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饭了

“强哥，小盛生日那天有一场会议，是和王总的，你看……”

高启强睁开眼，车里的前视镜倒映出他的身影，头发乌黑，眼神犀利却又了一份沉稳

他现在知道，自己是回到阿盛死的那一年了。唐小龙和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天已经有些晚了。

“强哥?”唐小龙许久没得到他的回答，趁着等红灯之际，又问了他一遍:“会议要推了吗?”

“推了吧。”高启强看向窗外，居民区已经亮起了火了，昏黄的与暖曛的灯光相应，京海的夜晚向来是宁静而泛着暖意。

他又补了一句:“先不回家，往旧厂街去，我想回那儿看看……”

虽然有些奇怪，但唐小龙并没有多问什么，少说多做，总是有用处的。

他把车开到旧厂街，高启强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对唐小龙说：“小龙，你先回去，记得给书婷说一声，我今晚有事儿，暂时不回去了。”

唐小龙点头答应了。

看着那辆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高志强转身走入了旧厂街，那个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旧厂街。

“吱呀——”

房间的门被推开，高启强看着与几年前如出一辙的摆设，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生在旧厂街，根也在旧厂街。

虽然他安排人经常打扫这里.但日历纸却没人想到要撕下，所以上面仍是当年的日期，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跪在佛像前，闭上双眼，阴影打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阿盛在船上为自己掷茭，那么我在神前为你祷告……

“在你死后的无数个日夜，虔诚而又悲哀地，向神明祈求我们相见……”

高启强站起身，他拿起台子旁边的打火机，点着了香，拜了俩拜，他凝视着面前的塑像，塑像也凝视着他——未来的他。

良久，他才将视线移开，转身离开了这里。

旧厂街距离高启盛的别墅并不远 ，步行五六分钟分钟的路程，但高启强走得很慢，路面上的砾石磨过鞋底，月光微微附在路旁的老树枝上。

从高启盛在他面前死亡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便缺了一个角落，有关高启盛的记忆被染上了暗沉斑驳的血迹，触目到令他难以呼吸……

连高启强都不知道他在磨蹭什么，他现在应该急着去见他的阿盛啊，他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或许，是因期待而害怕落空的恐惧？或许，是重回过去而心生庆幸的欢愉？

他很怕……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

“哥?你怎么在……”高启盛打开门后，看着面前的人。

然而，他的话却被人打断了，高启强抱着他，手臂箍在他的腰上。

高启盛愣了一下，慢半拍地环住了他哥的腰身……不属于他的温度……曾经拥有过如今却只能幻想的拥抱……

高启盛闭上眼，掩饰住眼底藏匿的情愫。

“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高启盛向来聪慧，自然察觉得到高启强的不对劲儿，按照高启强的性子，有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可正因如此，高启盛才不放心他哥。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高启强声音有些哽咽，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以后的事情。

高启盛听到了他这样说，便不再吭声，高启强的话并没有打消他的忧虑，只是见他不愿说，高良盛才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选择自己之后调查下。

房门关了，高启强很自然地往厨房走去。

“哥，我吃过饭了——”

“你吃的什么?”高启强瞥了一眼刚打开的冰箱门，除了饮料就是酒，半片儿莱叶他都见不着：“嗯?别低头，看着我。”

高古盛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跑神，哥哥的上位者气势让他有些发怵，他抬起头，语气放软，乖巧得和几年前的大学生如出一辙:

“哥——我现在收向我上一句话可以吗?

高启强本来是有点生气的意思，但是我们的小高总是懂得如何拿捏他哥的!

“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