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炷香的茶水,宫里的人就过来邀请女子们到御园里沐浴。
萧家人被安排在了右边中间的位置,戚氏落座后,让叶冰裳好好招待几个姐妹,自己则是坐到了靠近主位的位置。
叶冰裳见到叶间的杜氏与薛氏,叶冰裳挥了挥手,薛氏怒目而视,叶冰裳则是乖乖坐下。
萧彩衣等人则是恭敬的坐在最后一列。
“大驾光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坐在主位上的所有女子都站了起来,低下了头。
叶冰裳偷偷地抬起头,便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从园子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袍,不过这长袍并不是正式的朝服,而是宽大的袖子,上面没有金龙缠绕,只有一些云纹和云纹。
这位皇上年过四十,却没有留胡子,看上去就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他微笑着向女子们招了招手,旁边的小太监立刻高声唱道:
“都起来吧。”
皇上是从男宾那边过来的,今天是皇后寿辰,众女进宫道贺,皇上身边只有安王,还有叶冰裳等人,隔着一段距离,所以看不到,也看不到,也看不到,柳贵妃长的的确不错,三十多岁的人,却依旧美丽动人。
她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向皇后道喜。
“臣女恭迎皇后,福寿无疆。我敬你一杯。”
柳贵妃的声音就像是山谷里的黄鹂,很久以前,她就是靠着这张好听的嗓子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就算是现在,皇上闲暇之余,也会让她哼一首江南民歌。
她不想和柳贵妃喝酒,端着酒杯,和柳贵妃一饮而尽,柳贵妃也不客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转头望着她。
孙氏本来没心情搭理她,但碍于皇上和众女都在,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在孙氏吐得厉害时,身边的宫女已经叫来了御医。
皇上走到孙氏身边,安抚着她的情绪,问:“皇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的女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皇后忽然身体不舒服,只好在戚氏的陪同下,进了大殿歇息。
叶冰裳不明所以,叶冰裳忽然觉得有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循着感应,抬起头,却看到安王的一对眸子,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
顿时,叶冰裳有种被蛇盯住的感觉,浑身发凉。
上次在白马寺外的路上,他看自己的目光也是如此,叶冰裳敢肯定,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虽然安王的眼神让人厌恶,但叶冰裳对皇后的担忧却是更多,她也不知道皇后为何突然身体不舒服,似乎只有戚氏陪着皇后走了一段时间才回来,是孙氏的侍女将戚氏带回了宣平侯府。
落座后,叶冰裳一边为戚氏斟茶,一边低声对戚氏道:“母亲,她怎么样了?”
戚氏环顾四周,只见凤台的主帐内,安王递来了关切的眼神,这种场合可不是好时机,叶冰裳从戚氏的神色上就能看出,皇后并无大碍,此时的确不是她离开的好时机,宫女们纷纷向女眷们说明情况,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们也不能乱说话。
主帐内,安王看了一眼萧彩衣与萧蝶衣,询问他们有没有……叶冰裳点点头,继续观察宋芷柔的动静,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宋芷柔还是不放心,悄悄跟戚氏说了一声,戚氏皱了皱眉,转头一看,只见宋芷柔正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涨得通红,似乎在东张西望。
戚氏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么晚才回来?”
宋芷柔有些紧张地说道:“院子里有一棵兰花,是在一块石头上生长的,所以我就停下来看看。”
“皇宫是禁地,你当自己的后花园吗?”
戚氏冷冰冰地说道,宋芷柔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手紧紧地攥着袖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是被宋芷柔给气到了。
以往的宫宴,吃过午饭之后,皇后都会带着大家去御花园里转转,看一看乐师舞姬的歌舞,只是今天皇后娘娘没有出来,所以那些来祝贺的夫人和姑娘们,吃过午饭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叶冰裳与戚氏在宫门外等候萧瑾修,待得严平回来禀报,说他还未回来,叶冰裳便将马车停了下来,询问戚氏:
“母亲,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氏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将马车两侧的帘子拉了下来,凑到叶冰裳的身边,低声道,叶冰裳心中一惊,皇后娘娘今年三十七岁,在这个年代,比她的奶奶都要大,“此事事关重大,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戚氏对叶冰裳说道,叶冰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就算没有戚氏的命令,叶冰裳也不会轻易外传。
或许,皇上一直没有册封,只是为了等着皇后能有个儿子吧?
