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归自由，找工作也是件麻烦事。
远的地方尹舒不敢去，他知道尹峥的人已经在四处找他了，所以他只能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转悠。
转了好几天，也没个头绪。他只好鼓起勇气去了小区临街，终于找了一个忙的焦头烂额的饺子店。
他在门口驻足观察了一会儿，推开了门。
一个神采干瘦但气色还算红润的女人站在收银台前，刚送走一波客人，低头盘着账。
后厨则是一个壮硕的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忙活着跺馅包饺子下锅，两个人配合默契动作麻利，不时说笑着。
“好了别闹了啊，赶紧的。”女人出声制止了两个人，语气急促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她抬头看到了尹舒，又换了一副和气的面孔：“哟，巧了刚腾出一桌，坐、坐，上面是菜单，看好啥跟我说。”
尹舒摆摆手道：“我是来应聘的，我看你们外面贴着招聘的纸。”
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今年多大了，家是哪儿的，以前干过这种活吗？”
尹舒背着三连问一下子噎住了，只能又拿出之前应付女房东的说辞，说自己是来投奔远方亲戚的，结果亲戚家没找到，还把证件弄丢了没钱吃饭。
说着说着还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让自己尽量看起来窘迫又真诚。
后来事情的发展稀里糊涂，大概是又来了一波人，店里实在忙不过来，才让他顶了上去。
干了一个多月，老板娘说看他人长得不错，虽然总出错但干活算麻利也肯吃苦，就破例将月结的工资改成周结。
尹舒大喜过望，恨不得九十度鞠躬谢谢人家。
这天晚上下起了小雨，店里人不多，尹舒就被允许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他撑着伞，慢悠悠在人群中穿梭。
接孩子躲雨的，急着收摊的，风风火火准备晚饭的，各种人间烟火气将这个雨夜织就。尹舒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心情格外好。
看着这一幕幕，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不该浮现的面孔。
从小到大大半时间都是他哥来接他放学，不管暴雨大雪，他只要出校门口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半夜饿了也是他哥睡眼惺忪起来给他做夜宵，虽然嘴上说着让他吃饭的时候不吃，下次再也不会做了，但手上一时不得闲。
他身上的人间烟火气都是他哥给他的，而他也给了他哥另一种烟火气。
进了单元楼，他一步步爬上楼梯，爬到六楼拐角处他余光撇到有个黑色的身影在走廊站着。
单元楼内是声控灯，此时整栋单元楼一片黑漆漆的，尹舒根本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又往上迈了几步。
灯应声打开，那个人就站在尹舒家门口，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
他眉头轻佻，居高临下冲尹舒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带着戏谑的笑，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尹舒登时吓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转身就要跑。
“去哪儿。”尹峥没给他太多反应时间，一把把人拽了过去，“快两个月没见了，你在这儿住的怎么样？”
尹舒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身体习惯性地颤抖起来。尹峥掐住他后脖颈，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走廊的声控灯霎时熄灭，尹舒很快适应黑暗，他能看到尹峥看他的眼神，炙热危险又势在必得。
“我可是很想你啊，我的弟弟。”尹峥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犹如恶魔的利刃，每一句都像在黑暗中潜伏已久后的突然袭击，让人毛骨悚然。
“不请我进去？”
尹舒摇摇头，钥匙紧紧攥在手里，脚慢慢往后挪。
“那行，我就在这儿C你。”尹峥松开手，抬头看了眼走廊里老旧的监控，“不知道保安和你邻居什么时候来，我们速战速决。”
有病！
尹舒被吓得差点哭出声，他哥不要脸他还要。思虑几秒，他走到门前用钥匙开了门。
尹峥在他身后轻哼一声，伸出胳膊把他横抱进客厅，用脚踹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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