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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要忘了我

结束时已经十点多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郑鑫源,你家跟班长家挺近,班长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崔静语看着月季饭店对面的夜市对郑鑫源说:“郑鑫源,你想不想去那边逛逛?”

  “夜市?”

  “嗯。”

  两人来到夜市————

  夜市又是另一番热闹,摆着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东西。

  对郑鑫源这种没来过夜市的人来说有意思极了。

  在他眼里这种小玩意新奇又有趣

  崔静语看他一副什么都好奇的样子,就问了句:“你没来过夜市?”

  郑鑫源满脸笑意的说:“对啊,我妈一直不让我去,说我之前在夜市走丢过一次。”

  崔静语点点头表示了然。

 两人逛着逛着来到一个卖公仔的小摊,正好崔静语没送郑鑫源礼物有点过意不去,就想着要不买一个送给他。

  崔静语随便拿起一个西部牛仔的小人,询问郑鑫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郑鑫源看着这个西部牛仔小人,觉得不是很好看也不是很难看。

  “班长你喜欢?”

  “没有,打算送给你的。”崔静语以为他不喜欢又把那个牛仔放了回去。

  郑鑫源突然抢过,“喜欢喜欢。”

  ……

  崔静语付了钱郑鑫源拿着礼物放进了书包。

  “班长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啊。”

  “觉得挺像你的。”

  “嗯?”

  “长得像。”

  郑鑫源被这个原因给搞懵了。

  回到崔静语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赶紧回家吧。”

  “嗯。”

  崔静语快到家门口看见家里还亮着灯,平常这个点应该关灯了才对,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跑回家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黎婉婷,周身都是家具碎片。

  崔国山又喝酒了……

  崔静语赶紧过去查看黎婉婷的情况,:“妈,崔泽宇呢?”眼泪已经要掉下来了。

  “我……我叫他去帮我买鸡蛋了,明天……明天早上要吃。”

  崔静语知道,黎婉婷是故意支开崔泽宇。

  崔国山突然走过来,拿脚在黎婉婷头上踹。

  崔静语紧紧护住黎婉婷,崔国山伸手拽住崔静语的头发把她拉开。

  崔静语死死的盯着他。

  崔国山拿手拍拍她的脸蛋,崔静语嫌恶心,把脸躲开。

  “学习好有什么用?浪费钱,你们娘俩都是赔钱货。”说完,又想去踹黎婉婷。

  崔静语站起身用力把他推开,崔国山瞬间恼火,把崔静语推向身后的柜子,崔静语本来身上都没有多少肉,崔国山再这么用力一推,崔静语狠狠的撞在柜子上,她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地上的黎婉婷强忍疼痛开口:“静语……”

  崔国山拿起板凳高高举起,崔静语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爬到黎婉婷面前,把玻璃碎片对着崔国山。

  “你再打妈妈一下,我就杀了你。”

  崔静语红着眼眶,坚定的说。

  小时候被崔国山造成的阴影使崔静语此时此刻很害怕,浑身都在颤抖,手被玻璃片割出血了也没感觉到。

  崔国山被她这番话彻底惹急,根本不考虑一点亲情了,他想用板凳把两人砸死。

  “混蛋!”郑鑫源的声音响起。他冲进来,拳头落在崔国山脸上,趁他没反应过来,郑鑫源又抓住他的领子,一拳又一拳的锤在崔国山脸上。

  崔泽宇也紧随其后回来了,他先是去询问角落里的两人。

  “姐,妈,你们没事吧?”

  崔静语把他推开,:“快去把他们拉开。”

  崔泽宇赶紧去把发了疯似的郑鑫源拉开。郑鑫源还想上前。

  “你个混蛋!”郑鑫源声嘶力竭的喊。

  郑鑫源根本不受控。

  “郑鑫源!”崔静语大声的呼喊他他才恢复理智。

  “够了……”

  郑鑫源看着头发凌乱,流着眼泪的崔静语一时间感觉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过去把两人扶起来。

  “走。”

  “去哪里?”

  “你还想跟这个人待一屋?”

  平时吊儿郎当,待人和善,活泼开朗的“小太阳”现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里的戾气还没褪去。

  他拽着崔静语的手离开,崔泽宇不解的扶着黎婉婷跟上她们。

  到了路口,崔静语甩开他的手。

  “郑鑫源你放开。”

  郑鑫源听话的乖乖放开。

  “我们能去哪里?你这么做考虑过我们?”

