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拿回去吧。这簪子我看俗得很,一看就不配她。再说她的簪子必是我送的才行,你跟这抢什么风头。”
“你这是什么话,柳红姐一番好意,怎好这样讲。”我听着不顺耳,立刻反驳,倒是柳红立即毕恭毕敬地收回了金钗。
“哎呦,倒是柳老板说的是,我这般没有眼色。有柳老板在,什么样的好首饰没有,我倒跑来现眼,妹妹别见怪。”柳红这态度,我倒想起,她这不是巴结我,是巴结自己老板呢,便也尴尬的一笑了之。
柳红转身出去跟其他老板寒暄。我这边回想起春桃的话,再看柳易彦如此对待柳红,真的是很难让人生出他想。
倒是可能前世春桃不知柳易彦这些产业,见他与柳红见面,徒生些误会而已。
现在想来,那眠花宿柳的传闻,莫不也是这样生出来的。
“说起来,这城中的青楼有多少是你开的?你个大男人,怎地想起做这等皮肉生意。”
“怎么,你不高兴?你若不喜,我都关了它便是。”
“别,我只是一问。你这一句‘关了’轻飘飘,多少人要丢了营生的!”
“说来倒也不是我想做这生意。只是当年我偶然救了柳红,她非要报恩还改姓柳要做我家奴。我不想留她,但想她一届女流又出身青楼没什么其他取舍,便借她些银钱开起了青楼楚馆的生意。”
“偏她不会逼良为娼做腌臜之事,干这行又是个奇才,一时间生意让她做得异常红火,一家接着一家地开。如今……这城中仅有的三处,庆春楼、红倌楼,彩凤阁都是她开的,每个月只需向我报账即可。”
他说起全城的风月场都是他的,却还一脸无奈的表情,真是颇为欠揍。
“唉,说起庆春楼,我还有个消息想告诉你,可又怕脏了你的耳朵。”
“你这话是勾我的兴致,哪里怕脏我耳朵,分明是怕我不听呢,”
“哈哈好吧,其实我是觉得听了你未必高兴,但是不听倒是损失。”
“快别拐这些湾子,到底什么事?”
“你知道春桃使了什么手段叫雷元听她摆布吗?”
“这我还真有点好奇,总觉自己小看了她。”
“呵哪里是小看,你是高看了她太多。她已经委身给那个雷元了,两人厮混到了一处。”
“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固然厌恶她,却不屑于用污人名声的手段。”
“你看,我就说你未必高兴。这哪里是污蔑她,是那雷元与庆春楼的女倌喝酒时自己讲的。他睡了少夫人,好不得意呢。”
我竟不知她能堕落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倒真不知该作何表达。
“你们卖的什么香料,这潮湿压秤不说,还有长绿毛的!”热闹气氛忽然让一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打破。
“我刚给你拿的是新鲜干净的丁香,你转一圈这却跑回来胡说!”王妈妈记忆颇好,短短这会儿买的人还不多,她不会出错。
“唉大家看看,我哪里胡说,是不是都长了绿毛!”他打开手中纸包,啪地抛洒在地面上,果然颗颗粒粒良莠不齐,也有长毛发霉的。我的货都是亲自点收,一看就不是我家东西,恶意诬陷。
“你可看好了,纸包上写着‘银货两讫注意查验,一出店门概不负责’,就是怕你这样的,回头调换了诬陷我们!”
“你们今日开张,这往来道贺的太多,人挤人的!我哪里得空查验,你莫不是仗着这个就把烂货甩给我罢。那我可是不干!”说着,他竟抽出一把杀猪刀,杵在地上。