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舒服吗?”
贺峻霖轻轻应了一声,模样远比刚才冷淡。
严浩翔“舒服怎么不叫?”
严浩翔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藏匿着笑。
他捏捏贺峻霖的脸,
严浩翔“成小哑巴了?”
贺峻霖挥开他的手,起身,穿衣服。
动作竟比炮友还利落,无情。
严浩翔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是恋人关系,没错吧?
严浩翔起身,想拿昨晚的浴巾,看了一眼。
没法用。
转手去拿了自己的裤子,随便一套,皮带都不扣好,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跟到浴室。
严浩翔“不再睡会儿?”
贺峻霖“要拍戏。”
贺峻霖声音有点哑,听着很性感。
严浩翔皱眉,从后面拥着贺峻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颇有意见。
严浩翔“又不提前和我说?这次去多久?”
贺峻霖“一个月。”
严浩翔“这么久,难怪从昨天就这么热情,原来是提前预支。够了么?我们小宝饱了没。”~
贺峻霖“别闹,没洗脸。”
严浩翔 靠在墙边
严浩翔“回来就要中秋,又连着我的生日,和我回家过?”贺峻霖洗脸的动作一顿。
贺峻霖“我不去。”
干脆地让严浩翔难受。
这不是贺峻霖第一次拒绝严浩翔。
第N次。
他们在一起三年,严浩翔父母也知道贺峻霖。
二老常提,叫贺峻霖去家里坐坐,吃个饭。
贺峻霖就是不去。
不愿意见家长。
不愿意把他们的关系铺到明面上。
交往三年,他始终是贺峻霖的见不得光的恋人。
狗仔拍到,都说是好兄弟。
就TM来气。
心口堵得慌。
严浩翔是个二世祖,家里有好几代人打拼积攒下来的财富,有钱有势的令人发指。身边的人都叫他京圈太子爷。
严浩翔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
像是为了给他安排个能降住他的人。
贺峻霖出现了。
严浩翔对他一见钟情,穷追猛打一整年,才交往。
算下来也四年了。
贺峻霖始终这样冷淡。
到底是贺峻霖捂不热,还是他捂不热贺峻霖?
冒头过无数次的念头再次浮在心上,将藤蔓一样一圈圈绕紧了心脏,疼得厉害。
严浩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爸妈?”
贺峻霖“不是。”
严浩翔“那就是不喜欢我?”
贺峻霖“别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没否认。
严浩翔脸色挂不住。
贺峻霖走出浴室,换衣服,下楼。
早饭都没吃,就站到了门边换鞋。
换好了,却没动。
他站在玄关,望着二楼的严浩翔。
严浩翔硬气三秒,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唾弃自己,真他妈恋爱脑。
恋爱脑到都不用贺峻霖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一眼,他严浩翔就像是被人攥住了命根,既想*他,又想对他举旗投降。
现在就投了降。
没办法。
只要是贺峻霖他就没办法。
没事。
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他严浩翔是古希腊掌管恋爱脑的神。
严浩翔“不肯跟我回去见家长,还站这儿等我香你一口?啧,便宜都让你占了,骗人骗心还骗身的小东西。”
贺峻霖“你裤子都不知道穿好。”
贺峻霖伸手,将他挂了大半天的皮带扣好。
严浩翔低着头,看他笑
严浩翔“又怪我?这可不能怪我,它是个成熟的皮带,会找解开它的人负责。”
贺峻霖没理会他的贫嘴,微微仰头。
贺峻霖“你还亲不亲?”
他们每次都会有道别吻。
这个好习惯还是严浩翔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培养起来的。
严浩翔想:霖霖宝贝这样,好像索吻。他低头,快亲上去的时候,忽然反悔。
严浩翔“不亲了,欠着,钓着你,省得你不想我。”
贺峻霖显然没料到,面上有一瞬间的愣怔。
贺峻霖“不亲吗?”
