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准约定好的日子到了,好像船上需要运什么货物,傅淮亲自上船,周围也有船只陆续发动。
许星晚不懂,嚷嚷着也要上船,傅淮不语,算是默许了,后面按傅准说的办,往他的饮料里加迷药,端到他的桌上,希望看着他喝下去,傅淮阴森着脸,他也只能怯怯的走了。
几分钟后,整条船只发生了爆炸,傅淮却平安无事,因为他已经离开了那条船,至于其他人,是生是死跟他无关。
许兴晚的生活异常艰难,又要交房租,又要吃饭,又要赚钱做人流,他怎么活的这么累。
再三考虑,这个孩子必须要打掉,他不能那么自私,生下来他无法负责。
肚子越来越大了,他还没存够人流的钱,月份越大,他越焦虑,他发觉肚子里的孩子在动,不再是一摊血水,形成了血肉,他怕时间越久,他越舍不得。
好在他穿着宽松的衣服,不是很明显,这样的生活逼得他弯下了腰,毫无尊严,苟延残喘,他没有那么乐观开朗,只感觉人生看到了尽头,唯有死亡才能结束一切。
死亡也仅是脑子里产生的想法,他不敢死,他怕痛。
有一刻想着从高楼跳下去吧,眺望下去,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肚子突然动了一下,他失神了,把腿往回缩。
他抽泣地抚摸腹部,温柔地说道:“孩子,等我把你打了后,你一定要投个好胎,不要再投胎到我这种人肚子里,我的人生太苦了,不能拖累你。”
路过婴儿店时,他停下脚步,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一进去全是一排排的婴儿衣服,好可爱阿!
还有小鞋子,他拿起一双小鸭子鞋子,一捏鞋子就叫,想象着肚子里的孩子穿起小鞋子嗒嗒向他走过来的画面,笑了笑。
出了婴儿店,捏了捏手里的袋子,他这才懊恼,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买这东西干嘛,以后又用不上,纯粹是浪费钱。
难不成是怀孕后孕激素会导致孕夫母爱泛滥,否则这种行为要怎么解释。
既然买都买了,还能怎么办,把小鞋子放在家里的桌子上,等做完人流手术就把这鞋子烧给孩子吧!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一个成型的小婴儿哭着向他伸出手,小婴儿是一摊血,还没出生,眼泪在他脸上不断流过。
睡觉中他被噩梦惊醒,脸庞被泪水打湿,可笑地摇了摇头,一切都是梦,还没出生的胎儿能有什么思想,他安慰自己。
喝了口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一阵阵的刺痛,试图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在乎就没有那些事了。
许兴晚不在后,傅淮逐渐想起了他 ,想起了每天晚上都会做饭等他回来,嘘寒问暖,尽管这种微不足道。
就是这种越是没有的,越想拥有,现在他不适应了,他想听到许兴晚在他身上叫他“老公”,又想看到他哭。
越想越暴躁,喝了瓶酒也无法消除心中燥乱的事,他有点想许兴晚了。
现在他在哪里,又在干什么,是不是离了他活不下去了?
当日挖他肾的事情,许兴晚会不会恨透了他,让真的许星晚回来,是不是已经失望透了。
“你说你爱我好不好?”这话连续在他脑子里徘徊,他捏了捏眉头,心里莫名的好不舒服。
“你再也不是我的避风港了!”他慌了神,好像失去了什么。
许兴晚还爱他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傅淮暗暗骂了自己一顿,他疯了纠结那爱与不爱的。
真是疯了!
这阵子出席晚宴的次数比较多,好几次都碰上了傅准,两人冷着脸对视,互不说话。
上次船只的事情就是傅准搞的,傅淮知道,那是因为宋初认为傅准和许星晚搞到了一起,气不过找到傅淮当场质问了他,这才避免了死亡。
傅准知道了恨不得打死宋初,现在宋初看起来还好好的,想来傅准也没下死手。
“准哥看起来心情很好,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了?”
