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如同墨汁一般,缓缓晕染开来,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黑暗吞噬。
江浔的心随着窗外的灯光一明一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她再也无法稳坐,慌乱地抓起鞋子,匆匆穿上,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笨拙。
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尚未用力推开时,一阵寒风从门外灌了进来。
迟岸的身影伴随着那股冷意,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影在昏暗的走廊中显得格外孤寂。
“迟岸?”江浔的声音微微颤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的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嗔怪与担忧,“你去哪了?”
迟岸无视她的问题,径直走向房间深处,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江浔的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感受着那阵突如其来的冷意,她平稳了一下情绪,这才缓缓关上了门。
迟岸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默默地脱着外套。
江浔轻手轻脚地走近,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迟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说说。”她的声音平和冷静,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探究。
迟岸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将脱下的外套随意扔在床上,然后躺了下去,顺手扯过被子蒙住了头,不再理会江浔。
江浔站在床边,看着迟岸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在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见迟岸没有任何反应,便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伸手想去拉一拉被子,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
“迟岸,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浔站起身,慢慢地走向衣柜,拿了睡衣,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江浔打开水龙头,让热水流淌下来,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迟岸冷漠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不是说喜欢她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
洗完澡,江浔回到卧室,看到迟岸依然蒙着头躺在床上。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躺在自己的那一侧,背对着迟岸。
这一夜,江浔睡得很不安稳,她翻来覆去,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看看迟岸的背影。而迟岸其实也没有睡着,他听着江浔的动静,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转身。
第二天早上,江浔醒来时,迟岸已经不在床上。她起身走出卧室,看到迟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迟岸,早。”江浔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迟岸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江浔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的手微微颤抖,水差点洒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走到客厅,坐在了迟岸旁边的沙发上。
“迟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迟岸转过头,看了江浔一眼,眼神冷漠:“没什么,只是工作上有点烦。”说完,他又转过头去,不再看江浔。
江浔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迟岸依然对江浔很冷漠。他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也很少和江浔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或者直接回房间睡觉。江浔试图和他沟通,但每次都被他冷漠地拒绝。
再次拨通迟岸电话的时候,江浔正坐在回家的出租车后座上。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行人匆匆走过。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在某个热闹的场所。
“喂?”迟岸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在吵闹的背景音中显得有些模糊。 江浔微微皱眉,提高了些音量说道:"迟岸,你在哪里?"
迟岸似乎往安静些的地方走了几步,音乐声稍微减弱了些,“在外面喝酒,有事吗?”
江浔的手握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还早着呢,别管我,挂了。”迟岸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酒吧里的灯光闪烁摇曳,映照着迟岸那张轮廓分明却神情淡漠的脸。
迟岸刚把手机塞回兜里,一旁的秦御就满脸玩味地凑过来,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挑着眉说道:
“我说迟岸,你这戏码也该收场了吧?瞧瞧你这几天把江浔折腾得够呛,有意思吗?”
迟岸仰头猛地灌下一杯酒,酒水顺着嘴角淌下,他抬手随意一抹,避开了秦御的目光,没接话。
秦御瞅着他这副模样就着急,忍不住用力推了迟岸一把,提高了些音量说,
“兄弟,我明白你想试探她对你的心意,可咱做事也得有个度啊。你这招够狠的,就不怕哪天回过味儿来,人已经被你作没了?到时候你上哪儿哭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江浔她不会轻易离开我的,我会让她更清楚地明白我的重要性。
迟岸又拿起酒杯,送到嘴边,却没有立刻喝下去,只是让酒杯的边缘贴着嘴唇,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打转,眼神有些迷离。
秦御看着迟岸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夺过迟岸手中的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酒水溅出些许,洇湿了桌面。
“你心里有数?我看你就是在玩火自焚!你要是真把江浔逼急了,她转身投入别人怀抱,我看你怎么办!”秦御满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迟岸被夺了酒杯,也不生气。他沉默了片刻,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蓝色的火焰照亮了他那张冷峻却带着几分疲惫的脸。 深吸一口烟后,他缓缓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在烟雾缭绕中。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透过烟雾看着酒吧里那些肆意狂欢的人们,脑海中却全是江浔的影子。
“我只是想知道,当我不再紧紧束缚她,她是不是会意识到我的好,是不是会像我害怕失去她一样害怕失去我。”迟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秦御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迟岸的肩膀,“这根本不用再试探了吧?就这几天江浔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有多在乎你。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还在这儿瞎折腾什么?”
“我知道她对我是有感情的,可这还不够。我想听她亲口说爱我,说离不开我。”迟岸的声音低沉,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却遮不住他眼中的落寞与执着。
“我想看看,把她逼到什么份儿上,她才会露出对我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