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刚一离开,温文尔雅的谢容熙就立马换了副表情,目光怨毒地盯着姜瑜背影消失的地方。
“还真把自己当皇家县主了?”谢容熙嘲讽道,“不过是个外姓女,死了娘,皇上看她可怜罢了!”
侯夫人不满地斥责儿子:“可莫要说了,再如何她也是县主,你说你,平日里玩闹也就罢了,县主进门当晚你也敢胡闹!”
谢容熙不以为意:“母亲放心,一个小女子罢了,送点东西哄一哄就好。”
靖安侯对侯夫人道:“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人都规矩些,这丫头护着宴宁,她毕竟是圣上的外孙女。”
又叮嘱谢容熙:“尤其是熙儿,往后收敛些。”
“是,父亲。”谢容熙嘴上答应,眼底却蕴藏着一抹狠厉。
另一边姜瑜带着谢宴宁回到了他们的松芳院。
甫一坐下,姜瑜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你犯了何事惹得你父亲如此动怒,甚至要动用家法?”
谢宴宁目光微闪,似有些不想说,姜瑜刚想说算了,就听他道:“世子在外头赌输了钱,欠了债,用的是我的名号,前段时日债主找上我,我没给钱,他们就上门来闹了。”
姜瑜知道,京城明面上对赌有着一定的限制,譬如亥时至辰时禁赌,当朝官员不得赌博以及一场赌局不得金额不得超过百两银子等等。
可是规定是这么个规定,却没有好好落实,毕竟这赌场利益巨大,甚至有几个大赌场背后的东家直接就是皇室宗亲,所以根本没人管。
至于官员不得赌博这事倒也好解决,只需去赌场时不着官服不带官印,再戴上个面具,这样即便大家认出某个官员来,他也可以不认,朝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容熙与谢宴宁身形相似,若是带上面具的确不好认。
姜瑜愈发觉得这位世子表里不一了,明明面上看着挺好一人,在外面的名声也很好,谁能料到他背地里搞这些勾当。
“你没有将事情的事情告诉你父亲吗?”
谢宴宁垂眸:“说了,他不信。”
姜瑜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恐怕不是靖安侯不信,而是他即使知道此事乃是谢容熙所为也会为了他的名声推谢宴宁顶锅。
姜瑜对赌场有所了解,她知晓在里头赌钱的官员们一般都不会使用自己的真名,更加不会留下欠条字据,毕竟一旦有了实打实的凭证,就等于递刀到别人手里。
“你真是……”太惨了,她没忍心说出口。
“谢容熙欠了多少钱?”
谢宴宁吐出一个惊人的数字:“白银一千三百七十六两三钱二分。”
姜瑜倒抽一口凉气,这当真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银也就不到七十两,他这是欠了人家二十年了俸禄啊!
虽然这些银子侯府是完全还得起的,毕竟哪个勋贵人家只靠俸禄过活呢?
她现在有点怀疑谢容熙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人找上门去让谢宴宁丢脸,同时败坏他的名声。
“那现在还清了吗?你没替他还吧!”这才是姜瑜最关心的重点。
谢宴宁微微摇头:“没有,是从公中支的银两。”
姜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末了又感叹:“你也太容易被人欺负了吧,不过无妨,你我既然已经成亲,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会照拂于你。”
谢宴宁闻言,看向她的目光愈发的乖巧了,半晌,小声道:“我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