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宣山,搜集燕瀛洲的一众人在山林中乱窜。
昏暗的山洞里火堆正在烧着,燕瀛洲咬破风夕的嘴唇定下来世之约,随后义无反顾的走出洞穴。
正当风夕流泪之时,洞外忽传一声脆响,风夕鼻端忽闻一股异香,她精神一震,喃喃道:“是她……”
身着紫衣、面带薄纱的绰约女郎慢慢走进来,她目光与风夕对视,笑问道:“风夕,怎么一别三日,你忽然狼狈成这样啦?”
风夕也笑,她勉强支起身体道:“一别三日,我也没想会这样见你。我还从韩家要来好酒,预备在定城好好招待你呢。”
山洞一时静谧,燃着的火堆发出噼啪的响声。风夕未中毒的一只手掌掩在腰后,暗自蓄力。
紫衣女郎定定看风夕几息,上前一步抬起风夕泛着淡淡紫色的一只手掌,手腕一抬,一只碧绿的小虫不知从哪里钻出,对着风夕手掌咬上一口,又慢慢钻进伤口里。
女郎道:“这是我新练的一只蛊虫,耗费了我无数药材和银钱。便宜你了。”
她瞪了一眼风夕。美人不愧是美人,露出的一对含情双目哪怕是瞪人也别有风情。
虽然被小虫爬进身体噬毒的滋味不好受,风夕还是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成月。”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她早就注意到风夕偏移到山洞外担心的目光,脑海中浮起燕瀛洲堪称俊朗的脸庞,此刻又看见风夕嘴唇上的伤口,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微妙的想法。
但看风夕一知半解,成月只道:“放心。我给了他一只蛊虫遏制毒性。他现在就好好呆在洞口。”
风夕如释重负,撇下燕瀛洲,转而询问成月:“成月,你怎么会来宣山?也是为了玄极令?”
成月道:“不全是。”
她轻拍风夕肩膀,柔柔道:“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但现在可不是好时机,你先好好睡一觉。至于燕瀛洲……放心,我答应过一个人,会保住他性命的。”
风夕便不再问,她一直勉力坚持的精神也忽然松懈,掌力一松,眼前一花,整个人便陷入黑暗中。
成月将风夕安置好,走出洞外。黑衣束剑的燕瀛洲就站在洞口不远处。见成月出来,眼眸便紧盯着她不放。
“你怎么会有——”
这紫衣蒙面女子一出现便定住他的身形,异香甫一闻便觉身形酸软、内力不通,后又有一只小虫爬进他的手臂中。虽然现在萤草之毒暂且被缓解,但他还是想不通这紫衣女子怎会有争风骑令牌?
成月一扬衣袖,她扔给燕瀛洲令牌,道:“昔年我曾欠皇世子两个人情。如今我救你一命算抵了一个。明日清晨,你便立即离开宣山,玄极令你带走,我不过问。”
燕瀛洲犹疑片刻,将令牌收好,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我好禀告世子。”
成月淡淡道:“不必了。”
她与皇朝相遇也是一桩孽缘。此间种种她想起便觉头痛。
她站在山崖之上,感受着微凉的山风,余光瞥到杵在那像根柱子的燕瀛洲,没好气道:“你还不赶快去照顾风夕?”
燕瀛洲进去了。漆黑夜幕布满星子,成月想起刚找到风夕时天幕四角亮起的银光,皱眉自言自语道:“修罗阵吗?”
似乎要验证成月的猜想,朝北方向突兀传来极为惨烈的叫声。
好大的手笔。
好歹毒的阵法。
布阵人从没想让今夜这宣山上的人活着走出去。
到底是谁啊?
成月思绪翩飞,锁定了一个人选。
面纱下的红唇勾起:“真是黑心又狠毒的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