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俕并没有放松,虽不知裴月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下了毒不可能让南巫毫发无伤,李时俕的眼底覆盖着冷意,他只能谨慎再谨慎,同时,一抹猜疑浮上心头……
南巫究竟做了什么,让谢重月以身入局,既然谢重月在南凉,那么一定会有痕迹。
南舒在屋顶上目睹这一切,金瞳里墨色翻滚,嘴角呢喃的低语听起来有些怪异的..好听"让我们一起看好戏吧。"
这模样?
北相焱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手指紧篡着衣边的一角,淡白色的长袍上若隐若现的花红扉动人。
希望这人聪明一时,别耽误时间。
散落的长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冷意还是让南舒侧眉看了他一眼,这货,都几百年了,性格就不能收敛收敛吗。
"好好看戏,别想有的没的。"
李时俕越想越觉得不安,突然起身,前往世子府。
他敲敲门见没人应,在府外踌躇了好久才试图推开门,也巧的很,门没上锁。
李时俕环看四周,甚感惊奇,这世子府竞如此凄凉吗?可他听说这宸安世子很受宠啊。
"你是何人?"
声音的来源在后头,李时俕转过身,虽没看清人脸,但在府中的一定是世子邀请的,所以礼数不能失"在下李时俕,乃李大将军之子,求见宸安世子,敢问您可知道世子在哪里吗?"
谢重月听到这个名字,打量着眼前知礼数的男人,眉目温润,久经战场,肃杀之气尚在,却对他这个不知身份的人弯腰行礼,是个谦虚知礼的,他握拳咳了两声,才声音轻缓的开口"小将军不必多礼,世子如今不在府上,待世子回来,谢某定会告知世子。"
李时俕的目光这才落在男人的身上,他的面容跟裴月有五分相似,再想起他的称呼,八九不离十,他应该就是裴月的哥哥,也就是南巫的师父...谢重月。
"你是裴月的哥哥吧。"
谢重月点点头,李时俕继续说:"那你也是南巫的师傅。"不等谢重月开口,他又往下说:"你为什么要给南巫下毒。"
"哦,你说的是蛊毒吗?"
"对。"
"我想要他死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时俕很愤怒"他是你徒弟!"
"他不是!杀父仇人的儿子配吗?"谢重月的声音沉重,却没有杀伤力。
李时俕深知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伸手"还请公子给出解药。"
"没有,你就不问问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问了,公子就会说吗?况且,你怎知候爷是杀你满门的人。"谢重月垂下眸子,似在回忆往事,声音很轻,却能听出哽咽,"当年,我就在现场,镇南候那张脸谢某看的很清楚,他那张脸我会记一辈子,那老家伙屠我谢家满门,那一夜的血腥,展现在谢某的面前,尸横遍野,孤魂万千。"
他闭上了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满身孤凉,"你知道吗?谢某是怎么度过那一晚的,镇南候双手沾满了我双亲的血,手起刀落,又怎会杀不了谢某一介病失子。"
"是谢某的师傅动用了禁术,让他双目失明,可那仅仅只能维持一刻钟,谢某的师傅就是用那一刻钟,把谢某救了出去,还把谢某的亲人的尸体安葬在了麒麟神殿。
李时俕复杂的看着谢重月,他虽没提谢裴月,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裴月吧,可他承受了这么多的痛,都是候爷造成的吗!
“ 候爷去天枢国做什么,为何天枢国没有追究。”
谢重月神情嘲讽.拉了拉披风"他们恨不得从我们谢家分一杯羹,怎会帮我查明凶手。"
是了,谢家不仅在朝为官,还是首辅之家,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李时俕知道了真相,心情极为复杂,可是他不能让谢重月在南凉大开杀戒,否则其他余诸候便会从中作梗,他们恨不得在南凉沦陷时落井下石。
"谢公子,镇南候身为我南凉侯爷,怎会无缘无故去天枢国杀人。"
谢重月急切的开口,焦急的神色越发苍白"他就是与天枢构结你们也无查秋毫。"
这事关天枢,南凉机密,谢重月如此明目张胆说出来,怕是连后路都没留,想拉侯爷一家陪葬,但是南巫不能死。
如果候爷当真叛国,那么其罪当诛,但是南巫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子孩子。
李时俕坚定的开口:"若侯爷真做了这些事,李某定不会阻拦公子。"
谢重月抬手拍了下胸脯,"多谢将军,谢某感激不尽。"
“不用,只要你给我解药便可。"不远处的房顶上,两人相视无言。
南舒倒是没想到李时俕如此通情,"这李小将军可真是好人呐。"北相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谢重月隐晦的看了眼房顶,轻轻笑:"公子要当偷贼吗?"
李时俕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南舒,抱手行礼:"世子。"低下头,以示尊敬.南舒震惊过后,神色淡淡"谢公子好眼力。"
何止眼力,怕是通过气息吧.他从没有掩饰过气息,这谢重月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北相焱抓着南舒的手下一秒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你找阿鱼有何事?”
李时俕依旧微低着头"世子,在下可否请你回答一事。"
"请。"
"世子与谢家兄妹的事有何关系。"
南舒手中顷刻间出现一把剑,银中带红,煞是惊人,他把玩着剑柄与两人对立,缓缓吐出四个字,"没有关系。"
四个字,不足以让李时俕停下疑问,"世子这话自己信吗?"
呵,能被叫小将军的人又能是怎样的温儒知礼呢,看,这不才是真面目吗。
"信与不信,与你何干,你还没有让我向你解释的资本。"
李时俕深知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可是他只能尽全力为裴月留一条路。
"世子,你认为侯爷是杀害谢家的主谋吗?"
"当然。"
侯爷当真与天枢国构结了!
李时俕压下心中的疑虑,他好像知道世子想做什么了。
“世子是否想要在下体内的魂魄。"
“聪明。"
李时俕深知这是他的筹码,他从小时候就察觉到自己体内多了一个魂魄,只是从不知道这是谁的,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
“世子,等结束了一刀,谁都平安无事,在下自愿把这个给你。"
平安无事,不可能。
南舒在心底嘲笑却没有明说,他深知到时李时俕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所以没必要现在打破美好的幻想。
等李时俕走后,南舒直直的盯着谢重月,等着他说话,"玄白神是想听谢某说几时开始吗?"
南舒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又一个聪明的人。
"明日。玄白神也希望谢某早日解决是吗?"
南舒的意思不言而喻,上扬的唇边昭示他此时的心情,又带着嘲讽的意味。
一群废物,很快,这场闹剧便结束了....
李时俕回到将军府,似乎还未从刚刚的场景中走出来,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切真会如他所愿吗?
李时俕不敢赌,他不能改变结局,裴月是注定想要侯爷死的,他下定决心去书房找父亲可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