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我在百里东君院子里喝酒，司空长风在门口打盹。

一个带着红色恶鬼面具的人从天上落进了院中，他的脚步很轻，但依然吵醒了坐在门边打瞌睡的司空长风，他急忙拿起身边的长棍问道：“你是谁？”

“司空长风。”他望着他，轻声唤道。

“你认识我？”司空长风一愣。

他没有回答，转而望向我：“老朋友，好久不见。”

“我可没你老。”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百里东君呢？”他问。

“你谁啊你。”司空长风有些警觉，又跑过来问我，“他谁啊。”

“别急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挑眉朝司空长风说道。

一阵风吹来，从房内传出一股酒香。

面具人歪了歪脑袋：“有股酒味，他又在里面喝酒？”

“歪，你们两个，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可就不客气了！”司空长风缓缓俯身，手中长棍慢慢抬起。

“枪没了，用棍子?用棍子，怕还是我在行。”面具人手轻轻一挥，腰间长棍忽起，然后飞落，最后收棍。

司空长风手中的长棍就断成了五截。

面具人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面具，没有说话。

司空长风转头望向我，“你刚刚怎么不出手？”

面具人笑着说道：“能与武安王过招的，除了学堂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弟子和李先生了。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就你那三脚猫的招式，与她交手你还有命活？”

司空长风低声咒骂道：“天启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对了，他怕是为了和雕楼小筑的约定，正在里面酿酒。我倒想看看，他要酿的是什么酒，能和秋露白一战高下。”面具人说完后便要往前走，司空长风咬着牙向石退了一步，仍然拦在房门口，而我也上前拦住了他：“未经允许擅闯他人屋舍，怕是不妥吧。”面具人愣了一下，倒没有继续向前逼近。

“未得邀请，强行而入，倒不是客人应该做的事情。”一个儒雅的声音传来，司空长风行礼：“陈儒先生。”我与陈先生点头示意。

面具人转过身：“山前书院陈儒。”

陈先生有条不紊：“过几日就是稷下学堂陈儒了。”陈儒微微一笑，垂首试探：“阁下是……江湖百晓？”

姬若风笑了一下：“先生似乎知道的也不少。”

我在他们谈话间，轻足点地出了这庭院。姬若风随后跟上来：“这好像不是回武安王府的路吧。”

“怎么，百晓堂不欢迎我？”我剜了他一眼。

“怎敢，自然欢迎。”姬若风笑了一下道。

百晓堂内。

六名铁面官快速地工作着，翻看着手中的纸条，又立刻丢了回去，铁面具挡住了他们焦虑的神色，但他们急速的动作仍然表达了他们的焦虑。

姬若风摘下了那一张恶鬼面具，和我从门外并肩走了进来，他的声音略显疲惫：“还是查不到吗？”

铁面官停下了手中的行动，同时抬起头，整整齐齐地摇了一下。

“堂主，查不到的。天下百晓，终有一个人是我们无法查清楚的。”一名铁面官沉声道。

姬若风皱了皱眉：“可是这却关系着整个武林的波动，天启学堂祭酒先生李长生，突然离开天启城，可其中原因，百晓堂却一个字都查不到。天下百晓，这几个字可真是笑话了。”

我笑了，说道：“天下百晓查不到，不代表我不良人查不到。”

姬若风笑了笑，看着我说：“得了吧，天下百晓都查不到，凭你们那些三教九流的信息能查出什么来？”

“诶，你可别小瞧了这三教九流。不论是皇族贵胄，布衣农民还是商贩匪丐，从前朝到如今的信息我这里都有。我可以告诉你李先生的事情，但有个条件。”我双臂环抱，背靠着他那张桌子说道。

“什么条件？”姬若风被激起了兴趣。

“天启影宗布防图。”我说。

“我的姑奶奶，这布防图在洛青阳手里，我怎么要啊。”姬若风给我递了一杯酒，又弹了一下我的头说道。

“他又不是傻，当然是利益互通啊。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希望易文君开心。就说这事儿你办不办吧。”我拍开他的手说。

“办。”姬若风爽快回答。

“学堂李先生习了大椿。”我简略告知。

“没了？”六位铁面官齐声问道。

“等东君赢了赌约后，我会亲自带你们堂主去看。但是请各位铁面官记着，此事若是让我父皇知道了百里家就只能反了，所以还劳烦各位定要守口如瓶。”我对在场之人行了大礼。

六位铁面官也不慌张，从容回礼。

姬若风送我到百晓堂大门口，我对他说：“想必你也猜的七七八八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只带眼睛便可。”

“好。”姬若风应下。

因丽妃每日按着我的配方给萧重景喝着安神汤，我便不用总进宫伴圣了。如此我便省下心来处理政务和陪着百里东君一起酿酒，研读谢宣书箱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