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6日。
暴雨。
窗户上水帘不断零落,远处的树干似乎要被狂风折断,就像少年此时低沉到极致的心情。
被褥下,少年的双手双脚被尽数束缚在带子之下。
他脾气不定时像个炸弹一样,这里的护士与医生在短短两天内就见识到。
“叩 叩叩”
门外的敲门声在少年迟迟没有回应后,还是选择了推开。
凌乱的短发还滴着水,眼镜上也是水珠,穿着一套讲究的棕色三件套西服,青年手拿着文件包,另一只手拿着长伞。
少年的目光注视几秒后又移开,望着窗外。
青年弯着眼,声音清朗温和:“抱歉,以这样狼狈的样子来见我的委托人,实在是来的天气不好,那个风雨斜着吹来,连伞也挡不住。”
紧接着是对方唠唠叨叨的介绍还有一堆废话。
“...青少年律师所委任,刚从警局确认信息交接...不过你的信息还需要...埃塞林”
陆三没听,放空的眼神在以青年话多的背景下,他张嘴平静道:“这里去M国要多长时间。”
青年停下讲话,他皱了下眉:“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在案件发生后第一天,你的养父母也就是埃塞林家族决定断绝关系,所以...不过你的绿卡暂时没有被M国撤销,因为在这之前你就有了独立权,有权选择是在M国审讯案件,还是选择接受Z国警察。”
给出少年思考的时候,青年刚想找个板凳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我刚刚走神了,抱歉。”
屁股坐一半的动作顿住,青年麻溜的起身,朝少年伸出右手:“鸠友,斑鸠的鸠,朋友的友,你好。”
“...陆三。”少年迟疑的道:“等到了束缚时间我才能跟你握手。”
毫不在意的态度,可话里的内容还是让鸠友尴尬的双手比划了半天。
陆三无语的没空发脾气:“我都不在乎,你不好意思什么,坐下吧,趁我现在还有心情跟你谈。”
“呃?好好好。”
虽然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可公文包里的纸张却是完好无损。
介绍完双方需要签字的文件后,等待摁指印的环节时,鸠友却有些犹豫的有话想说,陆三想忽视都难。
心里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就说,说完去叫护士来给我松绑好签字,婆婆妈妈的你们律师都这样吗?”
“不是啊。”鸠友还摆了下手:“只是...我不想掩瞒你一件事,想告诉你。”
这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要不是自己被绑着了,陆三都想掏掏耳朵,看是不是自己聋了。
瞥了一眼陆三越发无语的眼神,鸠友还是缓慢说出了想掩瞒但又担心良心不安的事情。
“...就这?”听完后的少年翻了个白眼,但看到鸠友突然垮掉的情绪,或许是被对方氛围影响到了,陆三耐心开导:“第一次委任律师又不是不光彩的事情,做什么工作开头都是头一回,你何必觉得羞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诬陷杀人呢,我说什么了?”
瞧着鸠友抬起的眼眸,陆三咳了一声:“我不是安慰你啊,其实就是...就是以后你负责我的案件了,别想有的没的。”
“嗯!你就放心吧陆三!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请求的!”
??我的什么请求?
再第二次见到他时,鸠友告诉自己,说要去趟M国找到有利于陆三的证据,同时叮嘱少年在自己没回来之前不要随便因为任何人的话语,或是威胁,更换口供。
“...十多天了,那个呆子就算查到了什么也快回来了吧?”在陆三看来,鸠友就算是查到了什么也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彭月岛的一切发生的是真的,可没有人能直接帮到陆三揪出幕后指使,他现在需要的是,引导Z国的警察去找到那群人救出...诺卡和埃塞林姐姐,然后为茹果他们报仇!
双手枕在脑后,少年凝视着泛黄的天花板:“米恩,彭月岛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登岛的前一个天,2001年6月26日上午。
习惯早半个小时出门的陆三依旧是一个人背着书吧去上学,茹果和瑞秋姐姐有父母开车接送,他偶尔会搭便车。
拿着昨晚母亲早已放在冰箱里的三明治和中午的便当,陆三走在林荫大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