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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十二 营救行动

查九:万圣夜的灵柩

前情提要:老戴当着DODO冒险队和白哥等人的面说出了整起事件的真相——原来骷髅头组织其实是一心想复仇的受害者,老戴和玲姐几人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掌握了这个把柄,DODO冒险队提出和黑衣人当面交换人质,以此来救出扶幽和小谭,他们的计划会如愿以偿获得成功吗?

  上午十点,泷湖时代天街。

  DODO冒险队遵照黑衣人的要求来到了双江市最大的购物中心——泷湖时代天街上。这里是整座双江市人流量最大的地段之一,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来来往往,而且现在临近万圣节,各大商场陆陆续续都开始举办起万圣节活动来,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交换人质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一排排南瓜灯纵横交错地挂在街道上空,两边的小店铺也都纷纷挂上了万圣节的装饰,节日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浓厚起来。DODO冒险队此刻就站在广场中央等待黑衣人的下一步指示,为了保证扶幽和小谭的安全,除了多多他们几个和老戴,其他任何多余的人理应都不会在场。

  然而他们显然没有考虑到还有另外一个场外因素——王局长派来的便衣警察也跟着多多几人过来了。他们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暗中观察着这群小孩的一举一动,根据局长下达的命令,只要犯罪嫌疑人敢有任何反抗举动,先一枪毙了再说!这样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好无聊,咱们还要等多久啊!那家伙不会放我们鸽子吧?”虎鲨频繁地打开手机查看时间,等得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婷婷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扶幽和小谭还在他手上呢,咱们处于被动的局面,还是应该要有点耐心吧!”

  “来了来了,他发消息过来了!”大伙凑到多多的手机屏幕前一看,只见对方发过来一个南瓜的表情,紧接着是“X”和“Y”两个字母,以及“11,06”两个数字。虎鲨恼怒道:“什么鬼啊,又要咱们猜谜!以为我们是名侦探柯南吗?”

  多多打算趁机显摆一番:“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其实对方这么做……”

  “对方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被警方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吧!”查理直接打断了多多的讲话,“而且这个谜其实也不难猜,很明显说的是纵横坐标吧?在这个地方能用坐标对应的数量很多的东西,除了南瓜灯就没别的了吧?”

  这个疯狗太郎,怎么又把我的台词抢先说出来了?不过现在以救人为主,懒得和它计较这么多了!多多带着大家在街道上数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坐标对应的南瓜灯。多多踮起脚尖往下一拉拉杆,南瓜灯就从中间向两边张开,掉出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来,而在这堆糖果之中还有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到地下车库来,找到一个白色柜子把人装进去,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在哪里找到他们。

  老戴见了这张纸条脸色一变,颤抖着声音说:“这是要把我……放柜子里带起走哇?”

  虎鲨一听又来气了:“不然呢?自己做的错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回头路吗?你一个大男人有没有一点担当啊!”

  “但我一直都是个窝囊废啊!我向现实妥协了几十年,现在要求我为了别个牺牲自己,我还真有点做不来!”老戴背过身去,似乎还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婷婷此时也耐不住性子了,不顾淑女形象激情开麦道:

  “倘若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何必又要说给我们听呢?其实你还是或多或少有点良知的吧!既然如此,现在是时候为你过去犯下的过错赎罪了,就算不为扶幽着想也要想想小谭吧,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临阵脱逃,做个逃避现实的懦夫!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样窝囊一辈子吗?”

  婷婷的话掷地有声,极具感染力,让人听了就感到羞愧难当!果然,老戴长叹了口气,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你说得对,我不能眼睁睁看到小谭受罪,万一她有啥子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原谅不了自己。好嘛,你们带我切(去)吧!”

  “不愧是婷大人啊!”多多和虎鲨都佩服不已, 查理也摇着尾巴“汪汪”叫了几声,表达自己的肯定。

  不出多久,多多几人带着老戴来到了地下车库里,兜兜转转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废弃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一只躺在地上的白色柜子。老戴半信半疑地问:“只要躺进去……就行了?”

  “少说废话了,你可快进去吧!”虎鲨一路把老戴推到了柜子前。老戴咽了口唾沫,双腿有些发软,但他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躺进了柜子里并把柜门合上。紧接着,多多带着手机上收到了下一条短信: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去哪儿领人。

  “太好了,终于可以把扶幽和小谭他俩救出来了!”婷婷看到短信后兴高采烈地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多多也心花怒放地和伙伴们一同离开了地下车库。

  多多他们离开后,一辆不起眼的小型货车径直开到杂物间前,几个穿着工作服、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鬼鬼祟祟地从车上跳下来进入了杂物间,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手上正好抬着那只装着老戴的白色柜子。他们齐心协力把柜子抬进后备箱后准备上车离开,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跟着多多他们过来的便衣警察们的监控下进行——

  “发现嫌疑人,行动!”带头的老警察一声令下,几辆小轿车同时出动将那辆小货车团团包围,便衣警察们下车举着手枪,对着车上的人喊话道:“上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劝你们赶紧放下武器,就地伏法!”

