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已经失去月光照耀的黑暗世界,即使阳光仍会在轻浮的早晨重新升起,但黑暗依然笼罩在大地上。
皓月告白暗夜,月光悄然逝去,
城市没有声音,世界也在沉睡。
浮躁的回忆中,少女的思绪里……
“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呢?”
说话的是个男人,但小床上没有别人,只有另一位叫做王玹萘的女孩。
这一切都发生在吴悠泽的思绪里,在那人眼中,在只有忧郁的吴悠泽心里,还有她那已由无数惆怅化作的白发。
“……”叹出一口气,但空气很苦涩,在这里没有草莓味的糖,也没有你想要的甜蜜。
已经没有能力再让她辗转反侧了,保持着她的姿势像是坠入黑暗的“白”。
黑夜里吞噬了声音,唯有小女孩暗自啜泣的声音,声音像沼泽、像泥潭、一步步置身于黑暗当中使吴悠泽陷得更深,声音离她也更近……
像是深入其中没有边际的林中小湖,深林里的那自暗而生的浓雾中传来了孩童的哭声,久久不肯散去就像这迷雾一样。
不安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于这片静谧深林当中,曾经流过眼泪又一次以同样痛苦开始,只是时间不同罢了。
无论再重复多少次都会是一样的结果,又有谁愿意再一遍又一遍的被过去的禁锢。
“悠悠…悠悠…悠……”眼前的雾变成一朵朵棉花,那其实是一片羊群。
“悠悠,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呢?”一个女人绕过绵羊,径直走向其中。
“妈妈…”那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她被羊群包围了,绵羊们围着她打转,丧去方向的她站在中间。
“汪汪…”一只苏格兰牧羊犬驱散了羊群。
羊群转过了方向,向着后方离去,绿茵茵的牧草上,只有一个孤独的小女孩还愣在原地,她的眼里只有清澈到无知的世界,就像这片天空、就像这片草地。
她的眼睛比天空更蔚蓝,比流水更清澈,她的小眼睛比她更年轻,什么都还没有看到过,都只有过地上的羊群从身旁走过,头顶的天空有云朵飘过。
什么都看得见的眼睛,什么也没看过,生活和她一起留在了单纯的世界里,草原上的风比小床更温柔,草地似乎也比羊毛更柔软。
女孩她在这里长大,“悠悠要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哦,我的宝贝。”
羊毛和亲情给了她温暖,世界偷偷塞给她要的温柔……
…………
“悠悠长大了,要去外地念书咯,呵呵呵…”
“爷爷,我要离开这里吗?”
小女孩正担忧着,她害怕自己会和家人们说再见,害怕要好久才能再见面。
“等到了一定年纪就要出去念书,不然你爸爸会伤心的。”殷爷爷坐在破败的床上,犹如垂暮的山羊,但炯炯眼睛里却有希望,更像是拼命燃烧的残烛。
“爸爸…”女孩回头望去,只见她的父亲正靠在门框旁,低着头不多说话,杂乱的头发了略显几根白发。
“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就把悠悠托付给老李,他家里不是还有个男孩吗?以后他就是悠悠的哥哥。”
父亲抬起头,线条分明的脸上有了坚定的表情,漆黑的眼球却仿佛有光。
“然后他们一起上学,没有人会欺负悠悠。”
女孩的表情出乎意外,“我要去我干爹那哪里吗?”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睛注视着他的女儿,眼神里是肯定的回答。
“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没人回答,房间里静谧的就像是在窗外的深林中,因为没有人敢在孩子年幼时就告诉她离别的话。
“悠悠想回家就告诉李叔叔,让李叔叔帮你。”
她妈妈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像是哭过一场后的样子,她搂着自己孤立着,父亲又一次低下了头。
“殷爷爷……”他的眼里只有慈祥,犹如一只老山羊。
等所有人走了,悠泽的父亲独自一人坐到了殷爷爷的床边,“吴,你是对的不该让这孩子一辈子留在山里。”
低下的头又重新抬了起来,“留在这没出息,要她去城市里,去上学将来也别再回来了,”殷盺转过头望着他,“我对老李很放心,他是军人,而不是一个老猎户,悠悠跟着他也会更光荣。”
“吴革邢你怎么要说这样的话?”几乎同时,殷盺生气的看向他。
“她是你的女儿,怎么会嫌弃你!”殷盺无比严肃,方才那个慈祥的老爷爷消失了。
“他是军人,那有什么区别吗?”昏暗的房间内,一张张破烂荣誉奖状挂在墙上,一个小桌子上放着勋章上面布满灰尘,和它一起的是一个军人伤残证。
“你们两个小屁孩儿,又知道什么?”殷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随便拿起了其中一个。
“什么不学,学我…荣誉只不过都是表象,你和他都是优秀的人,没有区别。”
他看了一会随后放下了手,此刻的他就如同另一个人,一个高傲的勇士。
“我只不过是个猎户,连家人都不足以养活的人,出人头地是他们的事。”
殷盺转过头“你知道命运为什么选择了别人而不是你吗?”革邢看着门框,没有说话。
“但当初选择的人是你…”
………………
“悠悠以后要好好吃饭哦,”“嗯”悠悠的手牵着她妈妈,她们一同走在草原上,微风划过草地,窸窸窣窣的晃动声响起,隐藏在草地下的是一朵朵白色野花。
母亲的手紧紧握着她,温暖传递过来使年幼的悠泽感到温暖,没有羊群靠近她们,牧羊犬引领着羊群奔跑在草地上。
世界再次向人们展露它宁静祥和的一面。这里的世界是空旷的,它只将这一切留给了吴悠泽一人。
“妈妈……?”被驱逐的羊群不见了,吴悠泽的身边空无一物,绿茵茵的牧草上,只有一个孤独的小女孩还愣在原地。
少女望着四周空旷的世界,内心中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若不是风儿仍在喧嚣,她的心里又怎么会感到不安……
她的旁边似乎是一片树林,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树林里飘忽不定的身影,“谁在那?”
是一只山羊,它没有发出叫声,仅仅是用它黄色的横瞳看着少女。
白色的山羊出现在她的眼前,竟死死盯着她。
“山羊…那是一只山羊吗?”
漆黑如潮水再次笼罩了这个世界,白色的雾弥漫开,同山羊一起,在它的轮廓下一双黄色的横瞳就这样出现在迷雾中……
“山羊……”
吴悠泽睁开了眼睛,她正平躺在床上,身边的王玹萘侧躺着,两只手紧紧握住了悠泽的左手,“妈妈…”
王玹萘说了梦话,嘴巴张的都快要“哦”成一个圆了,眼睛还是死死闭着。
吴悠泽随手抹去了脸庞上不知名的泪水。
“我…做梦了?”从床上撑起身来,外面的天空还在昏暗,安静的不像话。
悠泽捂着头,披散的头发被她挠起来。是时候去准备早餐了,穿着睡衣下了床。
在楼下的厨房里准备起了今天的早餐,窗外黑暗的世界渐渐有了光明。
吴悠泽看着窗外,城市里竟升起了雾
“为什么起雾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