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彦听着这话两眼放光,我却赶紧接着说,怕他想歪了。
“至此我却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只算着自己合不合适,一直在欺负你。哪怕明知自己不是心悦与你,却还想着你也不错,能将就嫁了。这于你而言太不公平。想来想去,我决定与你结为异性兄妹,这样彼此对待才最为恰当,你可愿意?”
我还想征求他的意见,却从他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失望神色,转瞬间那脸却又变得怒不可遏。
“袁惜兰,你想来想去,就是来跟我结拜兄妹的是吗?”
我不理解他如何这般恼怒。
“正是,这有何不可呢?”
“不可理喻!”他竟摔杯而走,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怒,不知自己哪里触了他的逆鳞,一时间愣在当场。
那之后,他再没来找我,他何时出发的也没人告诉我。
寒来暑往,到了冬天。香料店的生意进入了淡季,但皮货店和野味铺子却客似云来。且我那野味铺子挨着黄家的皮货店,一家一家地开,也开遍了城内热闹的街道。
如今不着急用银钱,我便给爹娘换了间大宅,也买了两个丫头帮衬着。爹娘口中说着不要,却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我沉浸在和和美美的日子当中,竟突然听说春桃回来了!
且坊间都传,春桃不是逃跑,是找到了他的生父,据说还是京城的大官,具体是谁却无人知晓。这下都知道她不是我父亲生,我这父亲大人却不甚在意。
“她生父真的是高官吗?”
“我哪里知晓,只是她亲娘直至断气都不肯说出她生父是谁,我只当是什么恶人无法开口,哪里知道她还有这般造化。怕她还要埋怨我不早些让她认亲呢。”
父亲一向这样善良,我却没法跟他再说什么。
春桃这一回来,龚家不但赎回了当初抵押的铺子,还又开了一家顶顶大的铺面,光楼就三层之高。连县官老爷都亲自写了匾额送去,庆贺她新店开张。这坊间的传闻就这样坐实,且更不敢再妄议她父亲到底是谁了。
我这时才发觉,柳易彦真是个福星。当初不是他劝我多开铺子,这会儿怕早就彻底无还击之力了。
我想着和黄老板商议如何应对,还未出得门去,便见母亲惊恐万分地跑来找我。
“惜兰,不好了,你父出事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喘的厉害。
我当时心怕是都漏跳了一般,一时真是慌了神。还是王妈妈淡定,迎来母亲递过茶盏,要她镇静些喘口气慢慢讲。
“你父亲今天在私塾中授课时,竟被衙役抓了,说他教授反诗,荼毒少年郎,是要造反啊!”
“怎会如此,父亲最是忠君爱国的,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我倒也是如此想,可如今他被抓去了县衙,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母亲说完泪如雨下。
我却强装镇静,要王妈妈整理柜上银钱。我心想着上次柳易彦便是用银钱打动了县老爷,这次也是免不得如此的。
我带着母亲和银票却没敢走正面击鼓鸣冤,倒是从县官老爷家后门去拜访了夫人。
左右事情说清,来意也明显,在递上银票说是捐赠给县衙时,却遭到了夫人的拒绝。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人想我父亲出事,县老爷也无法帮忙,这钱她收不得。
“夫人便无法可怜我们母女,能透露这口风出来,我们也是铭感五内。便不能捐钱,我也愿给县衙翻新,以示敬重。却不知方不方便告知,我父到底得罪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