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让他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工作忙得很？”
秦秘书委屈地说：“周总，我这不是天天都在工作吗？”
“我倒要看看，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秦秘书喃喃自语到：“我这不是一不做二不休的自投罗网吗？”
“继续驾驶，注意道路。”沈渡淡淡叮嘱了一句，对秦秘书说道。
秦助理见沈渡动怒，也不敢多说什么。
“什么时候能到？”沈渡抬头一看，便知道是时候了。
秦秘书扫了一眼地图：“这里是最拥堵的路段，最多也就是三十分钟左右。
“嗯。”应了一声。
“周总，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
“没事，我让苏一洲在前面驾驶。”
秦秘书从倒车镜中探出头，试探着问道：“我能不能先回去？”
沈渡淡淡一笑：“你先将黎明公司带回的文件，重新梳理一遍。”
“……”秦秘书。
****
雨水落在地上，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颜幸心中百感交集。
颜幸和张术青梅竹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在大学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在大学的时候，两人都会被人说三道四，不过颜幸从来都不会在意，她和张术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纯洁的感情。
每当张术的周围有女生的时候，徐颖都会有些兴奋，但他却会以各种借口来指责对方。颜幸有一段时间觉得张术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当张术问，是否要与自己撇清楚关系时，颜幸一时竟无言以对。
颜幸沉吟，“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只是想请你吃饭而已。”
“要不，我回家吃饭？”
张术看着颜幸，目光渐渐暗暗，压低了嗓子：“我说过喜欢你，你就不能请我吃饭吗？
一片寂静，半晌之后，颜幸才开口。
“我无法接受你的期望，也无法当做没有看到。”颜幸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有时候，你要是说了，我就不能再当你的好兄弟了。”
“你能跟沈渡共事，怎么就不能跟我共进晚餐？”
张术灼灼而又有些不舍的眼神，直接盯着颜幸，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好移过了脸。
与沈渡在一块，她才是最不甘心的。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不讲情理的，若是能够理智的去思考，那么他的爱情，绝对是不够的。
“我不知如何作答。”
张术的脸色渐渐变得冰凉，难掩心中的郁闷和绝望。但性格温和的他，却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别说了，再说，丢脸的可是我。别让我死心，我要是那么轻易就死心，岂不是白等了那么多年？”
雨水哗啦啦的落下，把张术那带着一丝颤音的语气，给压了下去。
“我开车带你到火车站，我怕你不愿意。”
“……”叶帆无言以对。
****
与张术分别，颜幸从安检门走出，走出了升降机，在月台上默默等待。迎面是一列疾驰而来的火车，乘客们井然有序的让开了道路。正常的上班下班，繁忙而真实。
颜幸仰头望着监视器，显示还有两分钟才能轮到他。
颜幸掏出自己的耳麦，往自己的耳边一戴，他的电话就响起。
萧露的嗓门从耳麦中传出，又高又急，语气十分急促：“我要找到罗然个王八蛋，你赶紧给我回来！跟我来！”
“怎么了?”颜幸一脸茫然。
萧露很生气，也很憋屈，她一股脑全吐出来：“那个罗然真的太混|蛋了，他上次用我的证件，说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做，然后就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有点事要做，我就给他发了个信息，说他有点事，我就想办法给他发个信息，让他帮我办理了一次银行卡，然后我就给你发了一次信息，你知道吗？我打他的电话问他要，他却反悔了，说这张卡根本就不在他的手上，他还要不要点面子了？！”
萧露哽咽道：“除了你，我身边的人并不多。”
颜幸说，“你等我，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
萧露说完，直接离开了这里，前往了‘世界之都’。
萧露只听说过罗然在解放东路的一家公司上班，至于那家公司，萧露就不清楚了，不过，罗然经常要加班，经常要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所以，每次都能等到他。
在颜幸到来之前，萧露就已经到了，她一个人的话，多少会有些害怕。萧露在脑海中模拟着讨要的声音和神态，希望能一次讨要到足够的报酬。她腰杆挺得笔直，在国际城的客厅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每一个人，像是安检的机器。
“萧露?”叶帆微微一愣。
萧露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男子声音，转头一看，只见苏一舟正缓缓地朝她这边而来。
苏一舟穿着一件银白色的职业装，打着藏青色的领结，藏青色的西服长裙，一丝不苟的将长发盘起。
苏一舟是个标准的平易近人，五官没有太多的波澜，但骨骼却很协调。平时吊儿郎当，穿上一身衣服，就像个正经人了。
苏一舟问道：“你来干嘛？”
萧露还没来得及开口，等待已久的人就来了。
罗然，你就是一个王八蛋！
