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岸静静地凝视着江浔,那眼中原本浓郁的担忧宛如薄雾在暖阳的照耀下逐渐消散,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从背后迅速贴近江浔,双手环住她的身前,将她困在怀里。
下巴顺势压在她的头顶,嘴唇仿若不经意般轻轻擦过她的发丝,温热的气息缓缓撩动着她的耳后,带着一丝亲昵与危险的气息。
他低沉而又强硬地说道:“这周末,你哪都不许去,只准陪着我。”
江浔微微一怔,面露难色:“可是我这周末已经有安排了……有个朋友约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迟岸逐渐阴沉的脸色下,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朋友?你哪来的那么多朋友?”迟岸像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词汇,脸上瞬间浮起一层阴霾。
在他的认知里,江浔的生活重心应该是他,而如今这些接二连三“冒出来”的朋友让他莫名地感到一种被疏离的危机感。
“推掉。”迟岸眉头紧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你在一起了,这次必须陪我。”
那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江浔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明白自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在迟岸面前,她似乎总是不由自主地妥协。
“那好吧,去哪儿?”江浔轻声问道。
迟岸微微勾起嘴角,看似随意地说:“去山上露营吧,那里空气好,风景也美,就我们俩。
周末很快就到了,迟岸早早地就准备好了露营所需的一切装备,从坚固的帐篷、厚实的睡袋,到精致的餐具和充足的食物,事无巨细,一一俱全。
他开着车,带着江浔朝着那座早已选定的山峰驶去。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迟岸时不时地侧头看向江浔,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深情,而江浔则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若有所思。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而上,随着海拔的升高,窗外的景色越发壮丽,郁郁葱葱的山林连绵起伏,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终于,他们抵达了山脚下的停车场。迟岸利落地跳下车,绕到另一侧为江浔打开车门,顺手牵起她的手,仿佛这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举动。 江浔微微一挣,但在迟岸紧握的手中也放弃了挣扎。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开始徒步登山,迟岸背着沉重的背包走在前面,却时不时回头关注着江浔的步伐,每当江浔稍有停顿,他便会伸出手轻轻拉她一把。
这看似贴心的举动,实则是迟岸有意为之,目的是让江浔在潜意识里更加依赖他。
没走多久,一座摇摇欲坠、透着阴森气息的吊桥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桥身是由一些颜色暗沉、布满青苔且腐朽不堪的木板拼凑而成,那些木板在山风的呼啸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声。
粗壮的绳索也因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和岁月侵蚀,变得松散而脆弱,在风中疯狂地摇摆着。
桥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涧,溪水撞击着岩石,溅起层层白色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江浔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迟岸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轻轻捏了捏江浔的手,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说完,便拉着江浔走上吊桥。
刚踏上桥板,吊桥就剧烈地晃动起来,这晃动幅度超出了江浔的心理预期,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迟岸的胳膊。
迟岸趁机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绳索,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挪动,嘴里还轻声安慰着:“没事的,看着我,很快就过去了。”
从心理学角度讲,当下的危险会使江浔体内分泌大量肾上腺素,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而迟岸此时的陪伴与安慰,会让江浔在潜意识里,把因恐惧产生的生理反应与迟岸挂钩,进而增强对他的依赖和亲近感,这正是迟岸想利用的“吊桥效应”。
江浔紧闭双眼,将头深埋在迟岸怀中,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每走一步都觉得吊桥随时可能崩塌,将他们卷入湍急的山涧之中。
迟岸却十分镇定,他稳稳地挪动脚步,留意着脚下腐朽的木板,偶尔看向怀中惊恐的江浔,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享受着她此刻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依赖。
千辛万苦走过吊桥,江浔的双腿好似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绵软无力,几乎无法站立。迟岸扶着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快到露营地了。” 江浔微微点头,眼神中还有未散尽的恐惧。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终于抵达了露营地。迟岸迅速而熟练地开始搭建帐篷,手上的动作麻利又不失沉稳。
期间,他时不时地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江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浔浔,你先坐一会儿,这些粗活交给我就行,你别累着了。”
江浔虽然仍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强撑着站起来,走到一旁帮忙整理物品。然而,她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显然之前的惊吓尚未完全平复。
迟岸看似专注于手头之事,实则一直用余光留意着江浔。当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江浔颤抖的双手时,他的动作瞬间凝固。
下一刻便利落地起身,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江浔的手,柔声说道:“别着急,慢慢来,有我在你身边呢,什么都不用怕。”
同时,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了江浔看向周围环境的视线,让她的目光只能落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地加深着她对自己的依赖感,仿佛在这荒郊野外,他就是她唯一的避风港,而江浔也在这不经意间,一步步陷入迟岸精心营造的温柔陷阱里,却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