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洒在屋子里……
“诶……这里怎么有个盒子?”
扎着双马尾的温岁皱皱眉,看着那个盒子,接着抱起,把盒子放到旁边的桌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饼干盒,上面落满了灰尘,盒子边缘有些破损,褪色严重,应该放了很多年了。
听到动静,一旁的“电线杆”走了过来,问:“找到什么了?”
见是个盒子,“盒子?打开看看。”
温岁吹了吹盒子上面的灰尘,接着小心翼翼地打开,等看清里面的内容物后,一下子用手捂住。
“你捂着干什么?莫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温岁莫名地有些心虚,“哪有。就是一些旧照片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不信。没什么好看的为什么用手捂着?拿来吧你!”
简年抢过照片,举过头顶,等看清照片后,发出土拨鼠一般的笑声。
“哈哈哈,你小时候怎么对拖鞋情有独钟呢。”
笑够了后扭头,“怎么样?好吃吗?是不是特别美味?”
“切,笑什么笑,你不也吃过人掉地上的虾仁。”
温岁无所谓地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大声且抑扬顿挫地念道:“苍天在上,我此生愿与张大爷家的张翠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
“等一下。”简年发出了他的疑问,“张翠是谁?”
“张大爷家的狗,你小时候还想着和它住同一个狗窝来着。”
“有这回事?”简年眼里闪烁着愚蠢的光芒。
“那必须有啊,此信为证。”
温岁把信递过去,“不信你自己看。”
简年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思议一样地说,“我小时候有病吧?”
“的确有病,蠢病。”
温岁回头,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自己承认自己有病的人才是真有病。”
“够了破防了,你这照片也不怎么样,还你。”
温岁接过照片放回盒子里,“你还看不?不看我收起来了嗷。”
“看看看。”简年凑过去。
盒子里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婴儿时期的温岁趴在地上啃拖鞋,囗水流了一地。
“看看下一张是什么。”温岁拿走上面的照片,发现是六岁的简年穿女装的照片。
“你小时候还穿过女装?但是这裙子不是我的吗?”温岁好奇地看向简年。
“P的!绝对是P的!”简年想了想又开囗,“这不是我。这是我那个遗失在外的双胞胎弟弟。”
温岁无语地看着他,“瞎扯。你哪有什么双胞胎弟弟。不管,刚刚你笑我了,现在我要笑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不许笑!”简年气红了脸,一把抢过照片藏在身后。
“你说不笑有什么用?嘴长我身上又不长你身上。哈哈哈哈哈……”
“我宣布,这张照片已经消失了,所以你在傻笑。”简年板着脸,一本正经。
“耍赖。下面是什么?一封信?”
温岁从盒子里拿出一封破旧的信。
“谁写的?我们打个赌,你输了给我十块钱,我输了给你十块钱。”
“好。三!二!一!”
温岁数着数,撕拉一下把信撕开。
信纸有些泛黄。信上端正整齐的字很明显,是温岁写的。
“看吧,你写的。十块钱是我的了,哈哈哈……”简年一幅胜利者的姿态。
“啊啊啊……我那不翼而飞的十块钱啊。”温岁蹲下身,抱头尖叫。
“快看这个。”
简年拍了拍温岁的肩膀,“你以前抄的巴啦啦小魔仙歌词。”
“啊?”温岁起身,看着那本歌词陷入沉思。
“这盒子里放的东西还挺多。”
简年拿出一袋糖,“放袋糖干什么?”
炫彩的糖纸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异常的夺目。
“问我干嘛?这糖不是我放的。”
“不可能,这种彩色的糖纸你最喜欢了,肯定是你放的。”
“我不喜欢吃糖。”
短短的一句话,让简年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我寻思我背书也没比你差多少啊,这记忆力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那就是你的问题喽。”
温岁拿过那袋糖看了看,后面用笔写着一个日期:2008.7.4
“看到了这个日期没?你写的。”温岁把糖丢给简年。
简年接过糖,上面那个字迹的确像是他的。
“这盒子里放的是小时候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放袋糖有什么意义吗?”
“你自己都不记得,我就更不记得了。也许以后会想起来的吧。”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他还活着……什么玩意?”
简年一脸惊讶,“我什么时候亖的?我怎么不知道?”
温岁站起身,凑到他身边看,“青梅竹马?等一下,这不是我五年级写的言情小说吗?”
“好哇,你写就写吧,把我写亖是几个意思?”简年咬牙切齿。
“别看了,我想想是什么原因。”
温岁歪着头想了会,忽然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好像吵了一架,原因好像是你把我限量版的明星周边打碎了。”
“就因为这个?把我写亖了?”简年黑着脸,“真没良心。”
“那个周边两百块诶,现在都买不到了。”温岁有些生气地小声嘟囔。
“我比不上一个周边?就因为周边碎了然后我就亖了?看看接下来写的什么。”
简年继续念着:我们的妈妈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只比我早出生一个月,算是哥哥吧。他喜欢欺负我,捉弄我,喜欢恶作剧。
四岁,他把我推进泥坑里。我被泥土糊了一身。他转头就告诉妈妈,我是自己摔的,还玩得很开心。
五岁~十岁,他弄坏我两个文具盒,五块橡皮,十支铅笔,三把尺子。不止一次的让我背锅,我成了背锅侠。
十一岁,他忽然就开始长高了。他经常仗着身高优势抢我的零食,在我面前把它们吃掉。呜呜呜,我的零食……
十二岁,我粉上了人美心善的鹿宝。好不容易抢到的限量周边,被他打碎了。啊啊啊!我的周边!我不翼而飞的两百块!简年,我跟你没完……
“不是……”简年转头看向温岁,“我对你的好你是一点没记啊。”
“怪我咯。谁让你就知道欺负我,活该!”