萧露双眸凝视着前面，苏一舟也随之望了过去。
一对青年和一男一女结伴而行。男子看上去像是个普普通通的白领，带着一只眼睛，看上去憨厚憨厚，而女子则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与男子亲密接触，偶尔还会在男子身上摩擦几下，肢体动作真是相当丰富。
萧露攥着双拳，只感觉浑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鸣。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颜幸竟然还没有来。
好吧，现在就是狩猎的时候了！
“罗然!”萧露铿锵有力的嗓音在会场内回荡。
………………
苏一舟有些懊恼，不该这么无聊地跑来跟萧露聊天的。他和萧露只有一面之缘，那就是两人都见过颜幸，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深。他要是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就没必要看这场戏了。
原本他是打算一走了之的，可是一想到他们两个打一个，他就想着好歹也是颜幸的人，还是要照顾照顾的。
萧露的声音很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罗然，你个王八蛋，连去哪里都不认识吗？你送了两条鲤鱼给你，让你今天晚上不要挂掉吗？萧露怒不可遏：“出轨也就罢了，居然还拿我的银行卡跟我的男朋友谈恋爱！给我！废物！”
罗然闻言，有些愧疚的对身边的女子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结束了，不要再来烦我了，我有别的男人了。”
“啥?”神色一愣。萧露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破烂的垃圾箱，居然能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来：“我连扔你的时间都不确定，你以为我会为难你？没钱回家就到江边照照自己。无耻！”
“还钱!”萧露大喝一声。
罗然最讨厌的就是萧露，他原本就是个软骨头，现在被萧露一顿臭训，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你就给我闭嘴。有什么人可以与你为伍？你也不值得谈恋爱。”
“你放屁!”怒喝一声。听到罗然的话，萧露的斗志顿时被激发了出来：“我没资格谈恋爱？我带着我男友来了！”
萧露转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苏一舟。
勉强凑合着用吧，萧露顿时将目光投向了苏一舟。
苏一舟见萧露忽然朝着他这边走过来，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小璐走得很快，一把将苏一舟拽了过来，对着罗然傲娇道：“你看！这位是我新交的男友！哪有你厉害！”
萧露原本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把罗然给惹毛了。
他睁着一对小豆子般的眸子：“你和她分开多久了？这么快就谈恋爱了？你们在一起了吗？”
萧露见罗然竟然还在发火，顿时觉得自己得逞了。
“没错！就许你出轨，不许我出轨！”
萧露用两只小手托着苏一舟的面颊，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
突然凑到一起，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萧露迟了一下，便主动吻住了安林的嘴唇。
萧露的双唇与苏一舟相贴，异样的感觉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潮|情，令两人几乎要作呕。
萧露并没有松手，而是对着罗然破口大骂：“你和我的女朋友不一样，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废物在一起？把你的银子还给我！”
罗然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将两个人隔开，一脸凶神恶煞：“你是不是在骗我？！”
“还不止！这可是大平原啊！”
苏一舟还没有从萧露的攻击中回过神来，他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巴，一脸的厌恶。他一抬起头，就看到了罗然那布满鲜血的眼睛。
“哥们，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苏一舟简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嘭——”又是一声巨响。
下一秒，罗然一记重重的拳头砸在了苏一舟的身上。
那一刻，苏一舟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家伙家谱上果然有一本宠物百科全书。
苏一舟呸了一声，对着罗然的脸就是一记耳光，两人顿时缠斗在了一处。围观群众越聚越多，没多久，安保人员就赶到了现场，好几个人赶紧将苏一舟和罗然给架了起来，阻止他们继续打下去。
“这位大哥，您别乱来，我们都报了警。”
苏一舟一把捂住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双眼，“松开，老子这暴性子，靠！”
“动手！揍他！给我狠狠的揍他！”萧露在一旁鼓劲，同时对苏一舟说道：“这件事情，你得去起诉，务必要将他抓住，五马分尸！烧死！把你的眼睛和舌头都给我抠下来！”
“……””苏一舟。
好想将她也带走。
………………
整个购物中心已经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吵吵嚷嚷的，听得苏一舟心里越发烦乱。
十多分钟后，警察来了。
