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峥这段时间彻底不去公司了,给尹舒办理完出院后,他就整天在家办公。
尹舒还是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后来又试图自杀过几次,比如打碎碗盘抓起碎片往嘴里塞,后来他的餐具就换成了不锈钢和木头。
那个礼物被尹峥没收,家里的刀都有专人看管,他一把都找不到。
有天晚上,尹峥睡着睡着被冻醒,发现人不见了。他起身看到尹舒坐在窗台上,两扇窗户打开,冷风“蹭蹭”往屋里灌,尹舒就抱着腿坐在那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我要是从这儿跳下去,是不是就能自由了。”
“瞎说什么呢,快下来别感冒了。”
尹峥瞬间吓得血都凉透了,一步步往尹舒那边凑。
尹舒一动不动看着他,眼里沾了一层水汽,幽幽的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好像是要记住他的样子又好像是想透过那层皮肉看穿尹峥的心。
好歹是有惊无险把人抱下来了。
这次之后连窗户都封了。
尹舒发现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的后路封住了,他只能待在尹峥身边了。
跟尹峥提分手之前,他没想过他的后半辈子是这样的,像跑进了阴暗潮湿的水沟,处处充斥灰暗死气。他想父母,想林姨,还想以前的尹峥。
他试过跟尹峥吵架, 可是尹峥根本不和他吵,现在自己说什么他都顺着自己。就算骂的再难听,尹峥也只是咬咬牙,下一秒就朝他笑起来。
像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没有半点儿水花儿就沉下去了。
他也记不得过了多长时间,尹峥又是发什么神经,总之是管家过来告诉他——他可以出门走走了。
第一次踏出院门,尹舒的脚甚至都不敢落地,看着眼前的商铺、游乐场,一条条马路,一排排小区高楼,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脚踝上带着特质的监测器,管家还如影随形跟着,但也比被关着强。
他每天都会出门逛逛,慢慢的喜欢上了一家书店,一家面馆。
“小少爷今天又去了那家书店,看了上次没看完的书。接着去了面馆,我们的面里还多加了个鸡蛋,小少爷还给我加了个鸡腿......”
管家照常跟尹峥汇报,结果得到了一个白眼。
“谁问你了。”
“呃,我是说小少爷近来胃口不错,笑脸也多了。”
管家下去之后,尹峥来到窗前看着楼下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尹舒,心里开始泛酸,醋味儿都快冲天了。
自己陪他去那家面馆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给自己加鸡腿。
日子平稳有序的过着,祁家和顾家还在不停给尹家使绊子,虽然造成不了什么大麻烦,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尹舒最近情况好转,尹峥才回了公司腾出手来准备收拾了这两家。
上次帮忙逃跑之后,俞辉和顾桐被尹峥打电话分别给两家的长辈好一顿告状,两家长辈得知以后,将他们俩好一顿揍,顾桐甚至还差点被夺了掌家权。
俞辉继承产业是理所应当,毕竟俞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俞家夫妇都健在,自然不可能将产业给旁支。而顾家,本来选的是旁支的一个男孩,但他突然出了车祸下半身瘫痪,其余孩子还小,只能勉强扶顾桐上位。
那个男孩本来是家族里透明般的存在,没人在意,跟母亲相依为命平平安安过了二十多年。就在他即将要接管的时候出了车祸,司机还当场就畏罪自杀了,说来也奇怪。
“给我夹块竹笋。”
这天早上吃饭,尹峥又一次要求尹舒给他夹菜。尹舒不知道他哥又犯什么病,每天出门都要给他买小礼物,吃饭必须给他夹菜。
尹舒拿过尹峥的碗,特意给他夹了一筷子夹杂着生姜的竹笋,他知道他哥不吃姜,就是故意看看他哥还让不让他夹了。
没想到尹峥一口吃了下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练练夸他:“你夹菜真有水准,好吃。”
尹舒怔愣了一瞬,心想,他哥还真会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