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连忙伸出手去拉他怀里的女人,笑着安抚女人的情绪,还不忘和宫流商告状:“想来夫人也是觉得委屈,也不知道鸾羽公子做了什么,让夫人说不出来话了,这可不就吓到了夫人,见到您就觉得安心了。”
听到这里,宫流商才像是提起了几分兴趣的问道:“嗯?是吗?鸾羽公子?”
“宫鸾羽不在你的徵宫养孩子,还有闲心跑来我商宫多管闲事了?”
闻言,宫鸾羽低笑了声道:“老宫主说笑了,徵宫是远徵的,我不过是借住。”
“至于多管闲事,那也是医者仁心,瑈夫人病重,医馆总要派人来看看的。”
“宫门后辈自当守望相助,这都是学堂的先生自幼的教导。”
“紫商如今需要帮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能够帮的,自然是要亲自走这趟的。”
谁都知道宫鸾羽跟着前徵宫宫主学过点医术,又常年陪着宫远徵待在医馆和徵宫,会些医毒药理治病救人属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今日就是拿来当个借口,宫鸾羽随口说说,其他人随耳听听,谁信谁不信,这都是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就不关宫鸾羽的事了。
宫流商早前就听说过执刃这位小侄子的美名,曾经也匆匆见过几面,倒不如今天亲自接触来的印象深刻,果然不愧是最优秀的宫门子弟。
但凡他父亲是有他这般的风采,都不可能让现在这位执刃上位。
只是想要这么轻轻揭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宫流商眼含讥讽的看向宫鸾羽,和他藏在身后的宫远徵,语气怪异的问道:“你就带了这么个小孩儿来给她看病?”
这个病字被咬得极重,略带几分暗暗的威胁,对此,宫鸾羽只是轻笑道:“看病的人,这会儿已经进去了,远徵是跟着我来看望长辈的。”
“既然是看望长辈,又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我这夫人的哑穴,鸾羽你是不是该给她解开了?”宫流商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眼神阴沉的盯着宫鸾羽。
宫鸾羽淡淡的瞥了眼那女人,轻扬柳条拂过青石板,带起颗小石子射向对面,直直击中那女人的穴位,解开了她被点的哑穴。
“咳咳咳咳!我...我又能说话了!”
“我...我呜啊,宫主您是不知道,您没来的时候,这鸾羽公子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商宫也是说闯就闯,丝毫不顾及您的面子啊~”
这女人也是个不长记性的,刚被宫鸾羽解开穴道,她就开始作妖。
或许她认为有宫流商在,宫鸾羽不管怎么样,也是不敢再对她动手吧。
还没等她见到宫流商为自己撑腰,就被侍女小桃捂住了嘴,瞪着眼睛要去扒开小桃的手,就撞进了宫流商阴森森的双眼,吓得她连忙闭嘴躲到小桃身后。
果然是从侍女爬上来的,连点最基本的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都不知道。
还真以为自己怀了个孩子就得意到忘形,又怎么担得起他商宫的正妻夫人?
宫流商这人就如同宫鸾羽所说的冷情凉薄,想要未来的儿子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商宫宫主的位置,就能够联合婢妾谋害正妻。
现在看不上这爬床得子的翻身侍女了,他似乎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且不论宫流商再打些什么主意,眼下要紧的是处理宫鸾羽他们的事情。
宫流商看到宫鸾羽带着宫远徵挡在他们身前就心生怒火躁意,不管他想不想让瑈夫人继续活着,都不能让几个小辈拿捏到自己的把柄。
自从瘫痪在床后,宫流商眉眼间就多了几分阴戾和刻薄,天天动辄打骂身边照顾的侍女仆从,今天能够和宫鸾羽说到现在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眼看他们就要知道瑈夫人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流商是彻底耐不住性子了。
“宫鸾羽,我商宫的事情自有人能处理。我好言相劝你快点带着这个小孩儿和你们的人离开我商宫,不然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到时候就是执刃和长老来了,也别想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听到他这般挑明了来说,宫鸾羽也浅笑着开口道:“多谢老宫主的好言提醒,只是我答应了紫商会帮她,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你这意思就是没得商量了?”宫流商冷笑了声,大手怒拍轿身,震得轿帘微晃。
宫鸾羽笑而不语,握柳立于院中,将宫远徵和房中的人都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好啊...好啊!你宫鸾羽是个有胆子的!”
宫流商怒极反笑,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他只觉得自己不过是瘫痪了几天,连个小辈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心里的怒火直冲头顶,张嘴就是口不择言的怒骂。
“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你宫鸾羽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吗?!”
“你宫鸾羽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死了爹娘寄人篱下的毛头小子,也敢带人在我商宫闹事!”
“你们!你们都给我上,把人拿下送去长老院!”
“我今日倒要让执刃和长老们看看,他们看好的鸾羽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鸾羽今日为了方便做事就穿了身月白箭袖长袍,握着柳枝的拳头紧紧握起,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脸上的笑容都消失无踪,语气冷冷道。
“今日实乃救人心切,带人擅闯商宫的事情,之后我自会去长老院领罚。”
“但是,我父母皆是为了守护宫门战死,便容不得任何人贬低辱骂他们。”
“故而,今日宫鸾羽请老宫主向他们——”
“道歉!”
平时总是挂着副温柔假面的人,任谁见了都如沐春风般舒适,冷下了脸来的时候才格外危险,那双似是含情的桃花眸冰冷如刀,刀刀刮向口臭如泥的宫流商。
宫鸾羽手中的柳条震开冲上来的侍卫,内力外放,破碎满地青石,护住身后的方寸之地,稳稳的站在宫远徵身前,挺拔如青竹的身姿震慑了所有人。
宫流商见了这幅万夫难挡的场景,背后也在流着冷汗,对上宫鸾羽锋利的眼神,他的胆子都快被吓没了,生怕宫鸾羽怒极将他给直接抽成两半,就像是那破裂开来的青石板。
他是没想到,宫鸾羽的死穴除了宫远徵和宫唤羽,还有他死去的爹娘。
这是完全都不让人提的意思啊!
要是宫鸾羽知道他心里所想,会直言告诉他,错,是不让宫家人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