两名身穿青衣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苏一舟与萧露两人的方向行去。
苏一舟依旧用手遮住了一条被打肿了的眼睛，用另外一条眼睛盯着那人。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会突然冒出来。
他都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疼痛而出现了幻听。
从那以后，他就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听到。所有的画面，就像是一出无声的闹剧。
她穿着一身贴身的军装，身材凹凸有致，给人一种英姿勃发的感觉，与其他女人相比，她显得格格不入，宽阔平坦的双肩，佩戴着一枚徽章，腰肢上挂着一个通讯器，腰间挂着一根警杖。给人一种大义凛然，不容亵渎的感觉。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苏一舟，并未流露出什么自私之色，而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案件，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罗然觉得自己没道理，当即把钱打到了萧露的账户上。
一番训斥之后，大家都走了。
等大家都走了，她才把手续交给苏一舟，让他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但很快，他又看了看苏一舟，问道：“女朋友?”
苏一舟愣了愣，随即朝着萧露的方向望去，急忙否定，“不会吧？！”
“你的女友不是在帮别人吗？”
“我被揍了。”
“真没用。”她“噗嗤、”的一声，突然发出一道轻笑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体，高高的马尾在空中飞舞着，每一次都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周云。”陈暮淡淡道。
苏一舟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云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显得很是大方。
“小子，别来无恙。”
………………
***
雨势已小，但道路仍湿滑。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条很著名的小吃一条街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味，家家户户都在排队。
颜幸大步流星地走在美食街上，饥肠辘辘的他，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反抗。
颜幸用最短时间内到达了那座城市。
即便是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这座城市中的建筑依然灯光明亮，钢铁打造的外立面上，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颜幸气喘吁吁的冲进来，一只雪白的鞋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沾在她赤裸的双腿上，冰冷刺骨。
一个魁梧的人影从右边走过去，颜幸赶紧一个急刹，避开了与对方的碰撞。
颜幸一抬眼，对方便转过身来，二人皆是一怔。
赫然是那名叫“周笑”的男子。
颜幸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被丢入了死海，眼看就要被淹死，可他还是漂浮在海面上。
整个城市的正门已经关闭了近三分之一，仅留下一扇可以进出的小门。
两人向旁边的偏门望去，不约而同地顿住了步伐。
颜幸退后一段距离，略显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示意她进去：“周先生，您先进去。”
沈渡回头望了他一眼，眼中寒芒一现，旋即消失不见，令人以为他是幻觉。
沈渡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没有再管颜幸。
颜幸默默跟在后面，心里盘算着，如果能一起进入，两个人就能分头行动，那就自由了。
最终，两人相遇了，而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一层的装修很时尚，一排排的真皮座椅，一张张的黑咖啡，给人一种奢华的感觉。
萧露正在一张椅子上与苏一舟相对而立，颜幸微微一愣，连忙朝那边跑了过来。
此时的萧露，就跟一个小学女生一样，两只手紧紧攥着裙子，不停地左顾右盼，根本不想和苏一舟对峙。大概是听到了颜幸的脚步，萧露一抬眼，看到颜幸，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跟在颜幸后面。
颜幸又看看苏一舟，只见对方的左眼皮处一片乌黑，显然是刚刚挨过一顿揍。
“怎么回事？”
颜幸看了看萧露，又看了看苏一舟。
“你去找你最好的朋友。”苏一舟磨了磨牙。
萧露讪讪一笑：“多谢苏总，苏总替我拿回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呵呵。”苏一舟盯着萧露，目光冰冷。
苏一舟起身，朝沈渡那边行去。沈渡俯身从旁边的沙发上捡起了苏一舟放在那里的手提箱。
苏一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一想到这里就更生气了：“我得出去跟人家交涉，现在这样，等下让人家看了笑话吗？”
沈渡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黑眼圈，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概会被逗乐吧，不过，如果你已经习惯了，那就没事了。”