  没想到司机并没有理睬警察的喊话,只见他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驾驶车撞开面前的车辆,直奔车库出口而去!老警察见状,以最快的速度掏出对讲机寻找增援:“各单位注意了!现在嫌疑人正往出口的方向逃跑,快点让人来把出口堵住!”

  小货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像一把脱弓的利箭拉满油门朝出口开去,竟成功赶在增援到来之前开出了车库!眼看着货车就要逃之夭夭了,突然,一辆特警装甲车从旁边的岔道上猝不及防地冲出来,像一头力大无穷的野牛一样把货车直接顶翻在地,发出了如同地震般的巨响。

  街道上的所有行人都被这波动静所吸引,纷纷围过来看热闹,DODO冒险队又被挤在人潮人海中动弹不得,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怎么了这是?”

  很快,十几辆警车都陆续赶了过来,将侧翻的货车重重包围。老警察举着喇叭大声说:“货车上面的人,你们还是赶紧束手就擒吧,你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场的所有警察都举着枪对准车门,气氛一度紧张到让人窒息——只要犯罪嫌疑人一露头,他们就必死无疑!然而过了很久,车上的人都迟迟不下来,警察们小心翼翼地逐渐向货车逼近,就在领头的警察想上前拉开车门时,意外却发生了——街道上的一排排南瓜灯忽然一个接一个爆裂开来,数不清的糖果就像五彩缤纷的宝石一样掉落在地!

  “哇,是免费糖果,快去抢啊!”人们一哄而上,狂热地挤来挤去争抢地上的糖果,现场顿时闹成了一锅乱粥,无论警察们怎么维持秩序都无济于事!这时,货车的车门终于打开了,几个敏捷的身影身轻如燕地从里头跳出来,成功趁着混乱混进了吵嚷的人群里,让警察们根本无从开枪……

  两个小时过去了,警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所有路人遣散离开了,地上到处都是零落的糖纸和被踩碎的糖果,繁华的天街变成了一片垃圾的海洋。警察们搜查货车,打开后备箱将里面装着的两只柜子拉了出来,将柜门全部翻开后,老戴、小谭和扶幽三人终于得以重见光明!

  “扶幽!”多多几人看见扶幽被警察搀扶出来,激动得一齐扑过去抱住了他。多多感动得落下了两行热泪:“好久不见,欢迎归队!没了你我们就没法继续叫DODO冒险队了!”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我差点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婷婷带着哭腔说。

  就连虎鲨的鼻子也酸了,他用粗壮的大手揉着扶幽的脑袋,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本大爷一定饶不了那群家伙!”

  查理跳到扶幽的怀里,用舌头不停地舔着他的脸。看见队友们一个个都这么关心自己,扶幽也不由自主地泪目了:“谢谢,谢谢大家……的好意!我也……想你们了!”

  几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别,死死抱着对方不肯松手。过了一会儿,多多转头看见小谭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出于关心便问:“小谭姐姐,你还好吧?”

  “呕!”小谭憋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原来刚刚的飙车飙得她打不清方向了。老戴下意识地上前去嘘寒问暖:“那个,你没得事吧……”

  “滚开!”小谭粗暴地吧老戴一把推开。老戴为小谭的这番举动感到十分意外,愣在原地定住了:“你啷个了?”

  “我啷个了?你以为瞒得住我嗦!”小谭几步上扇了老戴一记响亮耳光,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到了。小谭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讲给我听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之前真是白瞎了和你走得啷个近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莫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这种人模狗样的东西!”

  说完,小谭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只留下老戴还像石化了一样定在原地,留下了两行悔恨莫及的泪水。

  小谭独身一人走到天桥上,拼尽全力朝着阴沉的天空大吼了几声,似乎把这些年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和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她把手伸进荷包里想掏出打火机抽根烟,然而打火机点了好几次也点不着,她气得把打火机扔向远方,自己蹲下身无助地哭了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听到扶幽的声音,小谭猛然间抬起头来,发现孩子们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面前。小谭用手帕拭去泪水,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太难看,对着多多几人强颜欢笑道:“我没事,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和他待一起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出他是那样的人?”

  多多几人心照不宣地陪着小谭一同坐在了天桥上。多多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日里表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缺表里不一、笑里藏刀,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老戴他自己藏得这么好,如果不是他亲口讲出来,指不定还真的一辈子不会让人发现呢!”

  “但我还是没法原谅自己,居然和这个人渣待一起这么长时间!现在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我就作呕,恨不得早点和他割席,彻底撇清关系!”小谭紧咬着牙关说。

  婷婷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问:“我可能有点多嘴了,但是……老戴说他把你当干女儿一样看待,这是真的吗?”

  小谭听了这句话,把头渐渐地埋了下去,情绪低落地说:“老戴他无儿无女,老婆也早就和别人跑了。从我进入报社工作的第一天起就一直都是他在带我,他确实是对我照顾有加,尽管他身上也有许多改不掉的老毛病,但我还是一直都在尽量包容他。不过他以前做过的事已经超过我的道德底线了,至少在我的认知范围里,即便他对别人不大有同理心,也不至于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

  扶幽也开口问道:“姐姐,你为什么选择做记者………这份工作?”

