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陆续有各种所需之物被送入,烹饪器具、纺织工具、铁匠锤子乃至染缸…每一位考生的物品各异其趣,构成了一幅繁忙而又充满生机的画面。
第一位交卷的考生出现了,他叫段白衣,交的是棋术,柳月派出了灵素作为他的对手。
段白衣脸上掠过一丝不满,却未多言,显然他低估了这个看似稚嫩的对手。
棋盘上,黑白交错,两人有来有往,然而随着棋局深入,段白衣额头渐渐渗出细汗,执棋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败在一个小童之手。
在柳月的点拨之下,段白衣似乎有所领悟,带着释然的笑容离开了考场。
云为衫轻声道:“看似下的是棋,实则展露的是心。”
柳月闻声望去,只见云为衫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我要交卷。”
“交的是什么?”
“琴。”
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台上的柳月公子琴艺超群,与他比试简直是自取其辱。
云为衫却无动于衷,唯有百里东君在一旁愤愤不平,大声替她反驳。
这时,上官浅缓步走到她身边,笑容温婉:“既然有乐,怎么能少了舞呢?”
柳月轻笑,向身旁的小厮吩咐道:“去将教坊司的公孙姑娘请来。”
在等待的过程里,云为衫随意地拨了拨琴弦,目光转向上官浅,在无锋,她们要学习的东西很多,琴棋书画、歌舞剑术皆在其列,对她们而言,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多时,一位身着红裙、容貌艳丽又不失清雅的女子步入厅堂,她是天启城闻名遐迩的舞娘——公孙灵音。
她向两位佳人微微一笑。
随后,柳月轻抚琴弦,琴音如丝如缕,缠绵悱恻,满含深情。
公孙灵音在琴声中翩翩起舞,红衣飘逸,身姿婀娜,美得令人窒息。
一曲终了,满座宾客皆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除了,正在打哈欠的百里东君和专心烤肉,看也不看台上的叶鼎之两人是例外,上官浅对他们两个的行为很满意。
接收到云为衫看过来的目光,百里东君回已一个大大的笑容。
上官浅在一旁轻笑,戏谑道:“真傻。”
云为衫不认同地瞥了她一眼,上官浅不以为意。
灵素敲响了锣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提醒道:“轮到你们了。”
云为衫玉指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琴音如泉水般流淌而出。
上官浅随着琴声起舞,动作流畅自然。
几个琴音过后,云为衫轻声吟唱:
“日东为晨西为晚”
“爹娘声声唤食餐”
“棠梨竹马儿时伴”
“恬梦不醒睡意懒”
“春生万物冬生寒”
“千叮万嘱心心念”
“夏日绵绵秋日浅”
“盼望重逢盼圆满”
歌声悠扬,琴声如诉。
这样的曲调在场的人从未耳闻,像是一首民谣,触动了每个人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云为衫那空灵清澈的嗓音,瞬间将众人的思绪带回了童年时光。
台上,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云为衫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台下的考生中,有人眼眶泛红,轻声低语,想起了远方的母亲。
更多的人则陷入了沉默,沉浸在那份淡淡的忧伤之中。
唯有百里东君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凝视着台上的云为衫。
叶鼎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中还带着几分伤感,他伸出手在百里东君面前晃了晃。
“怎么?看傻了?”
“我只是很难过。”
叶鼎之疑惑地问道:“难过什么?”
百里东君叹了口气,缓缓道:“阿云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次和上次她唱歌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次为什么如此悲伤?”
叶鼎之被问得一时语塞,他从上官浅那里听闻了一些关于云为衫的故事,但这些往事,他既无权也无意插手其中。
“你可以直接去问她。”
百里东君闻言,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再次揭开阿云心中的伤疤。
可他对阿云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渴望,想要了解她的每一个故事,哪怕这过程会带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