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答案，索性抛开这个问题，跟俞辉和顾桐告别后去公交站等车。
回去的路上，尹舒一直在想，他和尹舒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质的。
他从小被尹峥带着，虽然娇惯出来一些小毛病，但至少不会去做什么背德的事情。
尹峥就像座山，永远挡在他身前。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从来都是他哥来解决，他哥解决不了的就尹友恩来。
但现在，难道要自己父亲解决自己哥哥么。
尹舒一路唉声叹气，进了院门没人来迎接，看来林姨已经睡了。
“回来了。”
尹峥坐在餐桌前拿笔翻着尹舒各科月考的卷子，听到开门声头也没太，纤长的手指不停在卷子上划着。
“哥。”
尹舒慢吞吞脱了外套，换好拖鞋，就要偷摸摸上楼。
“过来。”
尹峥将卷子往前一推，环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尹舒的背影。后者僵了一下，随机机械地走过来坐下。
“这道大题总分15分，你怎么就得了5分？老师没讲还是家教没讲？”
尹舒伸手拿起卷子，眼睛上下扫了好几圈才找到那道题在哪儿。
他觉得委屈，又不是自己故意不想学。家教讲的时候他在想尹峥，老师讲的时候......也在想。
“爸也就是没看到你月考成绩，不然非得气死。”
尹舒低头攥着卷子的手用力收紧，眼眶一下子红了。别人说他几百遍他也是那个样子，随便怎么讲，脸皮厚的不得了。可尹峥说一句稍微重点的话，他心里都得难受好久。
尹峥看人肩膀轻轻抖着，就知道又是要哭了。他叹了口气，收起卷子停止训话。
“好了，我不说了。”
尹舒抬头看了看尹峥，一滴泪珠随着抬眸的动作掉了下来。
他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火气也消了大半。
尹舒总是有办法拿捏他，从小时候第一声“哥”到现在随随便便在自己面前掉的一滴泪，都能牵动他心里那根弦，牵动他的本能。
尹峥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机器人，诞生时的程序设定就是无条件爱他。
“先做作业。”
大课间的时候尹舒就做完了一部分作业，所以今晚负担不是很重，十点之前就全部做完了。
尹峥大概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拿起餐桌上的热牛奶，跟在尹舒身后上了楼，看他背包径直跑进了自己房间。
他刚要跟过去进屋，门就被关上，差一步就砸到他脸上了，牛奶几乎撒了一大半。
下一秒，“咔嚓”的锁门声响起，尹峥刚压下去的火腾地又烧起来，气得他想抬脚踹门。
“开门。”
里面没应声。
“是我踹开还是你自己开，你选。这门要是踹开了，你想想后果。”
“3,2......”
尹舒忙不迭跑过去打开门，赔笑看着他哥：“对不起，忘记了。”
忘？尹峥阴沉着脸推门进屋，将牛奶放到桌上抽了几张纸擦手，随后坐在小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是忘了这个吧。”尹峥拿过放在旁边的书包，摸到里面有个硬硬的长方形盒子。
难怪做完作业就背着包赶紧跑了。
“里面装的什么？”
完了，完了。尹舒暗叹，恨自己为什么不白天就还给人家。他有时候真想敲开自己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养了鱼。
窗外有光忽地闪了一下，闷雷声紧随其后，声音由远及近，急促的雨点伴着更多的闪电掉落下来。白色的闪电在天空穿梭延伸，叶脉状的电丝好像黑夜中有双无形的手撕开的缝。
一声大过一声的雷声好像巨型怪外苏醒前的庆祝仪式，其中混杂了尹峥阴狠狠地逼问，吓得他腿软。
尹舒颤声道：“游、游戏机。”
“谁给的？俞辉还是......顾桐？”尹峥把游戏机从书包里拿出来，是最新出的限定版机子，包装还没拆。
是没打算要，还是计划回家郑重其事地拆开？
“哥，你怎么知道顾桐？”
尹峥抬眼看他，冷哼一声。
“别管这个，告诉我谁给你的，嗯？”
低气压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他被闷得呼气困难，要不是身上没湿，尹舒都要怀疑雨是不是下进来了。
尹舒站着没吭声，他在考虑，如果说实话，他哥会不会去找俞辉麻烦？
“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对我撒第二次谎，你想被割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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