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放下手中的餐具,直视迟岸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所谓的安全,不过是把我囚禁在你划定的牢笼里罢了。这外面的世界再精彩,我也只是个没有自由的旁观者。”
迟岸微微皱眉,似乎对江浔的回应有些不满:“浔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若离开我,会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江浔冷笑一声:“为我好?你把我困在房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迟岸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承认我用了一些手段,但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害怕失去你。”
江浔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你的在乎让我感到窒息。我宁愿面对外面的危险,也不想再被你这样控制。”
迟岸也跟着起身,双手紧紧抓住江浔的肩膀:“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江浔用力挣脱迟岸的束缚,冲向门口。迟岸迅速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两人在西餐厅门口僵持着,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迟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浔浔,我们先别冲动。今天就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去。”
江浔心中明白,此刻强行逃跑是不可能成功的。她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座位上。迟岸看着江浔,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江浔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回到住处后,江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再理会迟岸。迟岸在门外徘徊,几次想要敲门,却又犹豫着放下了手。他知道,江浔需要时间冷静,但他又害怕江浔在房间里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在之后的日子里,迟岸试图用各种方式缓和与江浔的关系。他给江浔送来了更多的书籍和美食,还在房间里摆放了一些江浔喜欢的绿植。但江浔依旧对他冷漠相待,心中一直在谋划着下一次的逃跑机会。
而迟岸也加强了对江浔的防范,不仅增加了监控设备的数量,还安排了更多的仆人看守。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一日,迟岸接到一个紧急的家族事务需要处理,他不得不离开住所一段时间。临行前,他反复叮嘱仆人务必看好江浔,不得有丝毫懈怠。
江浔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难得的机会,在迟岸离开后,立刻开始行动。
她迅速翻找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背包,将一些必备的衣物和物品胡乱塞进去,眼睛时不时警惕地看向门口和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随后,她凭借着之前观察到的监控切换时间规律,在监控即将切换的瞬间,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溜出了房间。
江浔小心翼翼地避开仆人巡逻的路线,躲在阴影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每走一步都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经过一番周折,成功潜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阴暗潮湿,堆满了各种杂物,但江浔顾不上这些,她一心只想找到出口。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扇被遗忘的小铁门,虽然已经生锈,但似乎可以打开。
江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那扇铁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沿着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就在她即将看到希望的曙光时,通道尽头却传来了脚步声。江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忙躲到一旁的角落里。
迟岸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他的面容如深湖般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唯有那双眼眸,幽深得似藏着无尽的情绪。
那目光紧紧缠绕在江浔身上,不舍如丝丝缕缕的藤蔓,在眼底深处蜿蜒生长,而占有欲则像潜伏在幽暗中的兽,于平静表象下隐隐蛰伏。他轻声说道:“浔浔,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江浔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索性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说:“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你不能永远把我困在这里。
迟岸稳步前行,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似在丈量着他与江浔之间的距离,又似在拖延着即将到来的分别时刻。江浔能感觉到迟岸身上弥漫开来的压抑气息,她握紧了拳头,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冲突。
迟岸终于在江浔身前站定,他微微仰头,目光依然锁定江浔,声音平缓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一旦你踏出这个门,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江浔愣住了,她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也料不到迟岸竟会如此平静地松口放行。
在她的预想里,迟岸定会用尽手段阻拦,或是愤怒地斥责,或是强硬地拖她回去。然而此刻这意想不到的转折,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呆立原地,反复思忖着迟岸话语的真假,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新的陷阱。
目睹江浔这般纠结挣扎的模样,迟岸那乖张的脸此刻竭力维持着平静,他微微启唇,声音轻柔得如同恶魔的低语:“浔浔,舍不得吗?”这几个字,恰似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刺入江浔的心房,痛意蔓延全身。
江浔抬眼望向迟岸,只见那双眼眸深处,平静之下是汹涌澎湃的占有欲与蚀骨销魂的不舍,宛如暗夜里闪烁着幽光的兽瞳,危险而又迷人。
在那一瞬间,江浔仿佛明白了迟岸内心那扭曲的挣扎与勉强的妥协,意识到这或许是迟岸以一种扭曲的方式给予她的“恩赐”。
短暂的恍惚后,江浔猛地回过神来,她的脑海中瞬间被一个念头占据:趁现在,赶紧离开!
她深知迟岸的反复无常,害怕这难得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秒就会风云突变。
于是,她不顾一切地转身,朝着那扇象征着自由的门冲去。她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自由的炽热渴望,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迟岸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反而带着一种笃定的从容。他凝视着江浔匆匆远去的背影, 双眸中幽光隐现,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算计,薄唇轻启,喃喃低语 :“你走不远的,浔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