晚上,萧瑾修从宫里出来,听到了“萧瑾修有了身孕,你有没有想过,她抱着叶冰裳,闭着眼睛,听到这话,她只是笑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萧瑾修:“这件事情和叶家有没有关系叶夫人叶世兰是禹王的亲生母亲,如果她有了孩子,贤妃和禹王怎么办?”萧瑾修睁开双眼,盯着叶冰裳问道:
“贤贵妃进宫那会,你还未出世吧?”
叶冰裳怔了怔,道:“嗯,有什么不对吗?”
叶冰裳,是在叶世兰进宫之后四五年诞生的。
“那你就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了。一开始,萧瑾修对叶冰裳和叶冰裳还好,皇上还好,皇上还没有继位,皇上就已经发动了一场政变,险些把大陈搅得天翻地覆,皇上还没有继位,就被皇上给软禁了起来,险些丧命,这一次,皇上虽然镇压了这场政变,可是对于军队和军队的畏惧,让皇上对军队和军队产生了极大的畏惧,所以,这一次,所有的将领,都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禹王从一开始就决定从事军事工作的原因,就是“贤妃洞若观火,为人极智。想来,萧瑾秀已经将宁国公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叶冰裳心中的不安,终于得到了缓解。叶冰裳靠着萧瑾修的肩头,轻吐一口气。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位,一个人走在上面,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样。”
叶冰裳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无比甜美。
“一生只有数十载,每天都在刀口上走来走去,即便你贵为帝王,你也能摸到她光滑的皮肤。”萧瑾修轻笑:
“你说的理由……”叶冰裳忽然抬起头来:“你萧瑾修看到他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不出的可爱,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拼命的挣扎,但最后,他却将他牢牢的压在了身下。
萧瑾修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吃素食的,可是这一刻,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慢慢的俯下身,品尝着这诱人的味道。
***
苏绵很有责任心,她迅速的将朱雀街东边的一家分店办好,苏绵在京城有十多个美容堂的分店,她的信息还是很灵敏的,当他们说要接到苏绵的电话时,叶冰裳立即就赶了过来。
“珠宝店很多,”叶冰裳明白苏绵的意思。
叶冰裳很惊讶,虽然大家都是穿越者,但她的生意却这么好,叶冰裳心中对苏绵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是真正的穿越者应该有的样子,于是,叶冰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忙于金玉轩的事务,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碧云居,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她去了一篮子荔枝,给戚氏,给萧凛,给萧彩衣,两位姑姑一直惦记着这个问题,一听说叶冰裳真的带回了一份,她就带着萧蝶衣过来了。
她最近一直在盯着宋芷柔,也知道在别人面前说人坏话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可叶冰裳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最近芷柔表妹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杜家的少爷已经走火入魔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有什么下场?”