严浩翔“不亲,钓定你了。”
贺峻霖垂了垂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严浩翔不知道,这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面,就如他不知道,一周后,他会看到娱乐头版——
演员贺峻霖跳楼自杀
警方通知严浩翔去领尸。
严浩翔在血肉模糊的尸体面前站了半晌,冷着脸离开。
警察在后面追,“先生!您如果不领的话,贺先生就无家可回了,他的父亲不愿意领取,让我们直接焚烧,扬了。”
严浩翔停下脚步,回过头。
双眼猩红,声音却很平静,像是压抑着某种躁动的疯狂。
严浩翔“那不是贺峻霖,我还欠着他东西,他不会自杀。这个人都毁容了能认出什么来?你们做DNA,或者是指纹鉴定了吗?没有鉴定资料,谁会把尸体往家里领?我和他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你们怎么会通知我来?这不是他。”
“先生,贺先生的手机相册里,有你们的合照。我们做过调查,他自杀的前两天,是从您的公寓出来的。我们做过鉴定,确定是贺先生,还请您配合我们,做一些详细调查,比如他出门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
哪有?
一如既往的冷淡。
就是出门的时候,想要他亲。
“严先生?”
严浩翔“别说了!”
严浩翔勃然大怒,一字一顿,
严浩翔“我说了!他不是!”
严浩翔离开警局。
尸体是严浩翔的父母领回的。
彼时的严浩翔正在联系第十八个私家侦探寻找贺峻霖的下落。
已经没有人愿意糊弄他。
有钱也不接,刚挂断的一个骂他神经病。
谁都知道贺峻霖死了,只有严浩翔不愿意相信。
严父进门的时候,碰歪了玄关的一个摆件。
严浩翔“恢复原样,歪了他要不高兴。”
严父将摆件扶正,走到他面前,放下了一沓资料。
是转账记录。
“贺峻霖一直在给他父亲转钱,数额很大。”
严父拿出另一份,是病历。
“他有重度抑郁症,你知道吗?”
重度抑郁?
严浩翔拿过来,细看了一遍病历,在最后的主治医师上,看了很久。
严浩翔“这个人,没有听说过。我找个好的给霖霖宝贝。”
严父恼了。
人死了还找什么医生!
“严浩翔!他死了!”
严浩翔低着头,音量很低,却固执坚定
严浩翔“没有,他说他去拍戏,一个月回来,这才过去半个月。”
严父一把攥住严浩翔的衣领,将严浩翔摁到沙发上,看到严浩翔满眼的泪水,所有的话都无法出口。
严父缓缓松开手,“他死了,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严父离开以后,严浩翔一个人坐了很久,病历在他的手里被攥得变形。
良久,他起身,抹了一把脸。
没事。
没人接他的单子他就自己找线索。
先从家里找起。
严浩翔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在垃圾桶里找到了撕得很碎的纸,上面是贺峻霖的字迹。
严浩翔如获至宝,拼了许久,看到了全貌。
首行中央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雾气浮现在视线前方。
“遗书”
下面只写了两行,全都用笔划去。
依稀能辨认出一句——
当你遇见我时,是我爱你的第五个年头。
泪水夺眶而出,严浩翔趴在地上大哭,悲恸难以自抑。
农历八月十六,严浩翔生日。
晴。
严浩翔刚在家里过完中秋,进门,鞋子一蹬,就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又嘀咕了一句,
严浩翔“霖霖不气。”
把踢歪的鞋子扶正放好。
他强打起精神,进了厨房煮了一碗面,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模仿贺峻霖的说话方式。
贺峻霖“你要的长寿面。”
严浩翔转到桌子对面,拉过碗,夹了一大筷子囫囵塞到嘴里。
严浩翔“还是霖霖宝贝的手艺好,好吃。”
声音哽咽。
泪水滴进碗里,又混着夹起的面条吞吃入腹。
农历八月十六,夜。
圆月高悬。
墓地管理员在贺峻霖墓碑前发现严浩翔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