  “如果我说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你们信吗?”小谭撩了撩自己贴在额前的碎发,“小时候我就一直对记者这个职业抱着不切实际的向往,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通过镜头拍下并报道出真相,以此造福更多人。包括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新闻相关的专业,那个时候我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一直以为当个记者上很容易的事,可谁知……”

  小谭顿了顿,继续说:“可谁知,等走出学校这个摇篮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自己想象得这么美好。时代的洪流无情地碾过每一个人,大家都渐渐地开始变得物质起来,为了追逐热度和名利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像我这种怀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所做的那些春秋大梦显得多么可笑,还让世界变得更好呢,连自己都活不明白,哪有心思去顾别人啊?”

  “你甭去在意别人的看法,拯救世界又怎么可笑了,本大爷觉得拯救世界挺好的啊!”虎鲨给小谭打气道,“你应该继续坚持自己的梦想,还有我们支持你呢!”

  小谭转过头,望了眼坐在自己两旁的孩子们,从嘴角边挤出一丝苦笑:“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你们让我意识到现在的年轻一代还是尚存希望的。但是梦想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光靠梦想在这个社会上是活不下去的,这点等你们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没有梦想和希望的话,人和一坨会行走的肉有什么区别?”多多站起来,一脸认真地说,“你可以停下来歇歇脚,但却不能一直停滞不前!和他们一样随波逐流,过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生活,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听多多说到这种地步了,大家全都心有灵犀地站起来,异口同声地鼓动小谭道:“对呀!为了你自己成为记者的初衷,你也要振作起来啊!”

  小谭望着眼前的这几个孩子,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坚定不移的表情,宛若那个时候刚步入社会的自己。想到这里,再回顾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她捂住脸,无地自容地呜咽道:

  “但我对不起你们!我之前听了老戴的馊主意,还想过用针孔摄像头来偷拍你们,幸好我遏制住了自己的贪念,否则就真的一错再错了……”

  “啊?还有这种事!”多多几人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联想到那天在小谭家里发现的可疑物品,查理的思路突然间全都被串联了起来,就像一股清泉流进了脑袋:“也就是说,那只针孔摄像头现在还藏在你的身上对吧?”

  “应该是吧……等等,你的意思莫非是?”小谭解开外套,把藏在胸针里的摄像头取下来,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他们没取走我的摄像头,也就是说,我把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全都记录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群人的老巢了?”婷婷面露喜色,“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把这个线索告诉警察吧!”

  惊喜来得太突然,大家一时之间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冷静下来后,查理默默地提出了灵魂一问:“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来之前根本就没报警,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结合之前老戴所说的,马杰克在公安局里有不小的关系,要是我们把这个线索就这样拱手让人,会不会反而让他得逞?”

  “对哎!”听查理这么一说,多多几人全都提高了警觉性,紧张的空气顿时弥漫开来。多多捻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看来现在我们谁都不能相信了!不过如果要我们自己找的话,可能得费不小的工夫了……”

  “我说,要不然干脆别找了,就等着他们复仇去吧,反正那几个人渣被抓了也是活该!”虎鲨赌气地说。

  “哎,话不能这么说!一来他们采取这么极端的方法本身就是违法的,二来难道你们就不想找到他们,亲自搞清楚整件事的全部真相吗?”婷婷词正理直地说,“与其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利用现有的线索抽丝剥茧,找到真相吧!这难道不就是我们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吗?”

  “说得也是……”虎鲨这么一听,也勉强被婷婷的说辞给说服了。

  “哎呀,你们快看!那群人……好像要对玲姐……下手了!”扶幽晃了晃手机说。

  只见在直播画面中,面具人狠狠地踢翻了曾经绑着扶幽和小谭的空椅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体会出他的冲天的怒气来:“原本说好的一换二,结果计划全被打乱了!那群警察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凭空从天而降?无论谁是幕后主使,既然你们执意要破坏规矩,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说完,面具人操起电锯又挥向了玲姐,但这次他依旧被匆忙闯进来的同伙打断了:“我们发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那个论坛主的踪迹了!”

  “哼,算你走运,等把你们亲爱的论坛主也抓来后我再连同你们俩一起审问!走,麻溜的给我抓人去!”面具人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后,一路邪笑着扬长而去。婷婷不解地提问道:“论坛主?他们说的论坛主是谁?”

  “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天地论坛的论坛主吧?问问老戴不就知道了,他不是那上头的管理员吗?”多多说。

  小谭拿起手机试图拨通老戴的电话,但他果不其然一直没接。虎鲨灰心丧气地叹道:“这下好了,刚刚把话说得这么重,他肯定不会再搭理咱们了!现在还能去找谁问呢?”

  “对了,你们还记得白哥之前不是一直在给玲姐打下手吗?或许他知道论坛主的相关消息呢!”经查理这么一提醒,多多刹那间醍醐灌顶:“对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咱们赶快去找他问问吧!”

  天桥下方的车辆川流不息,才过去几个小时,大家就像忘记时代天街上发生过的事情了一样,旧的狼藉又被新的喧嚣所覆盖。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机器,并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安危而停止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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