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月高悬天际。
百里东郡几个纵身就到了高台之上,他打开酒瓶,猛吸了一口,一夜间仿佛周围开满了桃花,在月色下,落英纷纷
百里东君缓缓抬头,目光投向那高耸入云的楼阁,眼神中透着一丝庄重与坚定。
古尘的声音仿佛在他心间响起:“东君,替师父去一趟天启城吧。酿一壶桃花月落,放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百里东君在心里默默回应着:“师父,我来了,但也到该走的时候了。您的心愿,徒儿没有忘记。”
他轻轻扣上酒瓶的瓶盖,而后抱紧了那装着特殊酒液的酒瓶,猛地一个纵身,带着酒瓶一跃而起。只见他身形如燕,足尖轻点高楼的墙面,借力身轻掠而上,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着那最高处而去。最终,他稳稳地将那酒壶挂在了最高处的那个檐角之上。
完成这一切后,百里东君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便如流星般跃下,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快速而去。他的步伐坚定而决绝,自始至终,再无回头。
而那被挂在最高处的酒壶,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地、轻轻地摇晃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无人知晓的故事,又好似在静静守望着这座繁华的天启城。
晨光,宛如轻纱般,渐渐在天边亮起,一点一点地驱散着夜的黑暗。然而,在这御书房内,却弥漫着一片压抑到极致的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太安帝静静地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他的面容看似平静,可眼底却藏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忧虑。在他的下首,浊清大监与国师垂目而立,两人皆是一声不吭,宛如两尊雕像,整个御书房里只能听见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大理寺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沉闷。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入御书房,而后恭敬地跪拜行礼,口中高呼:“陛下,微臣前来复命。”
太安帝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大理寺卿身上,轻声问道
太安帝怎么样?
那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理寺卿赶忙再次叩首,随后禀报道:“陛下,李先生带着镇西侯的嫡孙百里东君,纵马绕了天启城一圈之后,便离城而去了。”
国师听闻此言,那一直低垂的眼眸中,微微不可见地抬了抬眉毛,似是对这消息感到有些意外,但又瞬间恢复了那高深莫测的模样。
太安帝听后,脸上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又问了一句
#太安帝还有吗?
大理寺卿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山前书院院监陈儒到访稷下学堂,并且声称自己为新任祭酒。”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李公公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声叱骂道:“官员任配,乃是朝廷大事,哪有自封为官的?这成何体统!”
浊清大监听了李公公的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犹如冬日的寒霜,冰冷刺骨。李公公顿时吓得一哆嗦,赶忙闭上了嘴,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而太安帝却仿若未闻李公公的那番话,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继续不紧不慢地问道
#太安帝还有呢?
大理寺卿仔细地在脑海中回想了又想,可终归是摇了摇头,回道:“回陛下,没有了。”
太安帝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忽然就松了下来。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虚软地靠在那龙椅的靠背上,脸上露出了些许疲倦之色,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
太安帝走了,那便走了吧!
大理寺卿见状,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那……那个陈儒……”
他的话还未说完,浊清大监便阴恻恻地打断了他
浊清大理寺卿,也管官员任配的事情吗?
大理寺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抖,连忙再次垂下头,不敢再有丝毫的异议。
太安帝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缓缓说道
#太安帝下旨,就封那人为学堂祭酒吧!
大理寺清离开后御书房内,气氛依旧压抑而沉闷。太安帝微微抬眸,一个眼神示意出去,那坐在下首的浊清大监心领神会,立刻抬手轻轻摆了摆。
殿内众人见状,纷纷恭敬地行礼,而后悄无声息地依次退了出去。随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扇厚重的门也被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仿佛将这御书房内的种种隐秘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太安帝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一旁的浊清见状,轻声开口道
浊清陛下,柠七……
太安帝轻轻哼了一声,打断了浊清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懊恼
#太安帝朕早应该猜到的,倒是被个黄毛丫头给骗了,哼!
浊清微微皱眉,迟疑了一下,又问道
浊清陛下,要不要……
太安帝却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些许平静,缓缓说道
#太安帝不用了,其实也无妨。再说此次她要回的是灵山,想要动她,那可得先看看灵山上的那位同不同意呢!那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主
说完,太安帝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是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