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然变得阴沉起来,黑云如同一块巨大的帷幕,压低了整个天际。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浓重的色彩所笼罩,给人一种压抑而又神秘的感觉。
不久,细雨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打在窗户上、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随着雨势的逐渐加大,狂风也席卷而来,带着一股凛冽的气息,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狂风在街道上肆虐,卷起一片片落叶,在空中飞舞着,仿佛是一群欢快的精灵在跳跃。
这种极端的天气状况,让人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喜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一刻而欢腾。
在大雨滂沱的清晨,张府的待卫们纷纷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寻找避雨的地方。然而,秦苛却仍然坚守在张千虹的屋檐上,仿佛一个被遗忘的战士。
大雨如注,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孤独而坚定,只有这极端的天气才能映衬出他内心的坚韧。
此时,默寒手持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雨中。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然后沿着伞的边缘滴落到地面,溅起一串串水花。
他就像一个高冷且霸道的杀手,走过房檐下,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仍在屋檐上的秦苛。他微微皱眉,身形一闪,便飞身上了屋檐。
秦苛之所以还站在屋檐上,并非他故意为之,而是因为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几天的舟车劳顿和在枫林受的箭伤上的毒,让他痛不欲生。这种毒无声无色,易溶于血,虽然他的脉搏平稳,但他却无法把出毒素。
伤口开始溃烂,伤势越来越严重,让他难以察觉。眼前的黑暗让他感到恐惧,即便大雨滂沱,也无法让他保持清醒。
默寒走到秦苛身边,关切地问道:“下雨了怎么还不下去?”
秦苛想要回答,但胸口压抑着的血让他无法开口。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默寒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想要伸手去扶他,但手刚触碰到秦苛,还未将他拉住,秦苛嘴角便溢出了血,猛地向后倒去。
默寒见状,急忙叫道:“秦苛!”同时丢下了手中的伞。伞在风的吹动下,掉在了地上。
秦苛也随着掉在了地上,雨水将他的头发打湿,黏在他帅气的脸颊上。
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像一只陨落的风筝,无助地躺在地上。
默寒急忙从房檐上一跃而下,横抱起秦苛,准备离开。而在临风阁的张千虹听见默寒的叫声和秦苛掉落的声音,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急忙走出房间,看到了躺在莫寒怀里的秦苛和焦急的默寒。他知道,秦苛的伤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
他立刻上前帮忙,与默寒一起将秦苛抬回房间,进行紧急救治。
张千虹轻轻地将手搭在秦苛的脉门上,全神贯注地探索着其中的奥秘。他的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些许的懊恼和困惑。
经过漫长而细致的诊断,他终于揭示了秦苛中毒的真相——秦苛所中的,是一种名为“易血毒”的剧毒。
站在一旁的默寒,焦急地观察着张千虹的一举一动,内心充满了不安和不知所措。
他对医学知识知之甚少,只能依靠张千虹的专业来判断秦苛的病情。
易血毒,这种无形的杀手,它在遇到血液的瞬间便会溶解并散布至全身。通过血脉的流逝,毒素不断地侵蚀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心脏。
在那里,毒素开始引发一系列的溃烂反应,使受伤的部位逐渐恶化。不出半月,中毒者便会因疲惫不堪而走向生命的终点。
这种毒性的狡猾之处在于,它往往给人一种误诊的假象。因为中毒之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往往会表现出疲惫乏困的症状,这使得医生难以找到真正的死因。
张千虹的诊断结果让默寒的心头一沉,他知道,秦苛的生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
而他也深知,要想拯救秦苛,就必须尽快找到解药,或者找到能够抑制毒素蔓延的方法。
在这个美好的时刻,张家的大公子张茏正独自一人在雨中漫步。他手持一把油纸伞,悠然自得地欣赏着雨中的景色。
雨水溅起的水雾被微风轻轻吹拂,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丝清凉。
然而,就在这时,张茏突然意识到身边似乎少了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应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侍卫默寒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临风阁的张千虹焦急万分地注视着默寒,急切地催促道:“墨寒,快去找你家公子过来!”
