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23年,仲夏。
夏季的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一阵阵热风卷起滚滚浓烟,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烧熔了似的。街道上的小贩却不停歇的吆喝,都想着早点买完回家歇凉。
街道旁的树下半躺着一个恹恹欲睡的青年,朴素的穿着,草帽盖着整张脸,看不清神情。
突然,他动了两下,草帽顺着衣襟滑落到地面。
“……”晏婴面无表情的伸手扯下眼睛前的布条,依旧是一片模糊。
他居然看不见了,自己这是摔瞎了?
原本他趁着课间去趟厕所,刚好看见他看上的那个男人,两眼发光的盯着人家。打算更进一步观看的他没注意到脚下的水坑,直接一个大劈叉,摔晕过去。
他试着撑着起身,地面的温度狠狠的烫了他一下。周围阵阵吆喝声清晰的穿进耳朵,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这好像不是我的身体,这也好像不是我所处的时代。
这个认知如同五雷轰炸般在大脑里炸开,他应该是穿越了…
大脑里也陆陆续续涌入一些原主的信息。
晏婴,晏国七皇子,由于非常不受宠被赶出皇宫。原本他的母妃是让侍卫直接杀死他的,侍卫于心不忍,便偷偷放了他。这眼睛就是母妃毒瞎的。
“喂,小瞎子,这天可是要下暴雨,你还不找个歇脚处?”
他下意识的答了一句,“知道了,这就去。”
小贩,“……”这瞎子何时变了,昨天还傲娇着不理人来。
晏婴:“……”怎么就这么顺口了,他看上的那个男人一说什么他都是这么回答的。
“请问这是哪里?什么年代?”晏婴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将刚扯下来的布条重新蒙住眼睛,这才发现不遮住的话就被强光刺的眼泪直流。
小贩刚想骂两句神经病,但想着他是个瞎子,也就忍了下来。“这里是轩辕国街上,现在是隆庆23年,正值仲夏。今年夏季比往年都要热三分,真是不让人好过。”
晏婴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肺中不上不下,半晌才缓缓的说了一句,“你卖的什么…”
小贩狐疑的望着他,“瓜。”这瞎子问这来干什么,很快他就看到了瞎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即使看不见眼睛,但脸上的渴求已经足够了。
小贩瘪瘪嘴:“…得得,给你一个,反正这毒太阳已经把瓜烤熟了,也卖不了什么了。”说罢,从推车上挑了一个较大的瓜扔过去。扔完就后悔了,他是瞎子如何接的住?岂不白浪费了。
意想不到的是,树底下意想不到的青年准确无误的接住了瓜,朝他的方向笑了笑。“感谢了。”
小贩瞪大眼珠,但又想着应该是巧合。
“哼,劝你还是快找个地方躲雨吧,等会大雨一来你这小身板直接冲走。”说着便推着推车走了。
晏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感受着毛孔被撑大的感觉,长长的呼一口气。我应该是庆幸吧,能有机会体验一把穿越的感觉,感受不同的激情;可是见不到那个看上的男人了。哎,真是的,追了3个月什么屁事都没有。搞得他都提不起再去追的的精神了。
晏婴起身,摸到树旁边的木棍,一手抱着瓜一手一戳一戳的找不到方向。
正在他迷茫之时,一阵机械音蓦然响起,“你好晏婴,我是系统002,我来迟了,非常抱歉。”
系统?系统是什么?
“系统就是负责给每个穿越者分配任务,完成任务的一个机械。你是特殊的一位,没有任务,而你所想的任何事我都知道。”
晏婴挑了挑眉,“我现在要做什么。”
“不要说废话,你要去找一个住宿躲雨,这次降雨特别大。”机械音要是有表情估计都是一言难尽的嫌弃样子。
晏婴爽快的丢掉木棍,大摇大摆准备迈出第一步,就被系统打断了,“你真的不拿着吗?”
晏婴自信一笑摆摆手,踏出去就不偏不倚踩在石块上,最终以面朝下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完结,瓜也飞了。
晏婴:“……”啊这,出师不利出师不利。
系统:“……呵呵,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
尴尬的晏婴默默的捡起脚边的木棍,紧紧抓在手中探路,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该死的系统又说了一句,“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已经走到街道中间了。”
晏婴又打算自信摆手时,但想着又被嘲笑就尴尬了。于是尖着耳朵认真听着,在轰隆轰隆声音临近的时候自以为判断无误的往左边一个大步,然后被马车撞开了。
系统,“………”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像自己这么优秀的系统,为什么分配到一个愚蠢的宿主。他不禁怀疑起主机是不是出现了故障,才有这桩事。但是后来他就不在这么觉得了,这是后话。
晏婴:“……我是真的服了。”
那马车一点都没有停顿,依旧疾驰着,一阵阵浓烟被没反应过来的晏婴猛吸入肺中,呛得一直咳嗽。
他被撞到路边毫无形象的大骂,“有大病啊,眼瞎啊,撞到人都不说对不起…”
“…不要丢人现眼了,人家都走了。”系统忍不住打断他。
是夜,皇宫中。
“国师,朕准备的夏季宴可有什么不妥?”穿着龙袍的男人恭敬的站在奢侈豪华的殿里,他的前面有一个年轻的和尚正盘在蒲团上低诵,手里滚动着一串墨黑色有着淡光的念珠。
大殿中安静的可怕,也没有人回答皇帝。皇帝憋屈了脸也不敢再问一遍,只能静静等着。
大约过了半刻钟,蒲团上的和尚缓缓睁开眼,手中滚动的念珠没有停下。他也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半晌才冷淡的说:“陛下办的自然妥当,但这场宴可能会带来血光之灾。”
“什么?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皇帝怒斥着,马上又轻声问,“国师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国师冷了双目,“陛下可听清楚了?臣说的是可能;且世间之事,因果循环,你若篡改,后果也不会缺席。”说罢,再次闭了眼。
察觉到国师可能怒了,皇帝自觉理亏,“那国师,你那天要出席吗?”这个国师可是出了名的神秘,几乎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连皇帝要见他也得提前说,不然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皇帝没有听到回答,也不再打扰,转身离开。就在他跨门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响起:“臣会去。”去抓一个祖宗。
皇帝笑得合不拢嘴,因为他以为国师是去帮他挡血光之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