“……””苏一舟。
****
沈渡和苏一舟两个人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行告辞了。
等两人走后，颜幸和萧露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声。
两人相望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我们两个都太胆小了。”萧露说道。
颜幸乜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你到底哪里惹到了苏总，还动手揍人。”
萧露撇了撇唇：“我没有。那人正是洛然。但他揍了罗然一顿，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
“……”颜幸一脸懵逼：“苏总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跟别人动手，他总是喜欢跟别人讲和。”
“罗然因为觉得我跟苏一舟有私情，所以才揍了他一顿。”
“这算怎么回事，你和她已经分开了，罗然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再说了，他为什么知道苏总是你的女朋友？”
“苏一舟被我吻得心服口服。”
“……”颜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在哪吻我？”
萧露以为颜幸在胡说八道：“我自然要亲他的嘴巴，你总不能亲他的右腿吧！”
“我们已经分手了，希望苏先生不要为难我。”
“哎呀！颜幸，你给我站住！”
萧露伸出一只胳膊，搂着颜幸的脖颈：“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断情断义，这是你应该做的事！”
颜幸被她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哀求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露露，你放过我吧。”
就在两人打趣的时候，颜幸无意中把一部电话给踹飞了。
颜幸一脚将电话踹在了地上，摔在了地上。
“看着像个电话。”
颜幸用胳膊撞了撞萧露的腰部，萧露这才松开了颜幸。
萧露推开了一张椅子，颜幸拿起了她的电话。
这是一台没有任何外壳和吊带的黑色电话，颜幸用手点了点，连个屏保都没有。
“什么人把它丢了？”
萧露沉吟道：“这是沈渡的名字吗？我看他就是那个人。”
萧露接过她的电话。
“我来看看。”沈渡的电话是不是用了那个品牌？”
“应该是吧。”颜幸想起沈渡有两部电话，其中一部就是那个品牌：“等着其他人的电话，他们的电话丢了，他们一定会去寻找的。”
“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萧露点了一下，就看到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四个数字。
“难道是那个什么沈渡？”
萧露抬起眼睛，望向颜幸，很随意地丢出了四个号码。
颜幸并没有注意到萧露已经开始尝试口令了，她就站在门口，蹑手蹑足的朝里面张望，寻找着“国际”的前台。
忽然，萧露兴奋的嗓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在颜幸的耳边响起。
“我擦！果然如此！”
颜幸蹙了蹙眉，垂眸，再一次看到萧露手中的电话，上面显示的影像与之前完全不同。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屏幕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屏幕。
和其他的 APP相比，他的手机上并没有太多的 APP，所以看起来很干净，也很枯燥。
颜幸见萧露还真是打开了自己的电话，大惊失色之下，连忙又抢回了自己的电话。
“不要随便点，”颜幸连忙将电脑上的电脑给关了，“你不是连个口令都没有了么？我只是轻轻一碰，你就打开了？”
萧露还没从破解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个电话应该就是沈渡打来的。”
“何以见得？”
“我输入的是正确的密码。”
“啊?”颜幸一脸茫然，“这是什么特殊的口令？别告诉我，这是一万二千四百五十六号？”
萧露微微一笑，微微摇头。
“那就是你过了生辰。”
“……”叶帆无言以对。
“不是沈渡又是何人？”
颜幸拿着沈渡的电话，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怎么会把它当成一个密码？
难道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又是那个人。
颜幸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再被她给迷住了。
这种感受很奇怪，就像是春日的杨柳，落在了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又像是一朵被微风吹拂过的花朵，落在了掌心，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错觉。
就在颜幸不解的时候，“苏一舟”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电话里。
颜幸一怔，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颜幸深呼吸一声，手指划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或许是因为在城市中，手机的讯息并不是很好，他能听到手机里有轻微的响动，也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喂，我有一部电话，我可以接电话吗？”