默寒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顾不上繁琐的礼仪,立刻一个快步冲出了临风阁。他急匆匆地在张府四处寻找自家公子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大雨逐渐停了下来,张茏收起了手中的油纸伞,来到了九曲亭的亭子里坐下。
他静静地欣赏着雨后的美景,只见池塘里的荷花上雨水还未散去,水滴轻轻挂在花尖上,晶莹剔透。
一只蜻蜓飞到了荷花上停了下来,静静地品尝着露水。
而一旁的荷叶上,则蹲守着一只青蛙,它发出了呱呱呱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雨后的喜悦。
就在这时,默寒终于发现了自家公子的身影。他急忙走了上去,恭敬地向张茏行礼道:“公子打扰了,我并不是有意打扰您欣赏风景。但是,三公子的侍卫秦苛现在生命受到了威胁,急需您的帮助。”
张茏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前往查看情况。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跟随默寒前往临风舍,准备解救陷入困境的秦苛。
张茏轻轻推开了临风阁的门,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边走边急切地问道:“千虹,秦苛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千虹听到声音,立刻回过头来,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沮丧和焦虑,回答道:“兄长,你终于来了。你快点过来看看,此毒是否有解?”
张千虹边说边站起身来,给刚进来的张茏让出了位置。
张茏走到秦苛的床边,仔细地替他把起了脉。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原来是易血毒。”
听到这句话,张千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带着期盼地问道:“兄长,难道你已经有了解救之法?”
张茂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张千虹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兄长,你怎会有解药呢?”
张茂叹了口气,道:“救人要紧,一会儿再给你解释。”说完,他给了默寒一个眼神示意。
默寒立刻会意,急忙向柳雅舍跑去。他知道,解药可能就在那里。在柳雅阁里,默寒疯狂地翻找着解药。
他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抽屉,寻找着那个可能救命的解药。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在自家公子的案台上,案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白色药瓶装着的解药。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药瓶,仿佛手中捧着的是全世界的希望。他知道,秦苛的生死就寄托在这瓶解药上了。
默寒如同一道闪电般在道路上狂奔,手中的药瓶被他握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落。
他眼中的焦急与担忧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当他终于跑到临风阁的时候,他才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迅速将药瓶递给了张茏,只见张茏正细心地将白色药瓶中的药丸倒入手中,准备给躺在床上的秦苛喂下。
就在这个时候,张千虹的声音温柔而委婉地响起:“兄长,还是我来吧!他毕竟是我的属下。”
张茏回头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张千虹。
“默寒,我们走吧。”张茏走到默寒面前,轻声说道。
默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当他们即将离开临风阁的时候,张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张千虹说道:“对了,千虹,给秦苛喂完药后,记得给他上金创药。”
张千虹闻言,立刻回应道:“多谢兄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张茏微微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出了临风阁。
张茏在雨后的石板路上缓缓踱步,他的目光被四周如诗如画的景色所吸引。
斜阳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场雨水洗礼过,显得那么清新、明亮。
他低头欣赏着路面上的积水,里面倒映着天空和树木的倒影,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时,他低声对身旁的默寒说:“若有人邀我去观赏这雨后的风景,我便护他一生。”这句话充满了诗意和浪漫,让默寒有些措手不及。
他“啊”了一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被张茏的深情所打动。
张茏见状,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默寒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只是有感而发。”
而在临风阁内,张千虹正细心地照顾着受伤的秦苛。
他轻轻托起秦苛的头部,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喂入他的口中。
然而,药丸卡在秦苛的嗓子里,下不去。张千虹急忙拿起旁边的茶杯,将茶水轻轻倒入秦苛的口中。
秦苛感觉到液体流入嘴里,便下意识地咽了咽,药丸顺利滑进了他的胃里。
张千虹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接下来是给秦苛的伤口上药。张千虹知道这个过程会有些痛苦,所以他动作格外轻柔。
他解开秦苛的衣服,当看到白色里衣上的血渍时,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难受。
当他继续解开纱布,露出那个正在腐烂、甚至化脓的伤口时,张千虹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怕,让人不忍直视。
他不知道秦苛到底忍受了多少折磨,但他猜想,这些痛苦对于秦苛来说,可能还不及他在急影堂所受折磨的万分之一。因此,秦苛一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张千虹打来一盆热水,用棉布轻轻擦去秦苛伤口上的污渍。
半昏迷状态的秦苛感觉到了疼痛,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轻轻拽着被褥。张千虹见状,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然而,伤口旁边的腐肉必须清除掉。他只好拿出一把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小心翼翼地挖去伤口上的腐肉。
