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间的极北之地,昆仑之巅,终年白雪皑皑。
一座华丽的宫殿默默伫立在那里,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一个绝色女子站在宫殿的瞭望塔,望着南方。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拾阶而上,走到了她身边。
“三年了,不知道锦瑜过的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交到朋友。”女子愣愣的说道。“几个月之前,我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心悸,你说。”
女子说不下去了,她甚至不敢接着想下去。
男子半懒着女人,给她依靠,“师姐,锦瑜的命牌还亮的好好的。若有一天,锦瑜的命牌暗淡了,哪怕是杀出昆仑,我都要接她回家。”
“锦瑜已经长高了许多吧。她刚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团,我又刚刚经历了长途奔波,她的哭声都很小。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什么经验都没有,就手忙脚乱,东拉西扯的把锦瑜养大了。”女子用手比划着婴儿的大小,仿佛又回想起自己女儿刚出生的样子。
“我有时会走山门之处看有没有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又不希望真的见到锦瑜回来。有时候,我就去剑冢一把一把的看着她用过的剑,去她的房间坐一坐。”
男子甚至不敢保证什么东西,只能揽过女子的肩膀。
昆仑山上的雪永不停歇的下,没过一会儿,两人说的话便被积雪掩盖。
半个时辰后,萧若风一行人在一家小镇上的客栈里停下来片刻休整。
客栈不大,其他的学堂使者挤着几张小桌子,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自然而然的留给了四人。
雷梦杀和萧若风在对坐喝茶,雷梦杀见苏锦瑜一个人从外面过来,忍不住问道,“百里东君呢?”
“他啊,非要拽着我给司空写信。哪知这信一写起来,就没有头了。”苏锦瑜无奈的撇了撇嘴,似乎对自家好友很无奈。
“就是那个手持银月枪的少年?他现在怎么样了”雷梦杀想到当初酒肆里的那个患有心疾,眼看就要活不久的少年。
“司空可活的好好的呢。本来司空也要同行的,但奈何药王看中了司空学医的天赋,非要把他收为弟子,但奈何司空一心想要练枪。他们两个大概拉扯了两个月,我和鹤淮临走的时候,他们两个才约定好,司空只要继承了药王谷的一半衣钵,就能离开。”苏锦瑜拿起萧若风倒的茶水,仰头直接喝了起来。
“苏姑娘的朋友很多。”萧若风一边倒水,一边默默的说道。
苏锦瑜歪头看向萧若风,似乎疑惑萧若风为何这样说,“倒也不是很多,就司空,百里,还有鹤淮。当然,还有你们。”
这时,百里东君跑了进来,做到苏锦瑜的身边,“锦瑜,锦瑜,你看看,我这样给我司空写信可以吗?”
“我来看看。”苏锦瑜接过百里东君递过来的纸张,低头认真的看着。
看完之后,默默的说道,“百里,我不知道司空看了会作何反应。但你若是用这样嚣张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恐怕会忍不住提剑揍你。”
萧若风闻言,拿起信纸看了起来,只见信纸上写着:司空,若还活着的话,别来乾东城找我了。本霸王去天启城了,等我在天启城混出名堂,欢迎来找我!
“要是你没有混出名堂呢?”萧若风闻言问道。
百里东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十分自信的说道,“不可能。未来百晓堂金榜上肯定有我的一席之地。”
“这?”雷梦杀扭头看向萧若风。
再次出发时,雷梦杀因为在马车里找不到人说话,终于憋不住了,主动邀请苏锦瑜到马车里就坐。苏锦瑜还没看够沿途的风景,本想拒绝,但雷梦杀却以萧若风一人在马车里太过孤单的理由,半就半哄的把苏锦瑜给忽悠进去了。
在马车里的萧若风看苏锦瑜掀开马车帘子坐了进来,眼底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下意识的向雷梦杀看去,恰好雷梦杀给他递了一个不必客气的眼神
萧若风低头失笑,“姑娘请坐。”
苏锦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坐在了萧若风右边的软榻上。
马车中央有一尊红泥小炉不断地燃烧着银丝碳,一旁还设了茶具,可谓是雅致至极。
苏锦瑜想到来时一路风餐露宿,不由得心中十分悲愤,感叹有钱人家的奢靡,只要有机会享受,就绝不会委屈自己。对比自己的一穷二白,还得干二五仔这种脑袋别在腰上的活计,不由得心生悲愤,拿起案几上的点心就开始吃了起来。
萧若风看着苏锦瑜的动作,忙给苏锦瑜倒茶,“姑娘慢慢吃,小心噎着。”
“你们有钱,真会享受。”苏锦瑜愤愤的说着。
“以姑娘的身手,在柴桑城应该赚了不少钱吧。再说,镇西侯府的世子夫人难道没给姑娘收拾金银细软吗?”
