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小草庐门前挂着大红灯笼,门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子。
简易的红色却是热情高涨的气氛,易文君抚摸着榻上喜服,这一生她穿了两次喜服,而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不同上一次,她细细描绘喜服上的纹路,画上精致妆容,认真穿戴好喜服,坐在镜子前反复查看之下,确认没有一点瑕疵后才双手接过喜帕,小心翼翼的盖在头上。
小小草庐没有宾客,有的只有四位家人。
一拜天地。
他们站在草庐前,向天躬身。
二拜高堂。
叶将军,叶夫人早已逝世,如今他们的灵牌就在草庐内。
夫妻对拜。
道喝声在礼成后响起。
叶鼎之牵起易文君的手看向小草庐。
此后这里便是家。
易文君回笑。
是啊,此后这里便是家。
此后再无什么宗主之女,只有与爱人留守的小村妇。
“亲人为媒,天地见证”
自此以后,粗布麻衫,白天男耕女织,夜晚相拥而眠,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易文君却从不觉厌倦,相反却觉很是充实。
云哥,吃饭了。
叶鼎之擦干手上水珠,快速跑去。
好。
饭桌上易文君犹豫开口。
云哥,我们…再做一张床吧。
为何。
易文君扭头,脸颊微鼓。
那你不觉得三个人睡太小了吗。
叶鼎之何等聪明,瞬间明白了什么,视线落到易文君小腹上,轻笑出声。
那确实是有点小了。
来,娘子,你多吃些。
叶鼎之将易文君的碗装得满满当当,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这日过后叶鼎之就开始着手准备着做一张小床,家里事物也不让易文君碰,导致她越来越嗜睡。
有时她靠在桌上看着地里除草的叶鼎之睡着,更有甚着吃饭时也会睡着,然而每次她的云哥都会温柔的把她抱回房间。
这日她又在饭桌上犯困,眼睛微睁,脑袋却不受控制的向饭桌倒去。
叶鼎之眼疾手快的拖住她的下颚,眉眼含笑,声音轻柔。
吃饱了吗?
易文君无意识的点点头。
既然饱了,我带你去睡。
说完便打横抱起易文君来到榻前,将她轻轻放在榻上。
看着榻上之人的睡颜,满是心疼,叶鼎之抬手替易文君撩开额前碎发。
文君,你辛苦了。
不想易文君拉过叶鼎之的手抱在脸颊旁边,露出甜颜笑脸。
不幸苦,很幸福。
云哥,我们种一颗海棠吧。
等到花开了,他也来了。
好。
结果次日易文君再次出门就看见他们的小草庐右边突然出现了一颗大树一样的海棠,而叶鼎之正在给它填土。
易文君上前给叶鼎之擦去脸上汗水。
我的云哥傻傻的,我明明说的是种一棵树苗。
而眼前这一颗,怕是费了不少力气吧。
叶鼎之拍拍手上泥土,拉过易文君坐到一旁椅子上。
没关系,为夫有的是力气。
再说树苗可开不了什么花。
易文君仔细一想。
还真是。
所以娘子才是傻傻的。
时间飞逝,冬去春来,寒山寺下棠花遍布那座小草庐,一阵风吹,朵朵棠花伴着一声婴孩啼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