萧彩衣在削荔枝,叶冰裳则在花园中坐下,花园中有一座帐篷,叶冰裳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并没有搭建帐篷,因为这样可以立竿见影,所以花费很大,但只要不需要太多的材料,只需要在屋顶上用竹子搭建一个棚子,再盖上一层薄膜,宋芷柔与杜宣的事情,叶冰裳也曾想过,但杜宣却是如此的固执,一送就是一个多月,连宋芷柔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见他对自己的爱,是发自内心的。
叶冰裳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门口的管事将阿金通叫了过来。
“太太,出事了!二少爷和表妹见叶冰裳将一枚荔枝吞了下去,面面相觑,萧彩衣也是一脸茫然,甚至忘了吃荔枝,两人今天吵了一架,叶冰裳一定会“走,我们过去一探究竟。”
萧彩衣一边往嘴里塞着一颗荔枝,一边不忘记叮嘱阿金阿银:
“快,快,将它们放在冰块里,我们很快就能拿到。”
荔枝这种珍贵之物,绝对不能烫手,萧彩衣纯粹出于一个吃货的本性。直到阿金阿银出手,她这才提起裙子,跟在了叶冰裳身后,朝门口走去。
叶冰裳等人赶了过来,正好看到杜宣挡在宋芷柔面前,两人似乎在争吵,叶冰裳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杜宣却没有离开,萧凛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叶冰裳,萧凛连忙上前。
“怎么了?”陈曌疑惑的看着他。
叶冰裳看着萧凛,轻声问道。
萧凛走到叶冰裳身边,将事情说了一遍:“杜兄以前并没有把礼物带回我们家,但你可以放心,杜宣这段时间像个傻子一样把礼物送给宣平侯,也是因为宋芷柔的授意和怂恿,让杜宣觉得他是个傻子。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杜宣注意到这一点。
萧凛捂着嘴,声音更低了:“叶冰裳没想到,宋芷柔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写信,她为什么要给她写信?
“杜兄接到书信后,就来找我,让我领他去府上,只是表妹一直不见,所以杜兄一直在门口等候,直到她回来。所以,我们才会打起来。”
萧凛这才道:“你们两个都给了我们两个多月的礼物,要是他们愿意,我们也不会计较,但是宋芷柔怂恿我们这么做,还不等杜宣说话,宋芷柔已经先一步说道:“我们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未免有些失礼了。”
杜宣见状,将一张纸递了过去:“杜宣是个害羞的性子,见到人就害羞……”杜宣将信递了过去,宋芷柔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信抢了过来,揉成一团。
“杜先生,叶冰裳,你以为杜宣是被宋芷柔吓了一跳,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她又拿起那封被她揉成一团的信纸,心脏仿佛被她攥住了一般,杜宣只觉得胸口一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
“是是是。我明白了。从此以后,杜某再也不会打扰宋姑娘了,希望以后宋姑娘还能像以前一样,杜宣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肯定会有萧凛来搀扶自己,叶冰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芷柔,却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叶冰裳很好奇。宋芷柔之所以要和杜宣说清楚,是因为宋芷柔与杜宣在府门口大吵了一架,叶冰裳让萧凛转告下人,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任何人,然后她就跑到了松鹤院,将此事告诉了戚氏,戚氏闻言,眉头紧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欺人太甚了。
“她凭什么这么做?”
戚氏现在很是遗憾,她一开始就收了杜家少爷的礼物,就不该给杜家送礼,而不是将所有的礼物都还给他们,现在杜家的人都以为她侄女是个势利的人,看不起穷人,所以戚氏才会这么做。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将这对母子收入囊中了。
“不过,我很好奇,宋芷柔怎么会改变主意,将叶冰裳交给杜宣,而戚氏则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一个宣平侯的嫡女,怎么可能在戚氏的时候,就被人救了出来,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决定等萧瑾修回家后,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可自从吃过饭后,她就一直呆在屋里,一面绘制金玉轩的设计图,一面等待萧瑾修归来,直到深夜,她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
萧瑾修推门而入,看到叶冰裳在门外帮他脱下斗篷,便将她抱在怀里,道:
“你还不睡觉?”
“你在那里喝酒。”
萧瑾修解下腰带,让叶冰裳帮他将斗篷放在屏幕上。
“有男子外出饮酒,叶冰裳便上前为萧瑾修斟了一壶茶水,事实上,叶冰裳猜测萧瑾修深夜未归,定是在饮酒,所以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壶清茶,以解燃眉之急。
萧瑾修端起茶水,一口喝完,舒服的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香肩,低声道:
叶冰裳被他挠得咯咯直笑,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叶冰裳转过身来,盯着萧瑾修,怔怔道:
“你该不会是萧瑾秀挑了挑眉毛吧,我还打算隐瞒几天呢,怎么就被她识破了?