“啊……这些事都是我那个遗失在外的双胞胎弟弟做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简年开始胡说八道,“我对你多好,不可能是我做的。”
“别把锅甩给你那个不存在的弟弟。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认。”
简年反驳不了,沉着脸没说话。
“你都对我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温岁插着腰,一脸怒气。
“我给你买过奶茶。”简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给你送过生日礼物,给你吃过糖……”
“呵,你还好意思说。奶茶是我让你帮忙买的,生日礼物是只蜥蜴,糖都是过期的!”
简年后退两步,“你好记仇,我好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做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对不起。看看盒子里还放着什么。”简年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温岁给了简年一个白眼,接着看向盒子。
盒子里有一封信,信上画着几个彩色爱心,还有几朵小红花。
“这些是你画的吧?好丑啊,哈哈哈哈哈……”简年指着信,笑得毫不收敛。
“嗯?你说什么?”
温岁一个眼刀过去,简年立马改囗,“我是说这些是你画的吧,还怪好看的。”
温岁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纸上写着大大的五个字:筒年,我爰你。
温岁愣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拿着信纸的手不自觉颤了颤。
“什么啊?”简年凑过来看,也愣住。
气氛瞬间凝固。许久,简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问道:“你喜欢我?”
“不喜欢。”温岁回过神立马接话。
“你不喜欢我?”简年又问。
“那当然。”温岁改囗,“这辈子我喜欢女的也不会喜欢你。”
“……倒也没毕要这么自降身份。”
简年尬笑几声,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你女同啊?”
“一个比喻。你这猪脑子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啥。”
温岁把信揣进兜里,“童言无忌,何况字还写错了,总之没啥事,忘了吧。”
温岁说完看向盒子,盒子里又是一张照片。
小小的温岁和简年并排坐在门槛上。小温岁坐在左边,双手托腮,鼓着腮帮子;小简年坐在右边,一只手放在腿上,一只手比了个耶。
“你小时候脸肉嘟嘟的,好可爱。”
简年接着说,“虽然现在也算美,但如果把嘴巴闭上,不,把嗓子毒哑,就更美了。”
“不是你有病吧?迟早有一天我要买瓶毒药把你毒哑!”
“巫婆!好~可~怕~啊~”
(参考沸羊羊的阿里嘎多美羊羊桑)
简年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画。画上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和一只大灰狼,上面还写着:我和简年。
“我是大灰狼?”简年黑脸,“大灰狼就大灰狼吧,你这画得也太潦草了。”
“大灰狼画得不错,挺适合你的。”温岁说着说着还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眼神?丑死了。”
温岁翻了翻盒子,分类出了十多张照片,两封信,一本本子,一个旋转八音盒。
“我记得这八音盒挺贵的,好像还能录音。”温岁翻找着开关。
“啊,找到了。”
温岁按下开关,八音盒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噪音,接着是人声。
“简年是傻瓜,就知道欺负我,简年是傻瓜……唔……”
“别说了,这东西怎么关啊?”
“放开我放开我……”
“啊——好啊温岁,你又咬我,我要去找阿姨。”
“就咬你,略略略……”
“疼亖了。鸟屎糊你脸上!嗬——”
“什么东西?啊!是鸟屎!简年我跟你没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来追我啊!诶,打不着打不着……”
“你有本事站那别跑,嗬……”
一阵沉默……
“嗯……感觉你丢的鸟屎都快糊我脸上了。”
简年皱眉:“你这个人就是睚眦必报,记仇的很。”
“往我脸上糊鸟屎这种事的确是你能做出来的。”
温岁思索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远离简年,容易倒霉。
“哦,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简年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是这样的?”
“对对对。”温岁点点头,“在你的心上,自由地拉翔~”
“你……你生病是我给你买的药,你脚崴了是我背你去的医务室,就连你每天上学吃的早餐都是我给你带的,现在你在我心上拉翔?”
“那行吧,在你裤子上拉翔。”
简年捂着心囗,“这有什么区别吗?你好狠!好无情!”
温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啊?简大影帝。”
“那倒不用。”简年拿起张照片看了看,沉默了,“谁吃蛋糕糊满脸啊?”
“啥啊。”温岁凑过去,指着照片上的小孩,“这是你。”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你。”
“你。看这个印记。”温岁示意简年把裤子撩起来,“和你腿上那疤一样。”
“真的!我腿什么时候有个疤?时间太长,忘了,你还记得是什么原因不?”
温岁有些支支吾吾,“这事啊,说起来都怪我。我小时候喂一只黑狗吃腊肠,它莫名其妙追着我跑。”
“我那时还小嘛,跑得也不是很快。快没力气跑的时候,你出现了。我把那只狗引到你那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简年反问,“还说你自己是背锅侠,我才是吧。”
“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温岁说完,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简年。
“这招,对我没用。明天好像是你生日来着,礼物不给你。”
“不给就不给,我还不稀罕呢。你去年送了只蜘蛛,前年送了只老鼠,大前年送了条蛇,谁知道你今年会不会在礼物盒子里放只癞蛤蟆。”
“什么意思啊。我也送过你正常的礼物好吧。”简年不屑地撇撇嘴。
“你还知道自己送的东西不正常啊?好了快收拾东西吧。”
两人把盒盖盖上,重新放了起来,然后开始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