这个过程中,秦苛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表现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张千虹看着秦苛的脸庞,只见他头上冒着汗,一副病态的样子,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在清理完伤口后,张千虹撒上金疮药,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绷带替秦苛包扎好,再为他穿好衣服。
张千虹轻轻地替秦苛盖好被子,细心地调整了一下被角,确保他不会着凉。
然后他走到桌子旁,静静地坐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开始阅读起来。
他深深地陷入了书中的世界,等待着秦苛的醒来。
可能是因为雨后的天气格外湿润,张千虹看着看着书,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驱赶困意,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于是,他用手撑起头部,就这样在桌子旁睡着了。
此时,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张千虹和秦苛两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屋内,阳光洒在张千虹的侧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帅气和易人的气质。
阳光与屋内的檀香烟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
在这雨过天晴的午后,张千虹和秦苛就这样静静地相处着,仿佛时间也为他们停止了流转。
无论是昏迷中的秦苛,还是睡着的张千虹,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和美好中。
他们的心灵仿佛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和纷扰。
在漫长而寂静的时辰中,秦苛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些许光彩。
他缓缓地张开眼,却感到喉咙里传来一阵阵干涸的刺痛,这使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些微小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中回荡,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也惊扰了在一旁小憩的张千虹。
张千虹原本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仿佛身处仙境,与清风明月为伴。
然而,秦苛的咳嗽声如同清晨的闹钟,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他手中的物件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滑落,轻轻地磕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他回头望去,只见秦苛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张千虹快步走到床边,低头望去,只见秦苛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双眼却充满了坚定。
看到这一幕,张千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欣慰,也有责备。
他深知秦苛的性格,坚强而沉默,但受伤时却选择默默忍受,这让他既心疼又生气。
“秦苛,我知道你的性格,坚强而沉默,但是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张千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他的声音虽然柔和,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是想让人以为我张千虹虐待你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秦苛的关心与责备。
听到张千虹的话,秦苛心中一紧,他急忙从床上下来,跪在张千虹的面前,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歉意:“公子,属下有错,请你责罚吧,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苛,张千虹心中一阵揪痛。
他急忙扶起秦苛,生怕他的伤口再次撕裂,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你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秦苛的深深担忧。
这句话让秦苛更加自责,他低着头,不敢看张千虹的眼睛,只能不断地道歉。
看着秦苛这副模样,张千虹心中一阵烦躁,他挥了挥手:“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转身摔门离去。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让秦苛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看着张千虹离去的背影,秦苛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只会给张千虹带来麻烦和困扰。
他想,如果下次自己再身受重伤,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悄然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而张千虹也不知道,他的离去让秦苛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只是觉得自己很生气,为什么秦苛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什么他总是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不愿意告诉自己。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苛对他的深深的爱意。
从此以后,秦苛开始隐藏自己的情感,不再透露半点对他的心意。
他只愿做张千虹的贴身侍卫,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身边,护他此生平安顺遂。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张千虹的安全,即使这意味着他必须隐藏自己的情感,即使这意味着他必须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和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