叶冰裳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萧瑾修叹息一声:“这也不算是真正的征战,我不过是带兵驰援而已。估计用不了多久。”
叶冰裳一听到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秒钟也不要和你分离”之类的话。为什么不换个人?”
萧瑾修摸了摸妻子的脸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禹王被困南疆,南疆……”萧瑾修说,禹王没来,萧瑾修就让自己的宫女去贺寿,叶冰裳也听到了,那宫女对萧瑾修说:“所以叶冰裳不高兴,说‘如今已是六月份,要去南疆看望她,萧瑾修更是舍不得,几乎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瘦弱的背,“如果可以的话,叶冰裳也明白,但我还是很难过,我不希望她与萧瑾修成婚半年,却只有洞房花烛,两个人才刚刚洞房花烛,两个人才刚刚洞房花烛,萧瑾修忽然伏在他怀里,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若不是他要带兵出征,萧瑾修将这个消息告知叶冰裳三日后,叶冰裳就披着一身英挺软铠,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萧家人在外面相送。
萧瑾修跳下马来,对着戚氏跪下,戚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声:“小心点。”
萧瑾修对着戚氏身边的叶冰裳伸出手,叶冰裳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即将分别,她不愿意表现得那么不情愿,那样会让萧瑾修担心,于是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等你回来,我亲自下厨。”
萧瑾修罕见地露出笑容,轻抚叶冰裳的面颊,认真道:“去去即回。”
告别了亲人,萧瑾修再次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军队,向着南疆进发。
**
叶冰裳将设计图交给了苏绵,两人将未来的经历与苏绵融合在了一起,从中得到了许多启发。
工苏棉给她倒了一杯茶,叶冰裳懒洋洋的坐在桌边,低头望着窗外,没有了萧瑾修,叶冰裳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只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苏绵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还有两盘点心。
“我听说,苏绵生虽然是个小混混,但对国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叶冰裳微微颔首,在苏绵面前,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南疆那边出了点意外,苏绵刚在叶冰裳面前坐下,就听到了一句:“南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他受了什么伤吗?”
叶冰裳被苏绵焦急的语气吓了一跳,他端起茶水,摇摇头:“我没有……你好像知道他是谁?”
苏绵一脸担忧,叶冰裳有些疑惑,禹王不是南疆的统帅吗,苏绵怎么可能知道他?
叶冰裳立刻想起了苏绵的那位神秘客人,刚才她说:“你,你,你,是他?”
哪怕叶冰裳只说了一句:“小点声。”
叶冰裳不由惊呼一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起身走到苏绵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你可真会躲。”
苏绵一巴掌拍在叶冰裳的脸上:“你想得太多了。我还没和你说呢……”苏绵转头看向叶冰裳,认真地问道:“我看叶冰裳一脸担忧的样子,似乎很关心禹王,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取笑她,所以,我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所了解的也就这些了,如果你是关心他的话,我一定会让萧瑾修帮我打听一下的。”
叶冰裳在萧瑾的讲述下,陷入了短暂的失神,道:“既然没有听说他受了重伤,那么,一切都还好。”
“嗯嗯嗯。”叶子晨一脸认真的点着头。
叶冰裳连忙安抚:“他既是将军,也是王子,苏绵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叶冰裳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直到此刻,她才叹了口气:
“我经常听到你说,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像是一条狗……难道你以后要当他的情妇?我听说,禹王并没有成亲,所以,他对叶冰裳的印象,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是来自于现代人,对一夫多妻的生活方式深恶痛绝。而且,禹王还封了苏绵为妾。
叶冰裳热情的建议着苏绵,苏绵苦笑道:
“如果他真的愿意和我成亲,不管我是谁,他都会嫁给我。他不去问,她不清楚禹王是个怎样的人,也不清楚他和苏绵的关系,但从苏绵对她的反应来看,禹王是真心的,“他对你好吗?”
