贺峻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酒吧的话，就在海边不远处。”“谢了。”贺峻霖是傍晚出的门，穿得倒是很符合酒吧的装扮，微湿的头发往后撂，露出了好看的眉眼。这人还真奇怪，什么样的装扮在他身上看起来好像都不违和。贺峻霖还朝严浩翔吹了个口哨，心情不错地出了门。严浩翔收拾着民宿，只说了一句,玩得开心。严浩翔坐在门口的沙滩上喝着酒，再往外几百米，就是酒吧街。旅游嘛，总有一些人出来放松。在灯红酒绿的街道，在肆意放松的海边，不论发生些什么好像都不太奇怪。旅游就是出逃日常，人在陌生的地方，往往会做一些出序的举动，严浩翔看过太多太多，真的一点都不足为奇。可他还是没由来的烦，烦贺峻霖独身前去，也烦贺峻霖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严浩翔烦得紧，漫无目的地乱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走到酒吧街了。街边三三两两都是抱在一起的人，酒气混杂着一些酸涩的味道，弥漫着整个街道。严浩翔转身躲过一名醉汉， 嫌恶地拍了拍衣服。抬眼-看，就看到了在别人怀里的贺峻霖。贺峻霖手里还享着酒，眼神迷蒙呈着水，衣服被酒沾湿，锁骨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他整个人被别人圈在怀里，一看就是喝的有些多。那人不怀好意地还在给他灌酒，带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严浩翔上前抓住了贺峻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滚远点。”那人恶狠狠地盯着严浩翔，“你他妈谁啊? 敢坏老子的好事? !”严浩翔拿起酒瓶就往地上砸，碎成半截的酒瓶正对着来人，“他男朋友，你有意见?”严浩翔这人性子冷，沉下脸的时候，总透着股狠劲。贺峻霖窝在他怀里，脑回路还没转过来。“呸。”那人往地上淬了一口口水，“算我倒霉。”就离开了。严浩翔带着贺峻霖往民宿的方向走，他的步子很大很急，抓得贺峻霖的手有些疼。“疼。”贺峻霖用力甩开了严浩翔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因为疼，贺峻霖的眉头都团成一块,皱巴着脸。严浩翔的声音里都压着火，“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想带你去干嘛吗!’贺峻霖被骂得一脸懵，抓着手腕看向严浩翔，微挑着眉，“我知道啊。”“不就是上床。”贺峻霖的语气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 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件事。严浩翔看着贺峻霖这无所谓的态度，被刺得冒火，“行，算我多管闲事，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严浩翔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峻霖攥着领子,吻住了。贺峻霖的身上都是酒气，就连吻都带着啤酒略微的苦涩味。他仰着脸，攥着严浩翔的衣领，重重地吻着严浩翔。贺峻霖靠在他的肩头，小口地/喘/着气，“那你补给我不就好了?”
06
最后，严浩翔和贺峻霖理所应当地上了床。严浩翔原以为，贺峻霖是个老手。没成想，贺峻霖就只会在嘴巴上逞强，其实生涩得很。严浩翔抚上他的背时，贺峻霖整个人还会微微发颤，哼哼唧唧地喊疼。严浩翔只好一再放轻力道，亲吻着他的泪，一 遍又一遍地哄着他。真是个祖宗，严浩翔哪在床上这么伺候过人。连善后工作，严浩翔都做得干干净净，当事人倒是扭头-转，睡得死沉。严浩翔拨弄着贺峻霖的头发，很轻地笑了笑。第二天，贺峻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身上没有一丝异味，清清爽爽，在床头还放着一碗醒酒汤。贺峻霖光脚踩在地毯上，参观着严浩翔的房间。皮质的钱包搁在桌上，贺峻霖打开看了看，夹层里放着他的证件照。贺峻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开门]进来的严浩翔抢了回去。严浩翔的脸有些红，不自在地别开了脸。贺峻霖却贴了上去，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看起来，你还挺喜欢这张照片的。”贺峻霖踮起脚亲了一口严浩翔的侧脸，“早上好啊，严浩翔。”明明都已经中午了，不过既然贺峻霖说，早上好,那就早.上好吧。“严浩翔，我想去潜水。”贺峻霖拉开窗帘,看了眼天气，“前几天问过了，说是浪太大不安全。我又不会水，教练没让我下去。”“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你陪我去吧?”贺峻霖想起一出是一出，严浩翔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答了句“..好。”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阳光和煦风和日丽。而且现在正值旅游淡季，也没那么多来潜水的人。严浩翔和贺峻霖穿好装备，跟着教练就下了水。在简单的培训后，就算贺峻霖这种不会水的人，都已经可以下潜好一段了。贺峻霖带着面罩，拉着严浩翔往海下钻。这里的海很干净，只能看到-望无际的蓝。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手，兴奋地指着游来的鱼群。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不知疲倦地游来游去。贺峻霖在海里朝严浩翔招了招手，严浩翔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贺峻霖搭着严浩翔的肩，摘掉了自己的面罩，继而摘下了严浩翔的面罩。在海里，贺峻霖吻住了他。贺峻霖根本不会游泳，在海里摘面罩实在太过危险。严浩翔搂着他的腰，将他往水面上带。贺峻霖抱着他，像是抱着最后-根浮木。直到离开海面，贺峻霖才喘上气。他的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笑着看向严浩翔。“....不要命了怎么这么胡来。”贺峻霖只是在笑。他的头发往下滴着水，海面上跃动着细碎的光，都在贺峻霖的眼里。