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渝被朴成训拉着上车，即使生着气，但还是给她开门。
一上车，朴成训就开始了酸言酸语，颇有男绿茶之感。
朴成训“哟，你坐我的车，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男朋友三个字还特意加了重音，像是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发出。
裴知渝只是被他逗得发笑，从小他就这样，生气了只会阴阳怪气。
朴成训却“切”了一声，仿佛在控诉裴知渝态度不“端正”，自己都生气了，还嬉皮笑脸。
裴知渝自然知道怎么哄好他，只是看他生气似乎更有趣。
但裴知渝也顺着他了，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
裴知渝“呼噜呼噜毛。”
朴成训表情柔和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一下就放松，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又像是小狗，得到主人的抚摸后开心起来。
裴知渝继续乘胜追击。
裴知渝“好啦，wuli成训最乖了，是不是？”
所谓“儿童心理学”，用在朴成训身上却格外合适。
朴成训左手支撑着车窗，右手握方向盘。
“乖？”
是因为“乖”吗？因为“乖”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小孩儿，让她看不见自己的爱吗？就是因为太“乖”了吗？
裴知渝见朴成训没什么大反应，脸上也没有笑容，以为是他还在生关于结婚的气，就跟他解释缘由。
裴知渝“成训，你听我解释啊……”
裴知渝一边比划着，一边声情并茂的解释，从早上裴父裴母穿着正式和她“谈判”，到她听到“丧偶式婚姻”才决定结婚，再到她和李羲承的约定，自己最后他们两个从民政局出来简短的对话，她一一叙述出来。
裴知渝“就是这样。”
裴知渝“我们俩根本不认识，也不打算认识。”
裴知渝“他在我眼里就算是一个合作伙伴。”
朴成训始终没有大的情绪波动，甚至连头动都没动一下，在听到“在我眼里”时，他微微偏转过头。
朴成训“那我呢？”
朴成训“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接着红灯的时间，朴成训把电话里，吞进心里的那句没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他是真诚发问。
裴知渝动了动唇，刚想开口，便撞进对方那双黑白分明的如水眼眸里。他有双自带深情眼睛，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给人的感觉格外专注。
迟迟没有回应，朴成训觉得是不是自己问的过于唐突，过于抽象，让裴知渝难以回答。
朴成训“只是一个……”
朴成训“很乖的弟弟吗？”
他不只想被当成弟弟，他不甘心只成为弟弟。
他不乖，他时常控制自己想要把她占有的欲望，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太早了，会让她对自己感到害怕，慢慢来，时间会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可他的隐忍，他的等待换来的是什么呢？两本结婚证——她和别人的结婚证。
他想，他应该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所以他把埋藏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裴知渝“你……希望我说什么？”
裴知渝也不勇敢，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难道说自己偶尔也会对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心动吗？让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滥情的人？
朴成训笑了，苦笑，这能算是回答吗？
朴成训“没什么，姐姐。”
朴成训“别紧张，我不生气了。”
他还是怕吓到她。
最终他也没能将爱意表达，她也是。
他们都是，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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