苏绵嘴上说着禹王的坏话,但眼神却很真诚,听到叶冰裳的问话,她微微一怔,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行了行了。不要再提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了。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苏绵心中牵挂着禹王,也没有了品茶的兴趣,叶冰裳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她本以为萧瑾修会帮禹王一把,然后从朱颜殿返回宣平侯府,想到这里,叶冰裳浑身燥热,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刚才那人是谁?”
“启禀姑娘,是她。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会出去。”
“你会去哪里?”
叶冰裳一脸茫然。
看门的却摇了摇头:“那辆马车是她跟宋太太一起从盐城接过来的,也不说要到哪里。”
叶冰裳越想越不对劲,回到自己的府邸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松鹤堂汇报,让戚氏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戚氏,并且询问宋芷柔的情况。她一直以为,宋芷柔之所以会如此果断的拒绝,是因为戚氏并不知情,最近戚氏提到宋芷柔的时候,都是唉声叹气。
“她对我已经没有了感情,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戚氏的嫡亲妹妹,戚氏虽然后悔把他们养了那么长时间,但既然已经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总不能让他们走吧,只能偷偷照顾着。
叶冰裳将这个消息告知戚氏后,也松了口气,道:“我最近没怎么睡觉,身体有些疲惫,母亲,我要回家睡觉了。”
叶冰裳站了起来,向戚氏告辞,戚氏捏了捏手中的念珠,朝叶冰裳微微颔首。天儿,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你要多加小心。”
叶冰裳福了一躬,也不知道是因为站的急,还是因为无聊,她一进来,就感觉头晕目眩,直接倒在了一旁的座位上,戚氏一惊,忙上前将她拉住。
“冰裳,你怎么了?”
叶冰裳靠在椅背上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力气,看到戚氏担忧的神色,她连忙赔笑道:
“没什么,戚氏大概是看了看叶冰裳的表情,觉得她是个很活跃的人,“快,去找王太医,让她过来看看。”
丫鬟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叶冰裳见戚氏戚氏将叶冰裳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的身体很重要。”
提到萧瑾修,叶冰裳道:“没事,大夫给你把脉也不会有问题的。”
在戚氏的劝说下,大厅中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御医又检查了两遍,这才平静地站了起来,向叶冰裳与戚氏抱拳道:
“侯小姐,贺喜,贺喜。”
叶冰裳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戚氏脸上的喜色,叶冰裳这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我心跳加速,叶冰裳万万没有料到,她与萧瑾成亲不过短短数日,戚氏却满心欢喜地诵经,二话不说就进了内室烧香。
叶冰裳云里雾里,再次问了一遍:“王太医,你说的可是真话?”
“侯小姐,我怎么能乱说呢?“王太医,您开个药吧。”戚氏给王太医上了一炷香,又进了内室,让她进去。
“老夫人,您也不用担心,您的身体状况很好,胎儿也很稳定,平日里只需要吃饭就行了,但过些日子,戚氏将王太医叶冰裳请到了座位上,见戚氏一脸茫然,戚氏不由地摸了摸她的香肩,说道:“母亲,萧瑾修还没有发现你。”
叶冰裳倒要看看,萧瑾修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开心。
“啊,你的小宝贝,原来你在想这个。”
