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第一次感到,他要死了。
当巴克比克的利爪凿向他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鲜血不断的涌出,染到了袍子上。也染到了他的心里。
随后,疼痛感才到达。
“我要死了!”他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我要死了。看看我,他要了我的命!”
此刻他不再管那个波特有没有被吸引过来,疼痛感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缠绕着。
那个傻大个海格将自己抱了起来,他听到人群中细细碎碎的声音,呻吟的声音变更大了。
“我的天啊,海格,是什么弄到他这样?”他听到庞弗雷女士这样惊讶,哼哼的更大声了。
“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沉闷的回答。
他被放在了校医院的床上,疼痛减轻了一会,他微微睁开眼睛,恰好碰上了潘西前来。
“怎么样了?德拉科。”女孩的声音刚刚响起,他便急忙呻吟起来。
“放轻松,孩子。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伤不会留很久。”庞弗雷女士安慰着他,但他仍然偏过脸去。
“可我现在疼的要命。我要痛死了!”他大叫。
海格如轰鸣般的声音在他的旁边响起,他转过去看他。
“等着吧,我的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想说出更多的狠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放不出。
海格走了,他也喊累了,渐渐静了下来。
“你走吧。”他看向含着泪的潘西:“下节课可是魔药,我现在那么痛,你在这里也没什么办法。”
黑色头发的女孩点点头。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离开。
庞弗雷女士给他上药了。
“今天还有没有别人在校医院?”他看向旁边遮掩着的帘子。
“还有一个。一个斯莱特林的新生。”
庞弗雷女士的回答让他欣喜不已,他在这里要是一个人呆几个小时肯定会无聊死的。
何况对方也是个斯莱特林。
“好好休息吧你。”庞弗雷女士很满意。“相信不出几天,你的胳膊就能完全好了。”
这样一点都不好。德拉科很不满意。他的脑子中浮现出了波特那几个人为那个傻大个担心的样子。
脚步声走远了。门关上了。
他睁开眼睛。确认了庞弗雷女士离开。
“嗨!”他自信满满的冲着那隔开的帘子喊道。“知道吗?今天我被一只可恶的畜牲抓了。”
没有回应。
“糟糕的一天,”他继续说道。“不过那个傻大个海格总算有点报应了,不是吗?”
仍然是悄无声息。
竟敢有人不去应答马尔福的话。
德拉科再次出声,只是底气不足了些。“我敢说我爸爸一定会狠狠处罚这些人的。你知道,我爸爸可是马尔福的家主。”
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他有些不满的下了床,胳膊已经被绷带打严实了。他用另外一只手打开了帘子。
床上有人,似乎正在睡觉,他只能看到金色的头发背对着他。
他皱皱眉,正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却发现对方竟然并未在沉睡中。而是在微微颤抖着。
“你还好吗?”
他走进了女孩,看到了她在被子外的半张脸。
是一张很精致的面孔。眼睛紧闭着,睫毛微微颤抖。金发披散下来,遮着她白皙的脸和脖颈。
女孩正在用轻微的呼吸声回应着他。
眼睛忽然睁开了。是一双蓝得透彻的眼。
灰眼睛注视着蓝眼睛。
他居然没有注意到,今年开学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姑娘。也许是因为他太急忙着去嘲笑波特的摄魂怪了吧。
“抱歉,刚刚我有点不舒服。”
女孩的声音很小,透露着疲倦。
德拉科松了口气,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细看女孩,脸色竟跟他一样苍白,细细的汗珠附在额头上,身子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
这样一看,德拉科竟然发现了一些熟人的影子。
“你认识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吗?”
他的问题得到了答应。
“她是我姐姐。”女孩仰起头来,打量起德拉科:“我是他的妹妹阿斯托利亚。你认识她?”
阿斯托利亚。德拉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名字,也许是达芙妮介绍了,但他很少听她讲话。
“我当然认识。我可是马尔福家未来的继承人。”说着,他高傲的昂起了头。
“哦,”女孩细微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你,德拉科。达芙妮说过你。”
一种自豪感再次传来。一是因为女孩听到过自己,二是女孩叫了自己的教名。
“阿斯托利亚,你生了什么病?”他再次开口,改口叫了对方的教名,尽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冒犯。
“我们家族遗传了一种血液诅咒。”阿斯托利亚轻轻说:“这种血咒会使我们身体比较虚弱,一个月中会有几天甚至什么力气都没有,不过很幸运。达芙妮并没有遗传到。”
说着,她微微笑笑,似乎在安慰着自己,可眼神充满着悲哀。
德拉科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
“别想这些了吧,”他努力让自己的口气自然些:“我来跟你讲讲,我是怎么受伤的吧?”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呼吸匀称起来。
德拉科讲的绘声绘色。当然,他并没有加进自己用话惹怒巴克比克的部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充满了得意。
听完了经历后,阿斯托利亚微微促起了眉毛,声音却仍然十分平静。
“如果事情真像你所说,那确实该有一些惩罚。”
德拉科心虚的摸了摸鼻头,心不知为何的平了下来,感到好受多了。
夕阳下落。两人的欢笑充诉着整个病房,充盈了整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