颜幸一怔，这沈渡的嗓音实在是有些耳熟，让他的气息不禁加重了几分。
颜幸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的沈渡，沉默了一下，轻声道：
“颜幸?”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颜幸拿着电话，一脸的忐忑。
“你的电话在这里？”
“嗯。”应了一声。
颜幸环视一圈：“我还是原来的地方，你们可以过去取。”
“嗯。”应了一声。
………………
沈渡带着苏一舟来这里是为了洽谈生意，他们走入了这栋大厦，这栋大厦就像是一栋巨大的双层大厦，内部空间非常巨大。但沈渡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颜幸的视野中终于看到了沈渡。
他脚步不急不徐，从后宫走过，走向颜幸所在的位置。
他一直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但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魅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人能及”吧？
看见他到来，颜幸忙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走到了入口处。
“你不要出去。”颜幸告诉沈渡，“你只需要这么交出去就行。”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闸门，刚好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颜幸递过沈渡的电话，然后退出两米开外：“那么，周总，我们这就离开。”
颜幸刚踏出一小段距离，耳畔就响起了沈渡的嗓音，他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淡漠而平静。
“颜幸。”一个声音响起。
他唤了她一声。
颜幸愣了愣，回头望向沈渡：“你是不是又要说什么？周总，你说是不是？
沈渡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看穿的恼火。
“你把我的电话打开了？”
沈渡这一句话，让颜幸心中一慌，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没有。”摇了摇头。
沈渡对着颜幸使了个眼色，淡定地拆颜幸的台。
“当时我是因为要查看电子邮箱，才将屏幕给锁定了，于是就一直盯着电子邮箱的 app。我点开了，你已经从邮箱里出来了。”
颜幸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又不是自己开车，但又不得不说，“或许，有些时间长了，会自己退出游戏。”
“谁也别想走，谁也别想走。”
“你已经尝试过我的口令了？”
颜幸一听沈渡这话，连忙道：“是萧露，不是我。她也是为了尽快把人找回来，把电话还回来。”
颜幸怕沈渡不信，补充道：“她只尝试过一次，然后就打开了。”
颜幸说完心里就不舒服了，她干嘛要说这些，拿起电话查一查是很自然的事。
“你干嘛要把我的生辰八字当成口令？就算没有萧露，我也帮不上忙。”颜幸不禁反唇相讥，“那岂不是让人以为你喜欢上了我。”
气氛有些尴尬。颜幸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沈渡眼神一寒。
他扫了一眼颜幸，嘴唇微微一翘，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是不是担心张术会有什么想法？”
“别担心，我的暗号可是我最爱的电影伍迪·艾伦的生辰八字。”
“不关你的事。”
颜幸的脑海中，浮现出沈渡离开时，冰冷而疏离的目光。这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和烦躁。
萧露看颜幸沉默，试探着问道：“沈渡怎么跟你说的？”
“没什么。”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颜幸想起“沈渡”这个词，只觉心底那股闷气更加浓重，她忽然很认真地告诉萧露：“下次不要那么热情地去关心是哪个人的电话。”然后又沉声说：“丢了吧。”
“哈?”萧露有些莫名其妙：“他在说啥？莫非是被我破解了？”
萧露看着颜幸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难道是因为我发现他的口令，所以生气？我只是把你的生日当成了一个暗号而已。”
颜幸见状，插嘴为萧露辩解道：“今天不是我过的生日，而是大名鼎鼎的伍迪·艾伦。”
“噗嗤——”萧露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话也是他说的？呵呵呵呵呵呵呵，也就他能想到这一点。”
“……”叶帆无言以对。
****
颜幸一大早就来公司了，秦秘书很少在办公室里等着她，还第一次把她的办公桌收拾干净。
颜幸见状，真是有一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脑子里面浮现出无数个念头，越发觉得要报警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会是沈渡要辞退她吧？
颜幸看着秦秘书一脸为难的样子，小声说道：“秦总，怎么了？”
秦秘书一脸的不情愿：“您也不是不清楚，晨曦兔子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吗？我看你马上就要被调离了。”