戚氏想了想,又道:“不如我让人给她写信,戚氏虽然是少奶奶,但也要听王太医的,她正盯着园子里的荔枝出神,却不知戚氏见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觉自己的儿子终于为自己着想了。
萧彩衣等人也是吃惊不已,纷纷叫起哥哥来,这待遇也太不一样了。以前,哪怕是在哥哥面前提起这件事,他都不会答应的。
萧彩衣在一片荔枝中叹了口气。
叶冰裳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看向戚氏,“母亲,你上次从国公府带了点东西过来,戚氏肯定巴不得……我也没怎么吃,先送到其他屋子里,让她们尝尝。”
叶冰裳很爱吃果子,但荔枝太甜了,她不能多吃,而且,她的心像是被喂了蜂蜜一样,萧瑾修是个冷冰冰的家伙,叶冰裳给了她两个篮子,其他的少爷和小姐们一人一半,老姑母也是如此,国公府这么多人,她只给了四篮子,还有一篮子,剩下的都给了宋芷柔,当然,她自己也有一半,看到这么多的荔枝,宋芷柔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杯子给砸了。
宋妈妈听到声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满地的瓷器碎片,赶紧让下人收拾干净,然后将宋芷柔拖进了里屋,低声道:“你在这里干嘛,小心被人听到,到时候告诉你姑姑。”
宋芷柔也不在意,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红色指甲油。
“好吧。以前我还挺害怕她的,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害怕。”
宋妈妈见状,皱了皱眉:“不要这样,宋芷柔冷笑道:“她怎么会对我们这么好?这只是她的一种仁慈。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女儿最近的转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之后,她的眼光就变得更高了,心胸也更狭窄了,“你还没有结婚,不要以为宋太太说的是真的。”
萧彩衣正在叶冰裳的院落中啃着一颗荔枝,这一回她可算是尝过最爽的一回了,先是一脸“真想不到哥哥连荔枝都能吐出来”,萧彩衣这才满意的继续剥着另一颗。
叶冰裳坐在软榻上,她只吃了几枚荔枝,就再也没有胃口了,她最近最爱的就是李子,又酸又甜,一次能吃十多个,阿金和阿银都是一脸羡慕。
叶冰裳无法食用荔枝,所以萧彩衣等人得到了两篮子,碧云居的人也有份,整个碧云居,就算是打扫卫生的侍女,也有一些。
“再有两日,芙蓉园里的莲花便要开放了。我带嫂子到湖边去玩,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每到夏天,萧彩衣等人都会抱怨叶冰裳心口闷,一想到莲花的味道,他们就很开心,即使不能在湖上散步,也可以在芙蓉园散步……叶家二嫂和萧彩衣正在掐指一数,叶冰裳很幸运,自从有了身孕,她就再也没有请过其他女子,芙蓉园是一片湖心岛,四周都是水,但四周都有水桥,连接着中央美丽的花园,这里曾经是皇室的,但被先帝赐予了叶成长公主。
但萧彩衣毕竟是宣平侯的女儿,这一点谁都清楚,所以并不在意船上有多少人,毕竟年龄差不多,她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荷塘,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清晨的阳光虽然毒辣,却让她觉得格外的清爽。
萧彩衣走了进来,招呼叶冰裳上车,临走前,戚氏再三叮嘱萧彩衣,让她将叶冰裳放在船头中央,萧蝶衣站在左侧,萧彩衣站在右侧。
“宣平侯的妻子看上去跟我们差不多大,以前也没见你出去玩过。”
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少女,手持折扇,对叶冰裳道,她叫赵氏,出身保定府尹,同为六品大员,却因为离京较近,比起叶冰裳,她更喜欢独来独往。
萧彩衣为叶冰裳说话,但赵氏似乎并不信,她用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赵氏小姐道:“哎,这也怪不得叶妹妹,她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只可惜命运捉弄了她,她嫁的是个将军,就算她再单纯,兰草心,也抵不过她内心的愤怒。”
罗家三姑娘的嗓音和身体都是软绵绵的,叶冰裳倒是无所谓,萧彩衣却是面色一沉,小声对罗三姑娘道:“你这是何意?”
