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毒大会的会场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辛百草和司空长风这时也赶到了。
“公主殿下?”司空长风试探地问。
我并不惊讶,缓缓回头:“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这次换司空长风惊讶了。
“不良人可不是吃素的。”我挑眉说道。
“武安王殿下。”辛百草行礼。
“神医不必多礼。”我赶忙扶她起来。
闲聊中。
就在刚刚,辛百草和司空长风,此刻正相对而坐,一人饮茶,一人喝粥,不急不慢。
辛百草喝着茶,轻叹一声:“你们唐门的待客之道,真是差了几分意思。”
门口的唐门弟子倒是一点都不脸红,回道:“唐门的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踏进的,没点真本事在这里就回去,也是替他们着想。”
“放心吧,进去的人,也一个都死不了,因为有我。”辛百草放下茶杯,望着面前的司空长风,“喝完了吗?”
司空长风脸色通红,头顶不停地冒着白气。他其实喝下第一口粥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此刻更是腹中绞痛,几乎就要晕过去了,但他硬是忍着不和辛百草求助,反而将一整碗粥都喝了下去,此刻正在用真气强行将那些毒逼出体外。
“用真气逼毒,真是没有比这更笨的办法了。”辛百草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这个药丸叫避毒丸。我方才就是吃了这个药丸,所以现在就算再来三壶这个茶,我全部都喝了也一点事都没有。”
司空长风不言语,闭上眼睛,努力运起浑身真气,额头上青筋爆出,头上的白气一下子变黑一下子变红一下子变紫,倒是看得辛百草饶有兴趣,他冲那门口的唐门弟子挑了挑眉:“怎么样?你觉得他能行吗?”
“你们的早餐中下了四份毒,他已经解了三份,还剩下一份最难解的。”那唐门弟子忽然神色凝重了几分,“但是我奉劝这位小兄弟一句,现在要么放弃让唐门来治疗,要么赶快吃下先生这颗药丸,不然毒要是没解,我们这边再救也晚了。”
辛百草又喝了一口茶:“你觉得他听得进去吗?”
司空长风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瞳孔已经变成蓝色。
“放心,只要不死,我就能医,你放心大胆地用真气去逼!”辛百草沉声道。
(回忆结束。)
“用真气逼毒?哈哈哈,虽然笨但也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你小子这倔脾气不会都是跟百里东君学的吧?”我笑着打趣他。
“我只是不想再吃他的药了,怎么还成我倔了呢?”司空长风小声嘀咕。
这时,百里东君从后面进来,突然出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臭脾气。”
很显然司空长风被吓了一跳:“东君,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有啊,你没听到吗?”我沉思片刻,“还得练。”
“你没被吓到吗?”司空长风问我。
“我耳朵比你的好使。”我朝司空长风吐了吐舌头,说道。
我们三个年轻人在前面聊天,丝毫没注意到后面两个人的剑拔弩张。
我转头对着两位前辈说道:“两位前辈,给我个面子呗。等大会结束再吵也不迟哈。”
“武安王殿下都发话了……我就先不与你计较。”温壶酒倒是很配合。
辛百草只是白了他一眼:“我看在武安王殿下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哼。”
百里东君竖起了大拇指:“若瑶真是好伟大的脸面!”
“啧,你跟南宫春水待久了,阴阳怪气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我的嘴就像是淬了毒一样,见谁怼谁。
此时,天启皇宫,一处僻静的宅院。
屋顶有紫烟冒出,紫气原本为贵,有帝王、圣人之象,可那紫烟却毫无恢弘之感,反而带着几分诡异之气。
不过那紫烟很快就缥缈无踪了,屋外候着一名穿着黄衣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眼神中透着几分阴冷,他见到那紫烟消失了,才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中的坐榻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紫衣蟒袍,皮肤比起年轻女子来说还更要细腻几分,一双眸子菱然睁开,带着几分妖邪和狠厉。他就是大监浊清。
“大监!”黄衣男子急忙走上前。
浊清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随后长叹道:“学堂李先生,不愧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那么久过去了,当时的那一掌,今日才算真正好了。”
黄衣男子皱眉道:“李先生真的恐怖至此?”
浊清点了点头:“当时我坐在轿中,他从轿外走过,我用虚怀功试探他,他仅仅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便用掌气打破了我的虚怀功,直接伤到了我的经脉。”
“可国师齐天尘……”那个黄衣男子说道。
“他们是一路人,不会真正交手的。”浊清摸着手中的玛瑙戒指,沉声道。
“你今日来找我何事?”浊清问。
“不良人送来了一封信,另外,还有一人要见你。”那个黄衣男子说。
“信上说什么?”浊清饶有兴趣地看着黄衣男子,示意他将信呈上。
浊清展开信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设局。
“人呢?已经来了?”浊清抬眸。
“是。”
“你觉得他胜算大吗?”浊清低头笑了笑。
“论身世,是希望最大的。”黄衣男子说道。
“他要是希望大,就不会来找我了。”浊清顿了顿说,“他的才华不如景玉王,更不如还不愿称王的琅琊王,他甚至连武安王的一点皮毛都比不上。一个身世罢了,若不是先皇后走得早,还轮不到他。更何况,陛下,曾经是什么身世很好的人吗?”
“是是是。”黄衣男子冷汗直流,连连称是。
“可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受我们的掌控啊。”浊清大监仰起头,“谁能驯服那个琅琊王殿下和武安王殿下?李先生,可我并不是李先生。我们要寻的可不是明君啊。”
黄衣男子一愣:“大监的意思。”
“昏君岂不是更好。”浊清大监大笑道,摸索着手上那封信,“让他进来!”
黄衣男子点了点头,走出屋外,一直走到了院子之外,那里一顶金顶的轿子正停在那里,轿子上绣着神鸟大风的图案,这是只有萧氏皇族才能使用的图案。穿着青衫的男子从轿子上走了下来,他的心中有些不悦,毕竟很少有人能有资格让他等那么久。
“青王殿下。”黄衣男子低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