萧若风的这话让苏锦瑜想起了临走之前,温络玉找到了她,送了她好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她本欲推辞,却被女子忽悠着收下了。
“锦瑜,你也知道,鹤淮不爱这些衣裳首饰。她身手不好,怕这些衣裳有碍于她的逃跑。但姑娘你的身手可是一等一的。我从怀东君的时候就想要一个小姑娘,结果生出个顽劣的小子来,这些年收集了许多漂亮的衣裳,却白白落灰。我看锦瑜你及适合浅色衣裳,便去库房挑了一些。锦瑜,你可不知,天启那地界,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儿可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我当年就在天启艳压群芳。锦瑜你也不能差,你穿上这些衣服,把那一众名门闺秀都比下去。”
温络玉最后说道,“锦瑜,我知你和我家那小子是好朋友。但孩子长大出门在外,难免有疏漏,我不求锦瑜你护着我家那小子,只希望能够在那小子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把手就好。”
苏锦瑜记得那时温络玉的表情,就像慈母不舍孩子出远门一般。
于是,经过这一番的美人攻势,苏锦瑜迷迷糊糊就拿走了不少东西。
萧若风看苏锦瑜吃惊的眼睛,仿佛在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萧若风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姑娘有想过去了天启之后住在哪里吗?学堂有几处原子空着,其中一处也与我在学堂的住处临近,姑娘可以先在学堂住下来。”
苏锦瑜说道,“我想好了,我要参加学堂大考。”
萧若风瞬间懂了苏锦瑜的想法,“姑娘是想要帮助百里东君?”
苏锦瑜点了点头,百里东君现在的情况,一旦入了天启就没有回头路了,若是不拜入学堂李先生门下,恐怕百里东君接下来福祸难料。
“按理说,学堂大考每位参加的考生都需要举荐人的,不知姑娘意属哪位来做自己的举荐人。”萧若风认真的看着苏锦瑜,其下意味不言而喻。
苏锦瑜沉默了一瞬,问道,“萧若风,你心悦我吗?”
萧若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苏锦瑜会这么直白的直接问了出来。
“在下心悦姑娘,从那天夜里见到姑娘的第一眼开始就对姑娘有好感了。在乾东城的日子里,因为有了姑娘的相伴,在下十分欢喜。”
萧若风一字一句将这些日子埋藏在心底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他的眼神紧紧的看着苏锦瑜。
等到说完之后,萧若风却暗自懊恼,他不该过早的挑明。
苏锦瑜就像这世间最自由的风,合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畅游于天地之间。自己只是若风,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可能真正的成为风。
苏锦瑜没有接着看萧若风的眼神,反而掀开马车帘子,感受着微风拂面,“我喜欢高山,我也爱流水。看到路边花草我会忍不住心生赞叹,看到店铺里的华服我也难免生出想要的欲望。我向往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我也享受市井人家的烟火气。若有机会,此间事了,我想看遍这世间最盛景。这段路,可以一个人走,也可以和人相伴。”
“但是,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想要恢复我的记忆,找到是谁在幕后。”
听到这段话的萧若风不忍苏锦瑜为难,刚要开口时,却又听见苏锦瑜说道,“但世间之事按计划发生的寥寥无几,有一些意外,也可能很美好。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锦瑜不知何时看向了萧若风,
萧若风也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