  郑鑫源看了看他们后面的崔泽宇和黎婉婷,再看看崔静语,信誓旦旦又认真的说:“当然,你们放心好了。总不能让你们再跟那个混蛋住在一起。”

  崔静语现在好累,好累。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她由内而外的累。

  崔静语以为郑鑫源会开个酒店给他们将就一晚,没想到他把他们带回了家。

  “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下来吧。”

  崔静语虽然不是很愿意,她不喜欢寄人篱下。但现在的黎婉婷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她自己也好累。所以只能暂住郑鑫源家。

  如果说贺钦阳家,丽水园是平城人人皆知的富人区,那郑鑫源家完全可以说甩贺钦阳家好几条街。

  因为郑鑫源家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私人别墅,这里远离喧嚣的市中心,有人会觉得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但崔静语觉得这里适合隐山归居,清清静静没人打扰,妥妥的世外桃源。

  崔静语没想到平城还有私人别墅。

  郑鑫源推开高大的铁门,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安静得过分。

  偌大的别墅静穆又阴森。

  “源源,你回来了……”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对郑鑫源说。

  郑鑫源比了个“嘘”的手势。

  “夫人已经睡了。”

  “知道了,谢谢张婶。”

  这个被郑鑫源唤做张婶的人看了看郑鑫源身后的崔静语三人,虽然好奇但还是识相的没问。

  郑鑫源收拾了两间空房出来给她们住,崔静语和黎婉婷住一间,崔泽宇自己住。

  郑鑫源安顿好他们就离开了。

  崔静语给黎婉婷上药,涂着涂着她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无声的哭泣。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她带着弟弟妈妈寄人篱下,委屈,羞耻,难过,一堆情绪涌上来。

  她流着眼泪给妈妈上药,上完药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眼泪瞬间夺框而出。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连哭都要小心翼翼。

  细细的哭声传到门外的郑鑫源的耳朵里,他端着一碗面想拿来给崔静语吃,看见客用卫生间的灯亮着,他走近就听见崔静语在哭,他只好走开了。

  已经周四了,准备国庆放假了,崔静语打算在国庆期间多做几份兼职,赶快搬出郑鑫源家。

  因为寄人篱下怕跟郑鑫源妈妈打照面,崔静语和崔泽宇只好早早起床去上学。

  谁知道下楼的时候一楼正亮着灯,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味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是鑫源的同学们?过来吃早餐啊,来龙去脉鑫源已经跟我说了,你们不用觉得有负担,快来。”

  郑鑫源的房门这时打开了,“班长,你们怎么那么早?”

  最后在女主人的盛情邀请下崔静语和崔泽宇无奈坐上了饭桌。

  崔静语才发现郑鑫源长得很无害可能是随妈了。

  他妈妈唐华如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好像无杂质的清泉,郑鑫源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唐华如看着低头吃早餐的崔静语脸上挂着笑,崔静语察觉到她的视线,然后抬起头。

  “谢谢阿姨,我吃饱了。”

  “啊?这就吃饱了?”

  崔静语点点头。

  “那让司机一起送你们去学校吧。”

  崔静语赶紧拒绝:“不用了阿姨,我们两个可以自己去的。”

  郑鑫源说:“班长,顺路就一起去了,而且这里一般没车。”

  听郑鑫源这么说崔静语只好带着崔泽宇去坐车。

  一路上十分安静,崔泽宇想了很久还是说出来了。

  “姐……要不,我不读了……”

  崔静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不读你能去干嘛?”

  “我……”

  这辆车足够大,坐在副驾驶的郑鑫源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到了附近学校的奶茶店司机就停车了,三个人下车。

  “快看,那是不是那个班长。”

  高浩和贺钦阳江瑞正好在奶茶店里,听到高浩的话贺钦阳往窗外一看还真看到了她。

  “她旁边那个,是那天那个打篮球贼厉害的转校生吧?”

  “好像是。”江瑞说。

  “这俩人怎么坐一辆车来学校?顺风车还是?”高浩想了想又说:“也不对啊,刚刚那辆车一看就是高档货,崔静语家好像不是这个条件吧?”

  贺钦阳用手里的杂志敲了一下他的头。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还边八卦边分析。”

  “我不信你不好奇。”

  崔静语把洗干净的保温瓶还给了郑鑫源,又特意叮嘱崔泽宇不要想歪主意,好好学习。

  崔泽宇敷衍了事。

  带着心事上完了早上的课,到了中午午饭时间郑鑫源本想好好睡一觉,崔静语突然说找他有点事,郑鑫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借住他家的事。

  因为平城普高食堂卫生问题被暂停使用整改了,学生们乐坏了,终于不用吃难吃的食堂了。所以平城普高现在施行中午回家吃饭或者在外面解决,前提是两点必须回校。

  于是崔静语把郑鑫源带到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面馆吃面,可能是因为他们出来得早现在人还不是很多。

  坐下点完面,等面上的时间崔静语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我们会尽量在国庆之后搬走。”

  郑鑫源就知道。

  “那你打算搬去哪里。”

  这时候的郑鑫源不嬉皮笑脸了,开始严肃起来。

  “这个没想好,但是我已经在找了。”

  崔静语是真的没想好,之前那个地方肯定住不下去了,她现在也很迷茫。

  郑鑫源知道崔静语在想什么,虽然跟她还不是很熟,但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了,郑鑫源慢慢知道她的性格了。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骨子高傲,倔强不服输,所以她现在寄人篱下是被现实打碎了傲骨,她无法接受,她觉得给别人带来了麻烦,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她觉得不自在,不舒服。

  “你还想搬回原来那个地方?暗无天日,时时刻刻小心着暴力倾向的爸爸?”

