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高是清远市数一数二的贵族高中,里面的学生不是家世显赫,就是成绩一流,当然也不乏一些硬塞进来的学生。
高中的洛安桉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
她性格骄傲乖张,还有一个十分“黏”她的男朋友。
那时的洛安桉和乔羽槐之间仅是互相知道名字的关系,但高中时期的男孩,天性好玩,乔羽槐又是一个十分洽谈的人,他也逐渐介入到了洛安桉的生活中。
那时洛安桉的男朋友名叫曾越,是一个因学区房而编入学的“特招生”。
在外人眼中看来,他待洛安桉可谓是相当不错,每天给她打水,买饭,每个节日都不会落下礼物,甚至连每个作业本上都有洛安桉名字的缩写。
洛安桉的好友经常打趣说曾越那小子虽没什么条件,可对他们大小姐是真的不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曾越的这种喜欢是几近病态的。
他干涉她的社交和自由,却又在她生气时低三下四的来哄,洛安桉实在受不了他控制的那段时间便有事没事和乔羽槐谈谈心,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理想男友”。
乔羽槐在校外有个女朋友是众所周知的,他从高中起便一直被立为“理想男友”、“男德典范”,他不会去回绝自己正常的社交,却又总把女朋友挂在嘴边,他从不刻意避嫌,而是将边界感交于与他相处之人。
洛安桉十分清楚他在校外有女朋友,便也不跟他聊过多的内容,大多都是她和曾越的事情。
“我真的不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节生物课上,洛安桉假借犯困为由站到乔羽槐的座位旁。
“怎么的嘞?”他边做笔记边回应。
“我边上座位是空的,人家秦寒就过来坐了半节课,讲了几句话他就吃醋,还冲我扔东西。”
洛安桉越讲越气愤,正欲再开口时,莫名的委屈却涌上心头。
她再要强也只是个16岁的女孩子,遇上委屈的事也会禁不住流泪。
乔羽槐做完笔记抬眼时,便见了她被泪水浸得通红的眼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可还没等他安慰的话脱口,洛安桉就匆忙回了座位。
她不喜欢哭,一点也不。
下课后,乔羽槐难得的主动找她,却只是站在她身后。
人对人的目光总是格外敏感。
洛安桉抬头对上乔羽槐目光的那一瞬,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一下子溃不成军。
“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他那样冲我撒气”,洛安桉眼中的泪再也兜不住,全然在乔羽槐面前宣泄出来。
见她这副模样,半晌乔羽槐才轻声开口:“其实你也没做错什么……”
可谁知,这句话,洛安桉一记,便是八年。
后来不出所料,洛安桉和曾越提了分手。
他们这件事闹得很大,洛安桉倒是一直没太在意,直到乔羽槐被牵扯进来。
“乔羽槐”,曾越在男寝楼下堵着他,“洛安桉知道你有女朋友还和你走那么近,你不觉得她很恶心吗?”
乔羽槐没说话,准确来说是从曾越开口直至结束,他都没给他一个正眼。
洛安桉没心没肺,可他不是,他虽和她非亲非故,可对于这种分手后诋毁的人,他是打心底瞧不起。
乔羽槐也不怕跟他放狠话,他和洛安桉在附高的学生里也有一定的话语权,“曾越,别人都跟你分手了,她和谁玩还和你有关系吗?再说了,就算没和你分手,他的社交也不应该由你来干涉。”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准备上楼。
“可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吗?”曾越毫不留情地点出。
“她说的?”乔羽槐眸子里带着倦意,语气幽幽的。
曾越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
洛安桉也确实没有明面上说过,他只能带着迟疑应他的话:“我看出来的,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我最清楚!”