傅准一幅得意的表情,“那是当然,我要当爸爸了!”还不忘向傅淮炫耀。
“恭喜啊准哥!”来人纷纷祝福他。
傅准心情好极了,宋初能如今好好的原因,无非就是肚子里有他的种,要不然坏他好事,能被打个半死了。
这个孩子也是来的及时,再晚点就救不了宋初了,好不容易要当爹了,傅准别提多高兴,恨不得明天就想抱娃。
傅淮思绪不知飘哪去了,莫名其妙,他突然想,他要是有一个孩子也好。
随后脸变绿了,这都哪跟哪,他不需要孩子。
许兴晚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好不容易奢侈一把,给孩子一顿饱餐。
“吃完了,小宝宝你也该投胎了!”他不舍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过几天他就去做人流了,才四个月,一切都来得及,只不过胚胎成型了。
“你不要恨我,我是为你好,”说完肚子动了动,他苦涩地笑着,养孩子的成本太高,尽管孩子想出生,他也要扼杀在肚子里。
以后当不了妈妈就当不了吧,至少他还轻松了点。
许兴晚这几天感觉有人在跟踪他,晚上睡觉时,门口的门锁时不时有人在试探性地打开,未果,过一会儿没有动静了。
他吓的在床上一动不动,报了警,警察也只是来做个笔录就走了,让他换个住处,外面也没监控。
他现在哪有这么多钱搬家啊,马上要做人流了,做完后还要休息几天,这些都要花钱。
明天就要做人流手术了,只能祈祷是谁恶作剧搞他。
楼道里的灯忽闪忽灭的,他住在十二楼,电梯又坏了,不得已走楼梯,扶着扶梯上楼,他已经气喘吁吁了,肚子隐隐作痛,他停下来,抓了抓肚子,缓了好久,剧痛才消失。
终于爬到了十二楼,身上留了好多汗,灯坏了,只能摸索着路靠记忆找到自己住的房子。
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一堵墙,奇了怪了,这里哪来的墙,这时灯突然亮了起来,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惊,急忙地转身要跑。
“兴晚!”男人拉住了他的手,语气里是他不易被察觉的颤抖。
“放开我!”许兴晚慌乱地挣脱,奈何傅淮力气太大,他挣脱不开。
“你跟我回去!”
许兴晚瞳孔放大,发疯了似的叫了出来,“你凭什么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被挖肾吗,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傅淮愣在原地,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很想你,”他终于是人认清自己的真实想法了,他想每天见到许兴晚。
许兴晚哭了,“你又在密谋着什么,你还想算计我,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说的出来,我现在不需要你了,再也不用看你面色过日子了,傅淮,你强迫不了我!”
“我没有密谋什么,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相信我!”傅淮急了,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许兴晚疯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啪!”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许兴晚气狠狠给他的。
“我嫌你恶心,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踩了他一脚,跑进了自己的房子里。
傅淮脸上印了个巴掌印子,失魂落魄地站在他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理会他。
傅淮后悔了,如果当初没有同意许星晚回来,也没有为了利益割他肾的话,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
许兴晚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他,他要弥补。
可他不知,许兴晚再也不爱他了。
这几天傅淮一直紧跟着他,许兴晚烦都要烦死了,骂了几句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人流手术都无法做了,可不能让傅淮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不然不仅被挖肾,连骨肉都要被夺走,辛辛苦苦生的,凭什么他一来就轻松得到一个孩子。
许兴晚不同意跟他走,傅淮干脆让人绑了他回去,并叮嘱人不要弄伤了他。
许兴晚又是骂爹骂妈的,恨不得捅他一刀。
“我要报警抓你,告你囚禁他人。”
傅淮挑了挑眉头,“你是我老婆,我们住在一起怎么能说是囚禁。”
“我不是,许家少爷才是,”许兴晚自嘲。
“和我领证的是你!”
“那又怎样,我只是一个冒牌货!”
傅淮心里受伤,他以前不该用冒牌货来侮辱许兴晚的,他错了。
“许星晚呢?你把我绑过来,就不怕他生气?”他嗤笑,在这个虚伪的男人脸上扫了一遍,恶心。
“他死了!”傅淮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许兴晚诧异,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要害我,我总不能放过他。”
“先吃饭吧,你看你离开我的日子里都瘦了,补充补充营养,”男人温柔地抚摸他的小脸,被憎恶地打开。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恶心,”这种温柔再也不奢求了。
他已经不需要被爱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傅淮觉得好伤心,许兴晚以前不会讨厌他的,给他一个笑脸,他都能迎合着贴上来。
是他把许兴晚弄丢了。
“呕——”许兴晚捂着嘴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傅淮着急地问,“我把医生叫过来。”
“不要!”许兴晚立马打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太夸张了,“是食物太油腻了,我不喜欢吃太油的。”可不能让医生来,岂不是都露馅了。
傅淮松了口气,“那好,我让人做清淡点的。”说完冷着脸让厨师以后做清淡的菜。
厨师连忙附和,拿钱办事惹不起,再说,这菜也不是很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