严浩翔捏着贺峻霖的下巴，亲了上去。这个吻是咸涩的，带着海浪的潮。贺峻霖最后是被严浩翔拖上岸的。贺峻霖这人疯起来，精力真的无穷尽。他们俩脱力地躺在沙滩.上，傻愣地笑着看向对方。如果让严浩翔去形容贺峻霖，他愿意把贺峻霖形容成在夏天绽放，热烈的玫瑰。在严浩翔的眼里，贺峻霖甚至可以为了浪漫而死。贺峻霖是那种，哪怕世界毁灭只剩下一片荒漠，他也要在荒漠上种玫瑰的人。他可以为玫瑰而死。贺峻霖从沙滩上爬起来，好不容易抓着教练给他和严浩翔拍了一张照。两人坐在日落前，在照片定格的瞬间，贺峻霖吻了吻严浩翔的侧脸。他们俩的身上都乱糟糟的，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毫无发型可言。可贺峻霖觉得，那是他拍过，最好看的照片。贺峻霖低头看看拍立得，又看看严浩翔。严浩翔双手撑在沙子上，仰着头发呆。.海边的月亮缺了一个角，悬于清朗的夜空上。贺峻霖直直地盯着严浩翔，看了好久。“严浩翔。你长得真好看。”严浩翔很轻地笑了笑，侧过头看着贺峻霖，“我知道。你和我说过很多次了。”贺峻霖也笑了，“不，我觉得你比月亮还要好看。”他的眼里淌着月光，声音轻柔，“ 我可以吻你吗?严浩翔。”回应贺峻霖的，只有严浩翔的吻。月亮圆一百次也不能打动我,但你可以。
07
耳鬢厮磨的日子总过得很快。这些日子，贺峻霖拖着严浩翔把各个最点又逛了一遍。他们在山顶看日出，也在街边吃雪糕。他们穿俗气的情侣服，也在海边接吻。和贺峻霖在一起之后， 连严浩翔都肆意了许多。贺峻霖身上，总透着一股自由的力量。贺峻霖躺在星空下，双手撑在脑后，“我要是早点来这里，就好了。”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严浩翔拉过贺峻霖的手指，吻了吻他的指尖，“你怎么又和一个小老头一样。”“你明天回重庆吗?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贺峻霖望着远方，虚无地发了好一会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他笑着看向严浩翔，“ 到时候你记得来找我，我请你吃重庆小面。”贺峻霖朝严浩翔伸出手，一如第一次见他那样，“最后再说一次，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严浩翔。”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哦。
第二天，严浩翔去叫贺峻霖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怎么都找不到贺峻霖。贺峻霖的行李还在房间，并不像回了重庆。严浩翔跑遍了整个岛，把这些天他们去过的地方通通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贺峻霖。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民宿的时候，却看到前台的电脑下压着一封信。这个地方，是他和贺峻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封面上，只写了几个字。
严浩翔收。
嘿，严浩翔，你是不是在找我?但是你是找不到我的啦。不出意外的话，当你读到这封信，我应该已经死了。我把自己扔海里了，诺，就前面那片海: )不过真的不用为我难过，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是常规体检查出来的癌症，具体是什么癌症，医生讲的时候我也没认真听，我只知道，我没剩多少天可以活了。其实，那时候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多难过。我的第一想法是，我终于可以出去旅游了。计划了好久的旅行，这下终于可以去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你眼中那种浪漫出序，自由肆意的人。在重庆，我就是最为普通的打工人，坐在格子间敲着电脑的人，是那种，你经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我总是在委屈求全，休假也不敢提，全年无休地上班，换来的就是一个只能活几个月的身体。特别懦弱吧?特别没用吧?其实我是那种，你肯定不会喜欢的人。所以，从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誓，要怎么肆意怎么活，怎么乱来怎么活。最后的这一个月，我过得特别开心。包括，认识你，爱上你。也是我第一次开始后悔，后悔我得了病。要是早点来这里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早点遇到你。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啊。我人生的最后一个月没有在病床上过完，已经很满足了。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严浩翔。你是我人生最后一场混沌白日梦。
贺峻霖。
08
信笺掉了。严浩翔冲去贺峻霖的房间，才发现，那偌大的行李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止痛药。药罐都已经空了。贺峻霖的房间可以看到海，是他之前指的那片海。落地窗前，贺峻霖用便利贴写了一句话。不许去找我。严浩翔捏着那张便利贴，终于哭出了声。翻来覆去，这一个月，原来只留下了几张照片，来证明这一个月并不是严浩翔的错觉。真的有个人叫贺峻霖。他死在了春暖花开的大海里。民宿停业了一段时间，严浩翔背上包去了重庆。重庆真的很热，地形也真的很复杂。是那种，就算严浩翔拿着手机地图，也找不到方位的复杂。严浩翔站在繁复交错的天桥往上望,突然想起，贺峻霖那时候说，你们这大平原，这种地图绰绰有余了。严浩翔一边笑一边哭， 是啊，重庆这么复杂的路，你一个人都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迷路呢。严浩翔望着碗里加了很多辣油的重庆小面，被辣得一直流泪。明明有个人让我来重庆找他，说要请我吃重庆小面的。你不是让我来找你的吗。我来了，你人呢。
贺峻霖，你人呢。
//END.
By：无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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