“看出来的?”乔羽槐觉得可笑,“她玩的好的男生不计其数,之前为了你还疏远了一些,难不成在你眼里这些男生,她都喜欢?那这样看来,你给自己扣的绿帽子可还真不少。”
曾越被噎得哑口无言,心底的不甘和愤怒愈生愈烈,他没想到乔羽槐会如此袒护洛安桉,此情之下,曾越做了件令人发指的事。
乔羽槐对曾越的话也并不是全不在意,洛安桉对他的态度和他对她的回应的确是一个值得去思索的事。
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能保持一定的边界并不代表别人也能。
这种情况,乔羽槐以前也遇到过,他不介意别人喜欢他,但倘若对方向他表达心意,他定会以十分冷淡的态度令对方及时止损。
但洛安桉没说,而他又怎么可能去问。
明是一张几近透明的薄纸,却谁都没法捅破。
乔羽槐尝试着似有若无地去疏离她。
女生对人际交往的感知,似乎天生就是敏锐的。
不出两天,洛安桉就察觉出了乔羽槐态度的异样,与此一并发现的是班内的一些闲言碎语。
洛安桉玩的好的男生不少,没过多久她便知道了全局的“阴谋”。
始作俑者竟是那个所谓“深爱着”她的前男友——曾越。
得知一切后,洛安桉只是轻笑,暗嘲道:“这可真是一出‘深情’的戏码。”
“反正他现在到处在传播他对你怎么怎么好,而你却成天和别的男生玩,对于这段感情的结束毫不惋惜。”
告诉她一切的就是曾经和曾越结下梁子的秦寒。
“惋惜?”洛安桉嗤笑道:“要我怎样惋惜?给他磕个头求他不要离开我吗?”
秦寒不禁被她的说法逗笑 “反正我们没信他的,不过也有不少跟你关系一般的信了。”
洛安桉毫不在意地抠着手,对于她这个人的评价一直都存在两极分化,喜欢他的人觉得她仗义有趣,讨厌他的人觉得她交际花心。
她现在只在乎乔羽槐是怎么个事。
“乔羽槐呢?”洛安桉试着漫不经心地问出。
“他又是哪一茬?”秦寒一下子没想起这件事和乔羽槐有什么直接联系。
“乔羽槐不是被一些人排挤了吗?”
闻言秦寒才恍然想起,“对,他确实也说了乔羽槐一些话。”
“说了什么?”
“就是说你知道他有对象还和他不三不四,然后说他有对象的情况下还整天对你嘘寒问暖之类的。”
“还真是瞎子吃盐巴——闲的”,洛安桉很生气,想立刻揪着他的领子给他来两巴掌,不过她目前更担心乔羽槐的名声问题,“所以班上的人信了?”
秦寒这下回复得十分轻快:“害!乔羽槐是谁啊,他关系比你的都硬,岂是曾越这种人一张嘴就能诋毁的?”
这回,洛安桉彻底陷入了沉默。
不是因为曾越,那乔羽槐会因为点什么去疏远她?
想到这,洛安桉愈发憎恶曾越。
她决定亲自找乔羽槐问问。
一节自习课上,洛安桉以纸条的方式去打探他的想法。
洛:为什么避嫌?
乔:没有啊,怎么了?
洛:哦,就是你突然不嘴欠了没什么意思,还以为你因为那些闲话而避我的嫌。
洛安桉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乔羽槐斗嘴,他突然不絮叨了,也不怪洛安桉会多想。
乔: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被别人言语左右的人?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洛:那——我们一起去收拾收拾曾越,找点乐子?
乔:不了,哈哈,我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心上人”。
至此纸条再没传过去,而是被洛安桉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袋。
最后一句话太扎眼了……
乔羽槐表面上虽然没直接拒绝,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他有心上人,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洛安桉才意识到,这段时间里,她有事没事找乔羽槐聊天时,他和自己讲的都是他和他女朋友的日常。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提醒她保持边界感了。
是啊,毕竟在洛安桉恋爱时,乔羽槐不用担心她过界,可现在的她是自由的,她有喜欢上别人的权利,而他也要给足自己的女孩安全感。
洛安桉霎时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的举措确实过界了,她先前总认为乔羽槐只是自己失落时抓住的救命稻草而已,却到如今才明白,是自己动了不应该动的感情。
这不该更进一步了,就让关系到这儿吧,刚刚好。
她不明说,他也暗自知晓。
就这样两人带着这段不冷不热的关系直至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