颜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上面是苏一舟和她说了几句话的日子，她划了个圆点，又一次看到，时间竟然是三天前。沈渡要给她换人的时候到了。
颜幸之前也有所预料，只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制作新计划，所以也没有留意，突然看到这个消息，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和憋屈，不过，她只当是自己“闯关”没有成功，因为她一向都是个很要强很不愿意认错的人。
“这事啊。”道。颜幸双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地上，低头，双手交叉在胸口，无意识地捏了捏，“我没能通过黎明公司的考核，所以我必须被撤职。”
颜幸说到这里，又看向了秦秘书，微微一笑。她扭头一看，却发现沈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来我公司一趟。”
他神色淡漠，吩咐道。
颜幸一怔，点头应了一声。
“是。”点头。
………………
最近沈渡的公司里，颜幸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可是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的心思愈发飘忽不定，让颜幸摸不清他的心思。
颜幸就在距离沈渡桌子一米左右的地方，看到她走了进去，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用一种阴沉的眼神盯着她。
他起身，走过长条桌子，朝颜幸这边走过来。
他的身边，是从窗户照进来的太阳，天花板上，是一盏吊灯，将他那高大的身影，照得半边身子都是五颜六色的。
颜幸心中一阵慌张，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尽量保持着一副平静的模样。
沈渡垂下眼帘，淡淡开口：“从今天起，你就回到设计部，跟星火的设计师们，在生产盲盒。”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颜幸的心里就像被火烧过一样，隐隐有些刺疼，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礼貌地弯了弯腰，“好的，我这就收拾。”
颜幸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可是沈渡却是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这让颜幸再次自我反省起来，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对？
“周总，怎么了？”
“你连一句话都没说，一副等了很长时间的样子。”
颜幸想了想，淡定地说：“总裁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他的理由，身为员工，听从领导的命令，这不是最基础的工作规则么？”
“哦？你真乖。”
“我一直都是这样。”
沈渡对着颜幸使了个眼色。
沈渡顿了一下：“苏一舟告诉我，你认为他是做设计的，教导起来比较有经验，所以才会这么做。”
颜幸抬起头，望向沈渡，他不是说了一星期吗？
他觉得没有这个理由，如果他这么做了，反而会让她觉得自己放不下，很难堪。
“我这就走。”
颜幸再次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从沈渡的办公室里出去。
***
看着颜幸准备离开，秦助手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便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秦秘书将生产出来的产品送到了沈渡的面前。
沈渡也不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就这么坐在了一扇巨大的窗户上，望着窗外。她就像是一幅凝固的油画，迷离而又惆怅。
“周总。”秦特助喊道。
沈渡这时也察觉到了秦秘书的到来，他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那份产品，便迎了上来。
“哪个厂子的？”
“我是你闺蜜的。”
沈渡掏出一只12厘米长的 tututu，仔细检查了下，“还没我之前给你买的那个好。”
秦秘书解释道：“这家公司的历史很悠久，不过订单很多，所以发货的时间也很久。这个地方比较好找。”
沈渡正色道：“技术与品质不可急于求成，不可急于求成。去找上一个。”
“好。”应了一声。
秦助手刚要走，想起颜幸，回头问道：“我看颜幸今天走了，就没有其他的设计师了，要不要把这个办公桌给拆了？”
沈渡微蹙了一下眉头，颜幸这个名字让他很难听见：“嗯。”
秦助手生怕颜幸不开心，语重心长地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倒不是说，苏总之前跟我们提过，颜幸不愿意跟我们合作，而是苏总确实很有职业素养。她在苏总手底下，也是黎总喜欢的类型，可到了我们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渡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为何要告诉我？我只是将那些不合适的人剔除出去。”
“原来如此，你不是很想让颜幸留下来吗？”
沈渡面色冰冷，道：“你对我很熟悉么？“怎么了？”
“对不起。”秦秘书连忙认错。
他低下头，看到沈渡手中的玩意儿已经变形。就算这个玩意儿是用柔软的橡胶做成的，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它变成半透明的。
“周总，你是不是很愤怒？”