以前萧彩衣与罗三小姐同乘一艘船,也就罢了,罗家是文官,萧家是武官,现在更是重文不重武,听了萧彩衣的话,罗三小姐也道:“罗三女儿,穿着粉色衣裳的钱氏,是翰林院新纳的嫡亲,文臣之中,翰林虽然不是最高级的,但大部分官员都是翰林的学生,因此官职虽低,但身份却极高,钱氏当然就更不用说了,萧彩衣也没有钱氏船上的议论那么激烈,都是关于将军无能,将军无能,将领愚笨,萧彩衣也拦不住。
“诸位小姐,现在回想一下,邀请他们出去游玩的人,可是宣平侯的小姐,堂堂将军府的小姐。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仅叶冰裳难以平静,就连叶冰裳也“真想不到,你们竟然敢对叶冰裳说出这样的话,让船上的贵女们,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茫然,看来赵氏赵氏也是被灌输了什么不好的思想,所以,她们才会如此贬低一个将军。
赵氏的人,看着众人附和,看着叶冰裳被自己压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爽。
即便是叶冰裳,也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坚持了这么久,而且,他们也的确觉得,中午的时候,他们是在芙蓉园吃午饭的,芙蓉园附近的莲湖很大,他们已经转了一圈,吃过午饭,再去其他地方转一圈。
叶冰裳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们一起泛舟了,于是提议在芙蓉园的凉亭中休息,萧彩衣见叶冰裳如此,觉得萧蝶衣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便留了下来,陪在叶冰裳身边,虽然叶冰裳说她没什么大碍,但萧蝶衣还是不肯离开。
莲花花园占地极广,四周都是湖水,但是在岸上却是景色宜人,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花园里到处都是鲜花。
萧蝶衣带着叶冰裳逛了一遍花园,萧蝶衣担心叶冰裳体力不支,提议在旁边的亭子里歇一歇,阿金和阿银则早早地为两人端上了茶水和糕点,都是家中早就备好的。
来到亭子里,宋芷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之前萧蝶衣和叶冰裳要出去散步,宋芷柔却是不肯跟他们一起,一个人在亭子里休息,还吩咐下人端上茶水。
宋芷柔看到叶冰裳与萧蝶衣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朝叶冰裳挥了挥手:
“好了,小姐,您跟我来。”
宋芷柔和叶冰裳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或许是因为她太过谦虚,或许是因为她太过高傲,宋芷柔虽然是商人之女,但却一直被她的妻子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好人,但宋芷柔却对她如此热情,叶冰裳还以为宋芷柔是故意装出来的,然而叶冰裳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到阿金阿银先帮叶冰裳拿过椅子,叶冰裳走了过来,宋芷柔让自己的侍女端上茶水,却被阿金婉言谢绝。
“小姐喜欢的是奴婢亲手沏的,多谢小姐的好意。”
叶冰裳也不在意叶冰裳拒绝了自己的茶水,宋芷柔也不在意,只是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欣赏着湖面上的风景。
阿金给叶冰裳斟满了茶水,叶冰裳感激地道谢,宋芷柔见此,不由嗤笑一声:
“以前怎么不见你对你这么好?”
萧蝶衣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在叶冰裳看来,宋芷柔和她的两个姐姐比起来,宋芷柔实在是太差劲了,萧蝶衣害羞,萧彩衣直爽,两人都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立刻帮着萧蝶衣说了一句:
“蝶衣姐姐客气了,既然你知道我是她嫂子,端一杯茶水怎么就这么客气了?叶冰裳显然是把宋芷柔的侍女当成了红渠,她是个聪明人,看到宋芷柔和叶冰裳吵起来,便凑到宋芷柔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虽然她的语气很轻,但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红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才是我的错,莫红渠看到宋芷柔如此配合,心里很是欣慰,便拿起宋芷柔给她泡的一杯茶,递给叶冰裳:“小姐,我们的主母,她眉峰一蹙,旁边的阿金拦住了她:
“红渠,我们家小姐知道你们家姑娘的意思,这杯茶就不喝了。”
阿金红渠与阿金大惊,赶紧跪下认错:“小的无意冒犯,小的错了。”
阿金道歉完毕,狠狠地盯着红渠,他并没有端起杯子,而是因为叶冰裳握住萧蝶衣的手,将茶水倒在了她的手上,让她的衣服不再滚烫,但她的手却被烧得通红,拼命地将手藏进袖子里。
“我很好。嫂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