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雨丝在昏黄的路灯下交织成一张朦胧的网,迟岸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一只手高高地擎着伞,让伞面完全罩住江浔,确保她不被雨水淋湿分毫。
雨滴顺着伞面滑落,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一滩滩小小的水洼,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江浔听到迟岸那句冷漠的“哭什么”,又生气又委屈,她的嘴唇剧烈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只能任由它们在脸颊上肆意流淌。
迟岸原本还因江浔的在意而暗自高兴,可眼见着江浔哭得越来越凶,顿时就慌了神。
“你别哭啊。”他急切又心疼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无措,说话间,他迅速换手持伞,空出的手轻轻拍着江浔颤抖的后背一下下安抚着。
他微微弓着身子,将头凑近江浔的耳畔,用温柔且带着几分哀求的语调低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别哭了,好不好?”
江浔靠在迟岸的怀里,泪水却越流越多,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通过眼泪宣泄出来。
“刚刚办公室里那个女生到底是谁?你……你怎么能对她笑得那么灿烂?”江浔的嗓音微微发颤,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迟岸的双眼上,仿佛要从那里找到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迟岸凝视着江浔此刻的模样,眼中交织着心疼与无奈的笑意,语气温和而耐心地解释道:
“浔浔,你误会了,他是男的,是我新来的一个同事,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穿了件女装来博大家眼球。”
江浔听着迟岸的解释,心中的委屈却并没有立刻消散,她哽咽着说:“那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对我这么冷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迟岸紧了紧握住伞柄的手,尽力将伞面往江浔那边倾斜,几乎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雨中,另一只手轻轻揽过江浔的肩膀,让她能更靠近自己一些,以躲避风雨的侵袭。
周围的世界被雨幕笼罩,街道上的积水迅速汇聚成流,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车辆在雨中缓缓驶过,溅起一片片水花。
迟岸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江浔搂得更紧了些,让她能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与安心,低声说道:
“浔浔,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在意我,因为从来都是我在吃你的醋。每次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稍微亲近一点,我心里就很难受,可又不想让你觉得我太小心眼,所以就想试试你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感觉。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过分,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抬起手,轻轻拭去江浔脸上的泪水,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懊悔:“这些天我故意冷落你,可看到你那么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只是太想听到你说你爱我,说你离不开我,想看到你对我有那种占有欲,就像我对你一样。我以为我能忍住,能坚持到你说出我想听的话,可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才明白,比起那些话,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江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迟岸,心中的委屈与感动交织在一起:“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呢?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痛苦,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要离开我了。”
迟岸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江浔紧握着的饭盒上,那饭盒的边缘已被雨水打湿,几滴晶莹的水珠正沿着盒身缓缓滑落。
他低低地说道:“你知道吗?看到你为我准备的午餐盒,我真的很开心,也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我会好好跟你沟通,再也不让你伤心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江浔抬眸望向迟岸,目光触及他满是愧疚与真诚的双眼,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顿了顿,她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还未散尽的鼻音,
“好吧,我原谅你,但你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只会让彼此越来越痛苦。
迟岸微微松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温柔。 “好,都听你的,以后我只会让你开心。”说着,他将手中的雨伞递到江浔手中,随后双手利落地解开外套的扣子,脱下来,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温暖气息,披在了江浔的肩头,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颈边滑过,微微粗糙的指尖触碰着她细腻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别着凉了。”
此时,一辆车缓缓向他们驶来,车灯穿透雨幕,照亮了他们站立的地方。迟岸轻轻揽着江浔的腰,将她往路边带了带,避开可能溅起的水花,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江浔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迟岸先为江浔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小心地坐进后座,自己才跟着坐进去。车内暖意融融,与车外的寒冷和潮湿形成鲜明对比。
迟岸伸手轻轻握住江浔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反复揉搓着,试图让她暖和起来。
车子平稳地启动,迟岸轻轻将江浔揽入怀中,下巴自然地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微微沙哑却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在她耳畔温柔低语:“浔浔,先回家,这几天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