“没有。”摇了摇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渡手中的布娃娃就被砍掉了脑袋。
“……”
说完，秦秘书就一溜烟的跑了。
****
曙光兔计划失败，颜幸不能说不后悔，但也不能说他不后悔，他跟着这个团队时间长了，对这个团队也有了一定的好感，损失了一个七个亿的设计款，他的心都在滴血。
正当颜幸觉得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一个新的机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黎总从外地赶了过来，看到 D. S公司的邮箱，对这个项目的发展很是满意，就把这个项目交给了颜幸。并且让 D. S准备好文件，安排一个向黎明公司申请的日期。然而，就在两个多小时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颜幸的情绪就像是坐了一辆大起大落的大起大落的大起大落。
苏一舟带着沈渡给颜幸安排了一些需要做的事情。
苏一舟脸上的喜色丝毫不加遮掩，嘴上虽是不苟言笑，却是丝毫不减赞赏之意。沈渡与苏一舟并肩而立，面无表情，似乎对颜幸的过关并不怎么满意。
颜幸心里五味杂陈，或许来得过于突兀，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压抑。
苏一舟一副慈父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在许多新人看来，一份方案书就是一份 PPT，看一眼就能看一遍，但实际上，这家公司从你一进来，就已经在仔细地看你了，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你要拿着你的文件夹，要有网上的资料，要有跟顾客沟通的时间，要有足够的耐心，要有耐心地听一听，看一看顾客的意见。”
颜幸从大学出来就没有在大型企业里当过项目策划，心里多少有些忐忑。通常情况下，公司都会派人来做方案，而 D。 S公司则是让设计人员亲自来做方案，方便顾客和设计人员之间的交流。
“尽可能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将其他公司和他们的产品，以及他们的过去和未来，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以示对顾客的尊敬。”说着，苏一舟将好几个书籍般厚度的文件交给颜幸：“这里是关于黎明公司，以及我们公司上一次的方案。”
颜幸拿着厚厚的文件夹，心里像是被一股温暖的气流填满，有一种苦味，也有一种温暖。
“谢谢你，还帮我把文件拿过来，我都要连夜收拾了。”颜幸说到这里，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哭腔：“说实话，我还以为自己考不上呢，谢谢苏总，你总是能让我有这样的时间，让我从这种情况中恢复过来。我一定要把它记在心里，把它记在心里。苏总，您可真够辛苦的，我都无话可说了，谢谢您！”
颜幸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连连向苏一舟行礼。
“你干嘛老是对我行礼？我还活着！”
苏一舟：“……”他将许萤朝沈渡那边一扔：“这个礼物还是送给沈渡比较好，都是他送给你的。”
“……”叶帆无言以对。
颜幸的身体猛地一顿，所有的激动和激动都消失不见。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异样，但，谁也没有回避。
沈渡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那块精致的腕表，并没有跟颜幸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声“别让 d. s蒙羞”，便转身离去。
颜幸目送他离去，心中却是久久无法平息。
等他离开，苏一舟又不禁抱怨：“让他亲自送，让我送，怪不好意思的。”苏一舟回头，拍了一下徐萤的肩：“好好干，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七位数的游戏策划费用，我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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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公司渐渐变得清净起来，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颜幸一个人，她拿着手机瞅了一眼，便打算留下来继续工作，争取早点把文件处理好。
颜幸的思绪飘到了办公桌上，那叠足有三四十厘米高的文件堆里。
她实在搞不懂。沈渡为何要将这样的东西送给自己？一人一狗，一人一狗，这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
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或许，沈渡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她要代表公司，这件事关系到公司的声誉，他一向是个工作狂，对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所以，这件事很重要。
颜幸连忙将脑海中的杂念驱散，全神贯注地工作。
苏一舟带着沈渡一同进入，沈渡从苏一舟手中拿着资料。
走过安静的楼道，沈渡不经意往颜幸所在的房间望了一眼。
此时，房门开着一条缝，透过一条缝，可以看出颜幸正在工作。
她安静地靠在一叠资料之后，瓜子脸没有化妆，雪白的肌肤泛着粉红，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些冷艳，五官比例恰到好处，恰到好处，让她看起来有一种过目不忘的美感。
