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的夜里,隐隐传来哭声,床上的人猛然惊醒,轻喃道:“为什么头这么疼,是...谁在哭?”
他微微扭头环顾着四周,发现身边竟跪着一个女人,他想起身询问,却发现身体疼痛得厉害,嗓子也好似有千万针扎一般刺痛,刚刚那句轻语最终也无人可闻,女人自顾自哭着,床上的人疼痛难忍,只好又静静躺着,默默地听着女人不住的哭声。
夜很深,隐约还能听到屋外的雨滴,可以猜想到是刚下完雨不久,女人不知哭了多久才用她那沙哑的嗓音惋惜道:“儿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闻言男人想要重新睁眼,却只觉得眼皮沉得如同挂铅了一般。一时之间,困意席卷着全身,没一会儿他便沉沉的睡去。
他没再听见女人的哭声和低语,甚至连屋外的小雨落下屋檐的声音也被睡意隔绝,但他究竟在哪里,身边跪着的女人又是谁?
“伟大的天神啊!请佑我儿一路平安!”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跪在四合院的大坝内,面前烧着高香,摆着贡品,燃着冥纸,他在向着天空祈祷。
“起棺!”男人的话音刚落,一个拿着拂尘的老道士大声叫嚷着,随着老道士的叫喊,一顶还未封棺的棺材便被几个赤着膀子的大汉抬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动脚的意思。
男人急了,跪在地上看向身旁掐算的老道士,担忧地询问道:“道长,这还不动脚行棺,会不会误了吉时?”
“云老爷,这种事情可慌不得,天神还未回复,吉时也尚且未到,自不可行棺。”老道士摸了一把灰白的胡子,蓝色长褂的袖摆也随之飘动。
周围渐渐寂静下来,只有忽而的凉风吹过,老道士装模作样地又掰了掰手指,继而脸色骤然大变,急忙令道:“放棺!放棺!快放棺!这等差事咱可做不了!”
“诶!道长,这是为何?”眼见老道士转身欲走,云昌野连忙叫停了老道士的脚步。
“云小少爷命格非同一般,天神难佑,吾等一介凡人哪还有能力做到那般!云老爷,节哀。”老道士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给云昌野鞠了个躬,事后便带着几个大汉扬长而去。
“这...道长慢走。”
老道士走后,院子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丫鬟,云昌野看着老道士离去的背影,悲伤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到满眼通红的夫人,眼中更是心疼:“夫人,夜里风凉,回去歇息吧。”
夫人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抽泣着离开了。
“都下去吧,兰儿留下。”
“老爷。”那个名为兰儿的丫鬟走到云昌野身侧行礼,“有何吩咐?”
“好些照顾泠儿。”说罢,云昌野轻悠悠地走到棺材前,看着里面俊俏的少年,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不禁喃喃自语,“儿啊,要是你能醒过来,爹再也不会逼你娶洛溪公主了...”
“你这个不孝子,留下你阿爹阿娘就去了!”许是不解心头的苦气,云昌野话音未落便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儿子脸上,力道不重,却刚好打醒了棺里的人:“哪个狗带的打我!”
云昌野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还险些倒下地去,兰儿连忙上前扶住,惊慌呼唤着。
受了不小的惊吓,云昌野被稳住的瞬间便晕了过去,兰儿看向棺材,男人已经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云小少爷,是您吗?是您回来了吗?”
阴影里的男人明显顿了顿脚步,心里直打乱鼓:云姓?小少爷?这里到底是哪里?这装潢...穿越这种事情也能落在我沈弃趑头上?
沈弃趑忽然感到一阵头疼,源源不断的记忆长河涌入大脑。
天很黑,兰儿看不清沈弃趑的脸,只能大体看清男人身形修长的轮廓,沈弃趑定了定神,明白了些许缘由,他敲了敲超负荷的脑袋,轻步走到兰儿面前,轻声道:“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少年的脸越发清晰,深邃而明亮的双眼里现在只有柔和,高挺的鼻梁下是单薄而温红的嘴唇,清秀的长发批至腰间,俊朗极了。
微弱的月光照在少年的背上,衬得他闪闪发光。
兰儿看得有些痴了,一时竟忘了作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连声应道:“老爷受到惊吓晕了过去,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话罢,兰儿将云昌野推到沈弃趑身上便仓皇而逃,她何尝不知自己的心意呢,只是主仆有别罢了。
或许只有沈弃趑自己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个跑开的丫鬟早已红透了脸。
自她走后,沈弃趑看了看怀里的云昌野,心中的想法一点点冒出:如此看来,便是我寄身在了另一个人身上,还是封建古代。那么,也就是说,在我找到回去的办法前,这个身份是我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条件。
那...这人应该就是原主的父亲。
穿越就穿越吧,活着就行了,或许了解了这个国家我就能回去了,那我便要演视好这个角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