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盛桐爷爷追悼会的人很多,盛桐在沉默中周到有礼地迎来送往每一个人。追悼会上她没有哭,因为她想爷爷是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的,她会让爷爷安心地离开人世。
盛爷爷的朋友们一个一个分别和盛桐握手安慰,然后陆续离开。最后,盛桐竟然看到了汤介文,他一身黑色西服,胳膊上带着黑色的袖章,神情肃穆,踱步走到盛桐面前。
"您?"盛桐只知道面前这人正是爷爷病危那天她情急之下搭上的车的主人,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所以呆立在原地。
汤介文明白盛桐的疑问,微微颔首道:"我前两天刚来探望过盛老,只是没想到盛老竟然……人生无常,节哀顺变。"原来是爷爷的故交,盛桐对汤介文鞠躬表示感谢。
"盛小姐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盛桐从小就生活在官宦世家,对这种事情耳濡目染,以为不过是口头上的慰问而已,接下名片,道了声谢,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汤介文的一句"盛小姐",让盛桐真切地感受到了她自此再也不是长辈膝下的孩子了,这世上她已经没有了骨肉至亲,她要独自面对整个社会了。
盛桐整理完家里的东西后,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茶几上的饭盒,鼻子突然酸酸的。爷爷终究还是没能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心里也空荡荡的,明明她才刚刚二十岁,可为什么心里却有了荒凉之感?家人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了,她成了被世界抛弃的孤女。
盛桐拿起手机翻看通讯录,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漫漫长夜,不知该如何打发,她看了看桌上的安眠药,一丝苦笑无声地溢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