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
宇元集团二公子金相贤在交通事故中身受重伤,抢救无效,最终死亡。
宇元集团会长金康宪宣告提前出狱,与此同时,远在美国的宇元太子爷金相赫得到消息,选择回国。
殡仪馆,金相贤的追悼会在此举办,相框中年轻的青年不见阴霾,嘴角上扬,笑容明媚阳光,而他,也被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前来追悼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在金康宪出狱出现在这里之前,不会有人敢先他一步出现在这个场合。
死者唯二在场的亲属神情悲切,早已经哭了几轮,此刻互相靠着,汲取温暖。
金恩妈妈,爸爸来了。
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女孩儿擦掉眼角的泪水,给靠着自己的母亲带了点力气,让她能够坐起来。
金恩嗓子不舒服,哭太久了,眼泪都干了,心口哽咽着,让她说句话,都困难。
这是二哥离开的第三天。
望着相片上熟悉的面容,青年的音容恍若昨日,如何都让人难以置信,竟然就这么天人永隔。
金恩悲戚的想着,眼角又开始湿润,无意识流出来些泪水。
马智英老公。
马智英仿佛憔悴了十岁,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能不让人憔悴?
马智英老公,我们的相贤没了,相贤没了......
女人眼下是浓浓的青色,眼珠上爬满了红血丝,看到金庸宪,像是找到主心骨,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下,还是站稳了。
马智英老公,一定是有人谋害相贤!
马智英显然是被悲痛打击,全凭意志力才站在这里。
金康宪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语如何都说不出来。
那也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不悲痛。
马智英嘴里的话没有证据,说出来也只能算作疯言疯语,好在她还有几分清醒,睁大眼睛说完这句话,看了眼沉默的丈夫,一瞬间的力气被抽光,摔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金恩呜咽两声,环保住母亲,安抚的拍打她的脊背。
金康宪闭上眼睛,周身的气息不稳。
他是男人,再悲痛,他也不能在妻子女儿面前哭出来。
一家三口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之中,殡仪馆又迎来了新的来客。
皮鞋的声音踩踏在殡仪馆的木板地上,发出了伴着木板“吱吱”的踩踏声音,频率不高,显然来者很悠闲。
金相赫父亲,
金相赫吊儿郎当的,脸上却不见情绪,面无表情的把墨镜取下,往后一扔,被跟来下属接住。
男人沉淀了很多,比起以前戾气横生模样,现在更是深不可测,难以窥见他在打些什么坏主意。
他先是和金康宪打了个招呼,语气一顿,目光落在哭成泪人的金恩身上。
金恩此时也抬着眼眸,细眉蹙着,眉眼间是不散的忧愁。
大概是哭了很久,鼻尖都是红的。
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
她身体向来不好,平时都是病怏怏的,肤色也是病态的白,没想到,哭的久了,看起来还健康了些。
不过。
金相赫收回目光,裤子口袋里的手摩挲。
不过,还是不要哭最好,免得难受。
金相赫父亲,我回来了。
一句话,像是告知又像是无意识的挑衅。
毕竟,当年金康宪强制金相赫出国,并下令没有丧事,永远不能回来。
金康宪睁开眼睛,视线的尽头是刚刚离世的小儿子。
马智英是你,是不是你害的相贤!?
马智英相贤死了,你是最开心的吧!?哈,别让我发现把柄,我不会放过你的!
马智英疯了一样谩骂这个继子,如同看到杀父仇人。
马智英你生下来就是克亲人的,你还回来干什么?非要家破人亡你才高兴!
金恩拦着崩溃的马智英,却拦不住阴沉的金相赫。
马智英怎么,你还要打我?打啊,你打死我啊!
对上男人狠戾的眼眸,马智英清醒几分,失去儿子的悲痛终究是占了上风,不管不顾的冲着讨厌的继子大吼大叫,毫无形象可言。
金恩哥哥。
金恩脸色发白,挡在马智英的身前,呼吸急促,一双手堪堪握住金相赫的手掌,她的手是冰凉的,柔若无骨,猫儿大小的力气。
他随便用点力就能挣脱开。
金相赫停下脚步,细长的眼瞥过去,他眼尾上挑,斜着眼看人的时候总给人自己是低人一等感觉,被他轻蔑的看着。
金相赫小恩,哥哥回来了。
男人咬着后牙槽,压住戾气,将女孩儿的脑袋按在胸膛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女孩儿包裹住,遮挡的严严实实。
马智英看着这一幕,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全是看变态的厌恶,淬了毒的眼死死的盯着金相赫。
金康宪刚从狱中出来,没有多少精力处理家长里短,安排好相关事宜,让人把马智英送回别墅,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
金恩自然是被马智英带走了。她的态度强硬,临走之前还表示不能让金相赫和他们一块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夫人很反感大儿子和小女儿待在一块,但刚刚失去小儿子,金康宪没有反驳妻子。
金相赫不缺地方住,国内也不缺一个他能安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