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总,有什么事?”刘金洪心惊胆颤过了一天,工作照常,接孩子也照常。他本来以为对方在虚张声势,没想到今晚就在要去谈生意的路上,接到了常年合作伙伴的电话。
“老刘啊,之前我说投资的那个项目,我再考虑考虑。”
这对刘金洪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他手里这个项目可是当初几家谈好的,现在就差启动资金了。为什么**说不投就不投了。
“王总,您那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别说不投就不投啊。现在就差这笔启动资金了,资金链一断我去哪找钱啊。而且人还得从你那儿出,你让我上哪找人去。”
“哎呀老刘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有个建材公司找我,对方给了我一个在南海湾的项目,投资金额一样,回报比你这个高多了。咱们都是生意人,得权衡利弊不是?”
“可是我们都合作好多年了,这次也是说好了的,王总你......”刘金洪急了,一边拍着车门一边对着电话那边吼了起来。
“你从来没言而无信过,你这样咱们两家以后还合不合作!”
“老刘啊,你最近最好先别找我了啊,我还有事挂了,挂了。”
“**!”刘金洪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使劲踹了车轮胎一脚。
不小的动静引来的路人的围观,刘金洪嘴里不断地咒骂着:“看什么看,妈的,你们挣的钱有老子多吗?!都滚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进了酒店房间。
项目的合作伙伴早就来等了好久,看到刘金洪的身影阴阳怪气的把桌上的一道拍黄瓜转到了他面前。
“哟,刘总来好早啊,这拍黄瓜都凉了。”坐在主桌的一个男人端起酒喝了一口,看刘金洪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赔不是。
“不好意思各位,来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情,扫了各位雅兴了。我先自罚三杯。”刘金洪让服务员拿来三个空杯子,倒了三杯白酒,一口气闷了下去。
白酒如一团火焰轰然下肚,辛辣之感瞬间在口腔和食道之间蔓延开来,仿佛一条燃烧的火线。那火辣辣的感觉,好像胃里燃起了烈火,随后那股热辣才逐渐沉淀,涌上一抹醇厚的余韵。
启动资金没了,刘金洪根本不敢跟在场的各位提,一顿饭下来只不停的转移话题。
“老刘,锦时那块地什么时候开工啊,我们可就等着分钱了。”
刘金洪一听,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
“再等等,马上了。”
酒局结束,刘金洪立马让秘书去跟银行办贷款,找了身边一个还算信得过的朋友托他帮忙找了施工队。
有惊无险,钱下来了,施工队也来了,项目开始,总算是应付了那些人。
但项目进行到一半,刘金洪才发现,这些钱都不够给工人发工资的。他只能一拖再拖,想尽办法抵押一切可以抵押的东西贷款,到最后都贷不下来了。
他不给工人发工资的消息,很快上了报纸,传到了学校。学生看到刘旭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开始疏远他。
项目停工,锦时那块好地方只剩下一幢幢烂尾楼。
催债的找上了他家的门,今天喷漆,明天泼粪,之后更过分,进屋打砸东西。刘金洪想要报警还被逼债的用妻儿性命威胁。
短短几个月,刘金洪就从暴发户成了狗不理,谁都不愿意借钱给他。
饶是他再傻,都知道他是得罪谁了。于是他跑去刘旭学校,好说歹说才从老师那里找来了尹舒家长的电话。
老师知道尹舒的爸爸平时很忙,所以给了他尹峥的电话。
“喂。”
尹峥当时正坐在房间看书,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随手接了起来。
“是尹舒的家长吗?”
“哦。”尹峥记得这个声音,他把书往桌上一扔,笑着回道:“刘金洪?”
“对对,是我。那天的事,实在是我家孩子做得不对,我给你们道歉。我们你家现在天天又催债的上门,逼得我是在走投无路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言语一声,我赴汤蹈火!只要您放我一马。”
“呵。”
尹友恩动作倒是快,尹峥心里想着,说话尾音都勾着笑意:“哪里就麻烦刘总赴汤蹈火了呢,您那天不是还说了,爸妈都不来叫个小孩来,不知道是拉架还是添柴的。您都这么说了,哪敢麻烦您?”
“不不。”电话那头刘金洪的手都在颤抖,他害怕对方挂了电话,自己就真的完了。
“是我眼瞎,是拉架,拉架。”
“其实,锦时那块地我们可以收购,帮你渡过难关。”尹峥语气平淡,好像真的在思考收购的可行性。
“真的吗?”刘金洪好像看到了希望,拼了命的说好话。只要尹家愿意收购,他就能翻身,现在只有这一线希望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那里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了,吸金的风水宝地啊,只要商场什么的一建,源源不断的钱啊。都是生意人,您只要愿意帮忙,肯定不会让您亏得。”
“你现在有什么本钱跟我说这种话,万一我亏了,你跑了呢?”
“我不会跑的,我,我还有个大女儿,今年二十三了,长得不错,您要是喜欢......”
“刘金洪。”尹峥声线彻底冷了下来,“你还真不是个东西。”随后便挂断了电话,利索的拉黑删除。
刘金洪那边电话再也打不进去,他崩溃的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嚎起来。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关于刘旭的消息淡了,尹舒再也没见过刘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