  崔静语的手紧紧捏着茶杯,指甲泛白。

  不,她当然不想,她受够了那些日子。她想让弟弟,想让妈妈过上好日子,但她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

  郑鑫源看她现在这副强忍泪水的样子,语气软了下来。

  “班长,你不需要觉得麻烦什么的……正好我妈妈一个人在家你们来了也热闹啊!她还说你来了正好可以圆她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所以不要觉得麻烦什么的。”

  郑鑫源这样安慰的话语起到了一点点作用,但崔静语还是担心。

  郑鑫源小心翼翼的拍拍了她的肩膀,拍了一下然后马上收回,怕崔静语会感到不适。

  “对啊,而且我妈妈还让阿姨每天买菜做饭,算是给了她一个工作,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至少不是白吃白住人家的,这么一说崔静语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我会尽快找房子然后搬出去的。”

  “那搬出去之前先暂时住在我家可以吧?”

  崔静语点点头。

  郑鑫源感慨,原来看似坚强,刀枪不入的班长在遇到事情时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

  贺钦阳和高浩又偶遇崔静语他们了。

  “不是今天怎么老是遇到这好学生?还跟这转校生一起吃饭,这关系不简单啊……”

  在他说话的时候贺钦阳已经进去了,高浩赶紧跟上。

  贺钦阳坐到崔静语旁边。

  郑鑫源认出崔静语旁边的人就是上次掐她那人,郑鑫源直接站了起来。

  “蹭个桌不介意吧?”贺钦阳说完还瞟了一眼郑鑫源。

  崔静语刚想说介意,谁知道高浩直接把站着的郑鑫源按下位置,紧接着也坐到郑鑫源旁边。

  郑鑫源瞪了他一眼。

  “两碗招牌牛肉面。”

  …………

  崔静语不解,这么多空位非得跟他们一桌。

  四个人的面上来了,崔静语扒拉几口就不吃了。

  贺钦阳心想,这人是真小鸟胃还是装?

  郑鑫源看崔静语放下筷子便问了句,“班长你就吃饱了?”

  贺钦阳搅了搅面,“我们这位班长啊,小鸟胃。”

  崔静语懒得理贺钦阳阴阳怪气的话。

  “没有,牛肉过敏。”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跟老板说不加牛肉。”

  “一时忘记了。”

  郑鑫源加快速度吃面。

  “你别急,我等你。”

  听到这话的郑鑫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开始慢慢吃面。

  高浩看贺钦阳那种脸都臭完了,还故作高冷,假装不在意,筷子都快被他掰断了。真不明白坐这干嘛来的,人家压根不把你放眼里,把你当空气。

  贺钦阳放下筷子,转头看崔静语。

  “听你兼职老板跟我说你放学要去我家辅导功课?”说到去我家的时候贺钦阳是看向郑鑫源的,像是故意说给郑鑫源听的。

  “这么拼了?”

  “李姨怎么跟你说了?”

  大课间的时候崔静语确实打电话给李雨珊了。

  “李姨,在忙吗?”

  “崔老师啊?不忙,怎么了?你说。”

  “就是……我现在放学也可不可以过去辅导天天,费用你看着来。”

  “当然可以啊,如果你时间够的话可以来的,天天这小子天天念叨你呢。”

  “好的,谢谢李姨。”

  郑鑫源听了贺钦阳的话,想,班长去这混蛋家当家教?

  贺钦阳接上崔静语的话,“她呢,让我放学一起带你回家。”

  ……

  “我……”

  贺钦阳知道她又要开始拒绝了,直接不给她后路。

  “你别想自己过去,放学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这人又在干什么……高浩属实有点看不明白了。

  郑鑫源知道她要去兼职就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留门”

  高浩听到这话直接把面都喷了出来。

  “噗……”

  三个人齐看向他。

  “我收拾,你们继续。”

  高浩舌头都要咬烂了,憋笑好难……

  高浩还纳闷怎么一直在说什么家不家的,多暧昧。高浩一直忍着笑,直到郑鑫源那个“给你留门”高浩彻底笑喷了,人家一句话直接完胜贺钦阳,贺钦阳脸都黑完了。

  人家都住一起了。

  贺钦阳气得说不出话来,站起身离开,高浩赶紧跟上。

  “我说你去干嘛的?追妻?”

  贺钦阳停下,踹了他一脚。

  “闭嘴。”

  看着两人从面馆出来,高浩说道:“你没机会了,两人都住一起了。”

  “你有病吧?”

  ……

  贺钦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这么说灭灭郑鑫源这小子的气焰,谁知道尴尬收场。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郑鑫源没忍住好奇问出了口。

  “班长,你跟刚刚那个人认识?”

  “不认识。”

  好吧,明明知道她会这么说还是问。

  回学校上完后面的课崔静语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因为明天就是周五就可以放假了,同学们都在商量去哪里玩。

  “淮江不错,不如我们去哪?”

  “我听说那里的古镇很有名。”

  “我觉得逸州也不错。”

  “太远了吧……”

  ……

  ……

  崔静语背着书包走向校门,贺钦阳还真在校门等她。

  “姐,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你记得跟妈妈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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