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雾了居的宋槐突然就不怎么着急去搞藏品了,无他,拍照拍上瘾了。
他一个二十二的正直青年,这才发现拍照是件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那盆水晶兰被宋槐反反复复拿过来拍了一百多张照片下来,他兴趣盎然的很,轻叹一声,把照相机别在肩头就出门了。
站在民宿外,宋槐被迎面直直吹过来的冷风猝然突袭,身形有一瞬颤了颤。抬头远远望去,这才发现雾镇现在的天空好似荒脊的极端,明明前不久还有半轮的太阳,现在却只留下乌黑的墨色。
雾,比起昨天更加翻涌,像是在咆哮。
好在出门前不忘套了件长袖的外衣,灰色的大衣把部分寒冷抵挡开来,竟也是能耐得住的。
出发前他还特意换了身低调的玄青色中式长裤,内搭是黑色的短袖。乍一从远处看去,倒是衬的宋槐的气质更加收敛,像是一只矜贵的波斯猫。
槐宋抚了下被风调皮揪乱的翘发, 伸了伸懒腰,迈步离去。
途中遇到几个原小镇的居民,询问地址的同时,他按耐不住的多嘴问了一句有没有意向出售家中的东西之类的话。
没想到那几个人像是见鬼般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再说就走掉了。
我很委婉的说了啊,难道是他们没听懂?
宋槐懵圈的挠挠头,想到刚刚问来的地址,只能暂时把心中的疑惑按下。
走着走着,他越发觉得这地方好像来过。
明明是自己在十七岁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待过半年的地方,但是记忆却极为模糊。甚至只有在看到这些建筑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亲切感……还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
宋槐看着四周不断掠过的建筑就越发迷茫起来,他不禁疑惑的质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小镇吗?为什么我的脑袋里关于雾镇的记忆是看不清的模糊一角?”
难不成我脑袋出问题了?
宋槐突然冒出这么一段想法,又后知后觉的愣了下,随后便被自己否认掉。
大概是太久没回来的缘故吧……
自我暗示好的宋槐终于到了地址的目的地,这是一家完全改造成中式风格的四层别墅。
巨大的黑色尘门不是特别关注点,即便它也不便宜就是了。
宋槐在心里啧啧两声,这个改造至少要花几千个了吧,没看出来席家阿姊的后代这么厉害啊。
徐徐环视一圈,他断定这没有什么门铃和摄像头。
宋槐长睫微垂,视线上扬盯上了那牢牢焊在古老设计尘门上的两个银色的兽头门环。
难道是这个……?
他试探的伸手搭上了那门环,还没等他动作。下一刻,一股惯力而来,宋槐下意识松了手。
只见那门突然在他面前被打开,宋槐瞳孔微缩,往后退了一步。
一抹熟悉的身影诧然出现在视线里,宋槐怔住。
这人不就是昨天和夏元聊天的大帅比吗?
强行回神的宋槐决定率先表明来意,以免被人讨厌:“我来找席家阿姊。”
那人烟紫色的眸子淡淡扫了他一眼,“阿奶不在。”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明天也不在。”
宋槐挑眉,桃花眼不动声色的看了下他的腰腹,漂亮的脸蛋扯出一抹笑意来:“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他知道这句话有些冒昧,但是难得碰上个对胃口的人,不勾搭一下,宋槐总觉得自己回去会心痒。
男人的眉头似乎皱了下,脸色有些怪的看了眼宋槐,又恢复了往常的一贯冷漠脸。
“可以。”
宋槐听到他说,心里涌上一丝喜意。莫名又觉得自己的体温有些不对劲,但他也没去多想。
男人让开了点地方,让他进来。
一阵冷意携卷擦去,他顿了一下。
“谢谢这位……额,帅哥贵姓啊?”宋槐说。
“寻岭,你呢?”他靠在门框边上,熟络的从黑色的大衣左边口袋里掏出个烟盒,轻的“咔”声转瞬即逝,青筋萦绕的右手里已经夹住了一支黑白色的尼古丁。
那是个英文包装的盒子,仅仅是看上一眼,宋槐就觉得这位寻先生怕是大有来头。
但自己也没有听说过永江湾有这么一号人物,莫不是个……幕后大佬?
宋槐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被一块神秘的黑色布料包裹在中间,随着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渐渐凝重。
“……宋槐。”
他自然的走到客厅蒲团上半坐着,放下背包,看了圈这内室的设计,这一看就让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天生的随和感让宋槐好奇这人花那么多钱建中式别墅,怎么客厅就没有个沙发呢。
是的,这客厅里只有几个蒲团和茶桌围绕在一起。
寻岭想到什么,带着试探问道:“什么huai字。”
“……槐序的那个槐。”
“嗯,阿奶提过你。”寻岭说。
宋槐打了个哈欠,眼尾竟泣出几滴泪珠,他眨了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我好像不太对劲。”
寻岭想到刚刚他过去时浓重的冷意,了然:“你低烧了。”
宋槐的头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嗯……你有没有…对症的药。”他的声音很小,但寻岭听到了。
“等着,我去给你拿。”寻岭离开时,还能听到那人几声轻轻的呢喃。
“我会给你……钱……钱的。”
寻岭想:一点药而已,自己又不是没有,还要给钱?不死在这里,让阿奶伤心就行了。
“好难受……”
宋槐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连撑在茶桌上的力气都逐渐变得削薄。
直到他再也坚持不下去,倒在蒲团和冰冷的地面。
隐隐约约见,他察觉到自己冰冷的体温被滚烫的温度环抱起来。
宋槐把自己往那热源贴了贴。
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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