她现在正聚精会神地坐在办公桌前，一页页地看着文件，眼睛和手指的动作都很迅速，以前当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别人都嘲笑她看书看得太多，记住得太多，但他们都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心思。
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叠叠着一叠的文件，上面用马克笔用五颜六色的颜料涂成了五颜六色的，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用来做参考。
苏一舟瞥了徐颖一眼，不禁叹道：“你真够懂她的，到了后面，她确实会把自己的潜能都给激发出来。
沈渡深深地望了一眼颜幸，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苏一舟紧随其后。
直到他们离开很久，苏一舟道：“你要不要把她送到黎湘仪那里？
“嗯。”应了一声。
苏一舟发出“啧啧”的声音，不由调侃道：“你这是要自己训练吗？”
沈渡停下了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低了嗓子：“这件事到此为止，放了她。”
苏一舟微微一愣：“你不打算住在这里？”
“不了。”摇了摇头。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我都说了，让你再考虑考虑。”
沈渡目光悠悠，桀骜开口：“老夫不愿强迫他人。”
苏一舟哼了一声：“哼，还不如今天晚上说的算。”
………………
***
颜幸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工作。因为地铁站已经关门了，所以他们需要坐出租车。颜幸的家尽管路途遥远，却很轻易地在夜晚放行了一辆空荡荡的汽车。平时都是搭个顺风的，但大晚上的，颜幸还是有些害怕。他又打了一辆计程车。
入夏之后，白天和夜晚的温度变化很大，到了夜晚，温度更是直线下降，颜幸还没有从 ds公司出来，就觉得有点冷。
小区里的灯光并不是很亮，将昏暗的天空染成了灰色。到处都是下班的人群。因为公园里的道路正在修补，所以颜幸不得不沿着道路往前走。
一辆辆汽车鸣笛而过，刺眼的灯光让人头晕目眩。她尽量保持着距离，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前进。
颜幸身前，一台黑压压的车子停下。
颜幸一眼望去，便看见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正是那辆黑色轿车的司机。
沈渡微微侧目，看向颜幸。
“一个人?”神色稍稍一怔。
“是。”点头。
颜幸拿着电话，见没有人接听，又看向沈渡，心里生出一丝微弱的期望。
“周总，能不能麻烦您把我带回去？”急了：“我真的打不到出租车。”
沈渡望着她，一言不发。
颜幸低着脑袋，望着沈渡，一脸真诚：“这点小费，我来出。”
颜幸刚说出这句，就觉得自己说的很傻，连忙道：“我不是把你当成出租车师傅。”
求救，这句话说得更难听了。
沈渡忽然停下，挡住了出口，身后跟着的车辆，不断地鸣笛，发出刺耳的声音。
“上来。”沈渡吩咐颜幸。
“谢谢。”颜幸这才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到了家，颜幸连忙打开前座的门钻进去。
这是一辆豪华商务车，内部空间很大，里面没有音乐声，只有时不时传来的一些信息。
颜幸拉了拉自己的皮带，不动声色地系好。
沈渡手握在了掌舵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前面。车子驶入一条被树木遮蔽的小路，一盏盏灯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们住哪儿？”
“格雅。”颜幸连忙道。
颜幸所在的地方，是一座著名的“睡城”，这里是一座老房子和老房子的集中地，房屋错落有致，道路承受不了太多的拐角，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狭窄。不过，由于这里租金低廉，而且附近有好几条地铁站，交通十分便利，所以成为了不少人上班的第一选择。
沈渡开车前往颜幸家，天色已黑，道路上车辆不多，也不拥堵，一路顺风顺水。
车里一片死气沉沉，颜幸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和沈渡说些什么，可是自己说了，却显得有些故意。
颜幸抬眼偷偷瞧了一眼，沈渡那张俊美的面容，在幽幽的灯光下，越发有一种禁欲感和魅惑感。
一个男人，帅到一定程度，就会失去自我。
颜幸正胡思乱想间，电话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萧露”三个大字，便按下了接听键。
萧露焦急地问道：“颜幸，你在什么地方？”
“还有一段时间。”
“卧|槽！你给我站住！”萧露的声音几乎要从话筒里传出来。
“怎么了?”颜幸不明所以。
“天艺已经封锁了，我们已经发现了四个阳性，所以，我们都在忙着做 dna，你不要再回去了，不然，你就出不了门了，据说，要被封锁三天，你星期一，不是要参加一个项目的会议么？这三日，你先在公司待着。”
“啊?”愣了一下。
“好了，别说了，让我们去采样本。”
“……”叶帆无言以对。
颜幸有些茫然地挂掉了手机。
林若溪尴尬地笑了笑，又转头望向沈渡，有些为难地道：“周总，要不，您先带我回去吧。”
“什么?”神色一愣。
“家里出了点事，这两天要在公司呆着。”
车厢里，还残留着沈渡的花香，让人迷醉。
“我们不能再进去了，到我这里来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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